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聽到唐鼎的話,何聰不由得一愣。
他雖然不是很聰明的樣子,但並不是傻子,不然也不可能坐到水軍副將的位置。
何聰眼珠溜溜一轉,瞬間便察覺到了一樣。
是啊!以張喆的脾氣,平日裡誰敢得罪於他,恐怕早就被碎屍萬段扔進海里餵魚了吧。
眼前這小子不光打了知府大人的心腹,甚至幾次三番羞辱知府大人。
知府大人不光沒有任何表示,甚至都沒把他們帶走關進府牢之中,這明顯有問題啊。
“我是誰,你明白嗎?”
“切,不就是個小侯爺嘛,有什麼了不起的,實話告訴你,小王爺我都關過。”
何聰不屑。
侯爵雖然聽起來十分唬人,嚇唬一下平民還行,但對於權貴來說爵位的含金量其實沒那麼高。
自從建文帝削藩,永樂帝靖難之役後。
大明朝的爵位更替十分嚴重,不少勳貴世家甚至王后子嗣相繼淪落。
別的不說,光是洪武年間,老朱分封的藩王就高達二十五個,這些藩王在自己屬地同樣有封爵位的權利,這其中有多少勳貴家族已經淪爲平民。
大明朝王權已經交替了三次,每次王權交替都意味這權利的重新洗牌,便有不少勳貴淪落,也有新的爵位分封。
常繼祖就是個典型的例子,他的祖父常遇春那可是大明開國元勳,一生戰功無數,說是大明第一功臣都不爲過,當初的鄂國公府何等聲威,但後來常家因爲藍玉案被牽連,曾經一度被廢了爵位,堂堂國公府都淪落至此,更何況是普通勳貴。
當初唐金元還是定安伯之時,爲何宋典一個小小商人也敢欺辱唐家。
一方面是因爲宋典背後有朱高燧撐腰,另一方面就是因爲唐家的爵位乃是前朝之爵,在朝廷之中本來就處於邊緣地位。
當然,現在唐家雖然並非世侯,但在朝中的地位卻是截然不同。
這也是爲何唐鼎敢束手就擒的緣故。
“看來你還是不明白啊!”
唐鼎攤了攤手,拍了拍自己的腰帶。
“帥不?”
“我焯,金玉綬帶,好帥!”
何聰眼睛一亮,但反應過來,卻是臉色微變。
“金……金玉綬帶!”
“呵呵,當今太子殿下親賜的。”
“什麼?難道傳言是真的……”
何聰不由得心頭咯噔一下。
他雖然對京城之事瞭解不多,但多少也聽過唐鼎的名字。
傳言唐家跟太子府關係匪淺,乃是太子黨的肱骨之臣。
現在看到這金玉綬帶,他瞬間就明白趙喆爲何會如此反應了。
太子黨,那可是大明朝真正的權利中心啊。
趙喆這泉州知府在泉州這小地方的確是無法無天的土皇帝,但到了京城也就是小貓咪一個,全靠背後有後臺撐腰。
但若是人家的後臺更硬呢?
他們誣陷唐鼎的事根本就造不住嚴查。
這事兒一旦傳到太子府耳中,人家隨便拍個人過來一查,事情瞬間就得暴露。
到時候……
咕咚!
何聰不由得吞了一口唾沫。
“我焯,趙喆不會是想讓我背鍋吧?”
何聰反應過來,不由得一頭冷汗。
他現在已經看明白了,趙喆根本不敢動唐鼎衆人。
最多也就是關押幾天,就放出來的。
若是自己對唐鼎幾人大肆羞辱,以這小子的脾氣,出來之後肯定報復自己啊。
趙喆在京城有背景,自己可沒有啊。
他想來想去,自己很有可能就是背鍋的那個。
甚至趙喆很有可能把在栽贓唐鼎的屎盆子也扣在自己腦門之上。
“噗通!”
想明白了一切,何聰瞬間就跪了。
“小侯爺,饒命啊!”
“小的也是聽命行事,小的上有老下有小,還請小侯爺開恩啊。”
“起來吧,看來你也不算太笨。”
唐鼎搖搖頭。
“監牢在什麼地方?”
“小侯爺息怒,就是給小的一萬個膽子,小的也不敢關押您啊。”
何聰此刻哪裡還敢收押唐鼎幾人。
“行了,帶路吧!”
唐鼎擺擺手。
以趙喆的手段,這水軍之中絕對安插了不少心腹。
就算何聰敢放他們離開,他們也走不了。
現在若是真走了,說不定反倒是被趙喆再扣一頂越獄的屎盆子。
“這……好吧!”
何聰無奈將唐鼎一羣人帶來了監牢之中。
不過卻不是水牢,而是一處裝修豪華的大牢。
這地方雖然叫牢房,但卻更像是個客棧,不光牀褥換洗用具一應俱全,甚至牢房竟然還有個大大的開放天窗,可以看星星。
這牢房之中關押的無一例外皆是些衣着光鮮的權貴富商,唐鼎竟然還看到有的囚犯竟然帶着侍女坐牢的。
何聰特地給唐鼎幾人準備了幾個單間,打掃乾淨之後,纔將幾人迎了進去。
“嘿嘿,小侯爺!”
“就委屈您在這住幾天了,有什麼需要儘管跟衙役說,小的儘快給您準備妥當。”
“行了,你出去吧!”
“小的告辭了。”
“嗯!”
唐鼎擺了擺手,何聰腆臉退了出去。
“管中窺豹,這大牢竟然也能荒唐到這種程度,這泉州府的吏治混亂,可見一斑啊!”
唐鼎咂咂嘴,真是大開眼界。
“哎,誰說不是呢?”
陳雲長嘆一聲。
“這座牢房說是牢房,其實就是巡檢司勒索過往商人的地方,還有些勳貴弟子犯了事,民怨太大,官府糊弄不過去,只能把人抓起了關在這裡。”
“就剛纔帶了兩個侍女那個,仗着自己是趙喆的外甥,jianyin了數名良家,最後被村民當場抓獲,官府無奈纔將他抓來收監。”
“你瞅瞅他這是坐牢嗎?根本就是度假。”
吱呀!
陳雲話音未落,何聰又腆臉湊了過來。
陳雲:“→_→”
唐鼎:“→_→”
何聰:“⊙ω⊙ ”
“你怎麼又回來了?”
“咳咳,小的就是來問問,小侯爺一路上舟車勞頓,要不要放鬆一下。”
“放鬆?”
看到何聰那猥瑣的表情,唐鼎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混賬,本少像是那種人嗎?”
“小侯爺息怒,是小的有眼無珠,小的這就退下!”
何聰抽了自己一耳光子,滿臉賠笑便要開溜。
“慢着!”
唐鼎攤了攤手,伸出兩根手指。
“小侯爺,您這……啥意思?”
“我要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