不過什麼?
楚澤下意識擡頭看向朱元璋。
剛放下去的心,瞬間又提起來。
那剎那,楚澤連呼吸都輕了幾分。
朱元璋像是沒看到楚澤的緊張一樣,不急不徐地開口:“你要弄海運咱沒意見,但有一點,咱大明的核心機密,一點都不可以泄漏。”
那些洋人個個詭計多端。
朱元璋信不過。
楚澤還當他還要說什麼。
原來就只是這個。
楚澤一直提着的那口氣,瞬間鬆了下去。
“放心放心。”楚澤語氣輕鬆,甚至想伸手拍一拍朱元璋的肩膀,“這事咱有數。”手剛伸出去,在朱元璋威脅的目光逼視下,又默默地收了回來。
楚澤向來是說做就做。
當天下午,他就找到了左映。
他把自己的想法一說。
左映聽完猛拍大腿:“巧了嘛這不是。”
將楚澤嚇了一跳。
他驚訝地看着左映,沒好氣道:“你幹什麼這麼嚇人。”
有話說話不行,非得嚇人??
楚澤很不懂。
看左映的眼神都透着嫌棄。
左映嘿嘿一笑,道:“不是咱嚇人,是你這要求提得也太是時候了。”
“怎麼說?”楚澤翹着二郎腿,疑惑地看着左映。
左映神情興奮。
他猛地起身走到楚澤身邊坐下,跟他解釋:“你不知道,就前兩天,埃倫就找上咱了,說讓咱給他牽牽線。”
“牽什麼線?”楚澤直覺是牽他這條線。
但人家沒說,楚澤也沒直接問。
他要等左映說。
萬一不是,也省得這小子笑話他自作多情。
誰知竟然還真讓他給猜對了。
“當然是牽你這條線啊。”
左映很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
試想,需要他左小公子出面的線,能有幾個?
可不就是楚澤麼。
左映說罷,又仔細交待了下事情始末。
埃倫是威爾士人。
他初來大明時,大明還未建國。
整個中華大地,還在籠罩在戰火之中。
但埃倫並沒有離開。
他甚至還留在了這裡。
直到現在。
在這些年裡,埃倫靠着在兩地運輸貨物,賺了不少銀子。
現在也算是個大財主。
這位大財主發了財,野心也開始膨脹。
他開始頻繁接觸大明的富商。
不止有左家。
還有衛家。
尤其是左家,與他的往來最多。
等到左家接手琉球的礦運之後,他來往左家更是頻繁。
與左映的往來也頻繁了。
左映覺得他這個人還不錯,也就結交着。
就在前幾天,本應該在內地採購貨物的埃倫,忽然得知楚澤到了泉州,便一直想找個機會見楚澤。
但他當時人不在泉州,就寫信給左映,想要讓他幫自己在楚澤面前提兩句。
讓楚澤對他有幾分好印象。
等到他回來時,再見楚澤就會方便很多。
左映答應了。
之前就試着在楚澤面前提了提這個威爾士人。
那時候的楚澤還在爲船的事煩心。
左映怕適得其反,提得多了,反而讓楚澤不喜。
所以他只大概提了兩句。
本想等這段時間過了,再提一提的。誰知楚澤竟然先問了。
更巧的是,在楚澤找上他之前,他剛接到埃倫的信,說他明天就回來了。
左映還將信拿給楚澤看。
楚澤一看,挑了下眉。
“不錯。”
瞌睡來了就有人送枕頭。
高興。
楚澤嘴角直往上揚。
左映一直看着楚澤的表情,見他似乎很高興,便問道:“見不見?”
“當然要見啊。”
楚澤就是爲他來的。
左映順嘴接話:“你見他,是有什麼事嗎?”
楚澤側頭看他。
“咱沒事就不能想看看外國人長什麼樣?”
“呵。”
左映沒意思地坐了回去。
他抱着手臂,鄙夷地看着楚澤,將人從頭看到腳,目光輕蔑又嘲諷,開口道:“這話你自己信嗎?”
就楚澤那性子,沒事會去見一個外國人?
又不是大美女。
“你就直接說吧,如果不說,你信不信咱給你攪黃了?”左映擺出小少爺的傲氣,伸出手指隔空朝楚澤點了點,獰笑道,“咱可告訴你,埃倫要見你咱是擋不住,但攪事咱說第二沒人敢認第一。說不說,你自己想清楚。”
楚澤都給氣笑了。
這人還真是……
說實話,楚澤還是頭一回見威脅人還威脅得這麼囂張的。
不錯,他喜歡。
但楚澤本來也沒打算瞞着他。
這事要辦成,少不得左家幫忙。
或者說,少不得要左映幫忙。
“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想跟他談談生意。”楚澤順着左映的意,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左映聽完,不僅沒有開心,心裡的疑惑更深了。
“你要跟埃倫談生意?”左映不可置信地重複了一遍。
楚澤能跟埃倫談什麼生意?
“不是,你有什麼生意不能跟咱談,你非得跟一個洋人談?”左映想不通。
是他們左家的實力還不夠嗎?
當着他這個大明第一商人的面,楚澤竟然說要跟別人談生意。
這讓他這大明第一商人的臉往哪裡擱。
楚澤就知道這人會這樣。
他輕飄飄地一記眼神掃過去,問:“跟你談?行啊,那你能帶着船隊,抵達威爾士嗎?那你可以在威爾士打開商路嗎?或者你可以從威爾士帶回商品來,那也可以啊。”
楚澤好整以爲暇地看着左映。
“說,你能做到哪一點?”
但凡他可以做到一點,楚澤都可以考慮跟他先談一談。
問題是左映一點都做不到。
在他聽到楚澤的要求之後,左映的表情就僵住了。
然後左映瞬間明白了楚澤的意思。
他眼神驟然亮了起來。
“楚澤,你想把生意做到海外去嗎?!”
楚澤看了眼激動的左映,好笑道:“至於這麼激動?”
“你沒否認,你是真想啊!”左映更激動了。
激動之餘,他還有點擔心。
“可咱聽埃倫說過,從這裡到威爾士可是很遠的。”他曾經與埃倫談起過,說他第一次過來時,足足在海上飄流了三個月。
他都以爲自己會葬身大海。
誰知竟然還真讓他成功抵達了這片土地。
就算是現在,他們熟悉了航線,也需要一個月左右的時間,才能抵達。
這一路上全是汪洋大海。
海上還有無數的風浪。
聽着就很危險。
“咱這麼做,可以賺錢嗎?別到時候錢還沒賺着,先賠了個底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