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面的利潤不小!
他即使不懂經商也能從耗損中看出名堂,驛站不可能爲一個人專門送信,他們會把那些信件集中起來,當有了足夠的信件時只需要一人一馬一日之內便可以跑個來回,或者他們完全可以根據每個州縣的驛站作爲派發點直接派發到該縣的驛站,交由驛臣安排驛卒負責分發,那麼如此一來既方便不但養活了驛站兵卒又利之於民而且朝廷還開闢出了一條新的財源,可是這利益未免大了些!要知道即使全國的驛站所有的人加起來也不過萬把人,可是這整個大明朝每天往來的書信會是多少?一日,十日,一個月?財貨動人心啊!
他有些理解楊銘剛纔的解釋了,這個法子確實要好好的斟酌一番,巨大的利益必須要好生分配,特別是在國朝上下窮成一片的情況下更必須慎重。
軍方、地方、國庫、內庫.....他們代表的是各方面的利益,必須要達成一個共同點才行,否則這件事明知是好事也很難達成。
王金貴此時看楊銘的眼光已經不同了,他可以確定眼前的這個年輕士子絕對就是自己陛下需要的人。
大才,這就是大才啊!
他在心裡不停的大喊,有了烈酒、驛票二策國朝終於可以鬆口氣了。
“楊公子,咱家出生微末,懂不得那些微言大義,自從進宮的那天起前輩們就告訴咱家一句話,咱們做奴才的最緊要的便是忠心二字,只有對自己的主子忠心了才能活命。這許多年了,咱家也是教導那些後輩的,可是能聽進去的又有幾個?兩面三刀爲了丁點兒利益就恨不得把自己爹媽都能賣的人多了去了,所以啊這忠心二字就更爲難得。公子忠君報國不計前嫌能對咱家一個閹人坦誠相言,咱家....咱家代聖上謝過公子了!”王金貴激動不已,當下就快速走到楊銘跟前對着他就是深深一躬到底。
楊銘趕緊側身一躲,他可不敢受這王公公的一禮,這可是鎮守一地位高權重並且深的嘉靖信任的大太監,都說太監心裡陰暗,說不準那天想起今天的事情心裡不舒坦有事沒事在嘉靖那邊吹點兒耳旁風到時候吃虧的那可是自己。
伸手將王金貴扶起來,順便繼續坐回桌子上喝酒這氣氛就變得活脫了起來。
“王公公,這條陳的事你還是多等幾天,反正距離換旱路還早,不過妙雲姑娘的事情你老還的多上上心,一個姑娘家流落風塵沒有父輩的庇佑本就是痛苦不堪,還要想辦法保全自己,不容易啊!”楊銘很理解妙雲那種愛算計的性格,自從在洪城遇見她的時候就很不喜歡這個女人,心機太重,現在想來只怕她也是出於無奈,做女人已經是不容易了更何況在那種地方生活,如果沒有點心機只怕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想到這裡,楊銘似乎覺得妙雲也沒有那麼不能接受了,只是這身份,還真有些讓他爲難。
行路不易,更難的是疾行,王金貴一顆心早就飛到了皇宮裡面,他想早一點把驛票的方案呈現到嘉靖面前。楊銘真的搞不懂了,是個太監就想有事沒事想個法子出宮溜達溜達,至少後世的電視裡就經常看到這種人,順便從宮裡順點兒東西出來絕對能瀟灑走一回,那個地方真的那麼吸引人?又或者說嘉靖真有那麼大魅力讓這麼一個老太監都念念不忘?
一個月零三天,即使有楊三刀等人以及兩名錦衣衛校尉的保護他們途徑河南地界的時候還是遇上了兩次強盜,只是這些強盜與其說是強盜還不如說是幾個拿着鋤頭的農夫,除了在幾人面前哆哆嗦嗦的壯着膽子吼了幾聲外其他的全站的老遠等着分贓。對付農夫還永不這錦衣衛的人出手,還沒等楊三刀走過去那帶頭的漢子就嚇得帶着一幫人跑出老遠再也不惦記肥羊了。
看着那些倉促逃跑衣衫僂爛的強盜楊銘並沒有如同楊三刀他們一般哈哈大笑,這也是一羣苦命人,但凡還有活路誰又願意出來做強盜?逮住了一個跑得慢的瘦小身影,也許是想偷襲,也許是害怕的連路都不會走了,就這麼在那羣強盜的眼皮子底下被錦衣校尉拖到了幾人身前。
“你們是第一次打劫?”楊銘看着眼前的小身影問道。
“我...我就是路過,看見他們過來我....我就看看!”小身影很怕,全身不住的發抖,看的出來他是在說謊,但是爲了保命也沒有辦法,這是一個孩子如果不是聽聲音根本就發現不了,他全身比起乞丐還要髒就一塊破麻布做的衣衫還有好幾個大洞,頭髮更是不堪胡亂的披散在頭上根本就看不到他的臉來,也難怪這幅尊容很難看出他的年紀。
“看樣子不是老手!”王金貴看了看嚇得跪倒在地上的人影嘆息道:“真是作孽啊!這麼小的孩子就開始幹這事了,你家大人呢?”
他擺了擺手讓校尉和楊三刀幾人都退下,這麼一個小孩子根本就不可能造成什麼傷害,至於逃跑就更不可能,一個明顯餓的走路都走不穩的人會跑的過幾名身高體壯的大漢?
小身影看到幾個壯漢都退下了看了看楊銘,又看了看王金貴,估計他還是覺得楊銘對他來說相對安全一些後才朝着楊銘答道:“今年收成不好,王老爺家的管事來收糧咱們給了之後就沒了存糧.....”
這時候楊銘才知道原來並不是只有天災纔會有人背井離鄉逼上山做強盜,哪怕是一場大火、一個小病就足以讓那些個窮苦之人萬劫不復,三鬥小麥,可笑啊!三鬥小麥就逼迫的一個完整的家庭頃刻間家破人亡妻離子散,淪落成一個連鋤頭都拿不動的強盜。他只是這羣強盜中的一員,那麼剛纔逃跑的人呢?每一個人身上或許都有一個不爲人知的故事,善良的本性讓他們即使狠下心走上這條不歸路也不敢拿起惡魔的屠刀,他們到底還是一羣善良的百姓,可是又有誰爲他們負責呢?
幾百裡外的皇帝護佑不了他們,朝堂上的諸公護佑不了他們,這裡的官員也護佑不了他們,他們該何去何從?
楊銘覺得自己是幸運的,蜀中即使他家裡最貧困的時候也能果腹,而這些人卻只能在野菜草根的苦澀中艱難的維持生命,眼淚忍不住的流了下來,這特麼是一個什麼樣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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