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和平島面積大概和他們之前佔據的金銀島面積差不多,不過和他記憶中的和平島不太一樣的是,眼下這裡並不是一座小島,以和平島爲主東西還有兩座小島,並沒有和中間稍大的這座島相連。
於孝天對此有點疑惑,不過想了一下之後,幾百年之間,自然變化加上後世的人不斷堆積建設,很可能是將另外兩座小島和和平島主島鏈接在了一起,才形成了後世概念上的一個整體。
眼下這裡受到人爲影響還很小,所以三座島還沒有全部連在一起,這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但是整體上和平島的主島,還是這裡的主要存在。
於孝天仔細觀察了周邊的地形一番之後,和當初黑頭回去告訴他的看法一樣,雞籠灣確實是一個天然的易守難攻的地方。
如果控制這裡的人,實力夠強的話,那麼只需要在和平島和對面的海角處建起三座炮臺,架上幾門重型大炮,那麼如果有人想要攻進灣子裡面,不拔掉這三座炮臺的話,那麼就基本上是癡心妄想。
三座炮臺可以將兩條進入雞籠灣的水道全部控制起來,任何船隻如果想要強行衝入灣子,都會被這幾座炮臺的重炮轟成渣。
即便是敵人能拔掉灣口一帶的三座炮臺,進入到灣子裡面,而雞籠灣本身也是三面環山,灣子裡面只要選擇幾個易守難攻的地方,再建幾座炮臺,那麼這裡就基本上可以說是固若金湯了。
從周邊地形上來說,只要控制住幾個點,不管敵人從任何地方登陸,想要攻下雞籠灣,都要付出巨大的代價,而且能不能拿得下來,還是兩說之間。
當然要做到這一切,就需要相當的財力和人力支持,同時要有足夠的資源儲備和充足的槍炮才能支撐起來,而一般的人是很難做到這一點的,即便是以於孝天自己來說,他目前的財力和人力,也並不充足。
可以說現在於孝天覬覦這裡,是想要吃下一碗夾生飯,搞不好就會被噎住,到頭來什麼也撈不到。
如果再給他兩年時間的話,於孝天覺得到時候他應該擁有這樣的能力了,可是時間卻沒有站在他這邊,因爲他知道這段歷史的發展。
荷蘭人今年肯定是要退出澎湖,在李旦等人的指點下,到臺南的大員一帶登陸,在那裡建立起熱蘭遮城,開始踏上對臺灣島的殖民道路。
這倒也罷,荷蘭人畢竟最初盯上的只是臺灣南部,北部還不是他們關注的對象,問題是在荷蘭人佔領了大員之後,西班牙人也意識到了荷蘭人佔領臺灣,將會對他們和中國的貿易起到什麼樣的影響。
爲了和荷蘭人抗衡,繼續保持和中國的貿易,西班牙人也意識到了臺灣的重要性,故此在天啓六年初,派出了艦隊和軍隊跑到了雞籠灣登陸,佔領了雞籠,並且在和平島上建立了一座所謂的薩爾瓦多城,還把雞籠乾脆改名成了狗屁聖地亞哥。
所以如果歷史這個時候不發生大的改變,那麼留給於孝天的時間就已經不多了,最長不會超過兩年,根本不會等他兩年,安安穩穩的發展夠了實力之後,再讓他來這裡佔地盤。
如果到那個時候的話,他鐵定要直面和西班牙人進行競爭,搞不好要打一場大海戰,而且還要擊敗西班牙人才行。
西班牙人是較早在西方崛起的海上強國,雖然在加萊大海戰之中,被英國人打了個七零八落,他們的無敵艦隊也差點全軍覆沒,可是餓死的駱駝比馬大,西班牙人畢竟在最初橫行世界的時候,積累的鉅額財富,實力並不很弱。
兩年之後,即便是於孝天實力增強許多,也不見得能建立起一支可以和這些世界海上強國相抗衡的海軍,到時候跟西班牙人在海上大打出手,他勝算如何,於孝天實在是心中沒底。
所以他仔細盤算了一下,還是越早下手越好,他海上船隻的實力不強,那麼就只能寄希望於在這裡登陸,先建立起堅固的據點,依靠他目前已經獲取的鐵範鑄炮的優勢,大量裝備火炮,使自己先擁有陸地上的優勢,再加上燧發槍今後大批開始生產裝備他的部下,他可以在陸地上擁有很強的優勢。
到時候不管是西班牙人還是荷蘭人,如果想要再把他從臺灣島趕走,他即便是海上力量不佔優勢,起碼陸上實力佔優,對方也就拿他沒有什麼辦法了。
這纔是他爲何急巴巴的這個時候,就帶着手下們趕來這裡搶地盤的原因。
於孝天一邊觀察着和平島的地形地貌以及周邊水域的情況,一邊心中繼續盤算着着他的計劃。
等了大概一個多時辰之後,那條進入灣子的小船又一次駛了回來,找上了於孝天的座船之後,靠近過來大聲叫道:“我們當家的說了,你們可以進灣休息,但是我們當家的希望諸位言而有信,不要食言,你們補水之後,要儘快離開這裡!”
於孝天冷笑了一聲,讓劉旺答覆他可以照辦,然後一聲令下,帶着他的船隊便駛進了雞籠灣。
所有水手這個時候,都死盯着沿岸的情況,防備遭到岸上的突然襲擊,灣口一帶地形狹窄,不利於機動,如果岸上有足夠的大炮的話,這時候一起對他們發炮的話,他們肯定要吃大虧。
以他們目前的船隻情況,其實只需要幾門大口徑的紅夷大炮,在岸上對準他們轟擊,就足以讓他們吃不了兜着走了。
但是他們的之中擔心,其實顯得有點多餘,要是這夥盤踞在這裡的小股海賊,有這麼多紅夷大炮的話,那麼他們恐怕就不是小海賊了,早就可以橫掃周邊同行,發展壯大起來了。
更何況黑頭先期已經來此摸了一遍,這裡根本沒有發現有什麼炮臺之類的東西,所以他們這種戒備,也只是一種例行措施罷了。
灣內海邊一個高處上,有一座小寨子,這個時候寨子裡面的那些海賊們一個個都如臨大敵,他們的船隻也在海狼船隊走主航道進入雞籠灣的時候,大部分已經從東側航道駛出了灣子,寨門也緊閉了起來。
一切表現都說明了這裡的周奉對待海狼船隊的到來,十分的忌憚和警惕,剛纔他們肯定已經看到了海狼船隊的規模,所以說提前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一方面派人把船先駛出雞籠灣,一方面緊閉寨門,以防海狼對其進行突然襲擊,如此一旦海狼動手,他們保不住寨子的話,起碼可以保住自己的船隻,留得一條後路。
於孝天觀察了一番之後,令船隻在灣內靠岸毫不客氣的便將那座簡陋的棧橋給控制了起來,兩條船一左一右直接停靠到了棧橋兩邊,船上人員立即下船,將小碼頭控制了起來。
於孝天過了一會兒才下船,其餘各船上的人員爲了先不驚動周奉一夥人,被勒令各自進入船艙。
“來人,去寨子外,告知這裡的周當家,說明我們的身份,請周當家出來和我一敘!”於孝天也不羅嗦,一邊掃視着整個雞籠灣的地形情況,一邊在腦子裡面將這裡的地形地貌都記了下來,形成了一個立體的圖像儲存在了腦海之中。
親衛中立即有人被劉旺派去,到寨子門外之後站定大聲叫道:“我們是福州海狼!我們大當家今日到此有事找你們當家的商量,請你們當家的出來一敘!”
寨中的那些嘍囉們早就緊張的要死,他們看到這批過來的人很是奇怪,跟他們常見的同行很不一樣,倒是很想前段時間來過這裡的兩條船,仔細看看,這支船隊之中,那兩條船也確實在。
這些人統一全部都身穿一套靛藍色的貼身勁裝,腿上打着綁腿,只是足下有人蹬着快靴,有人穿着草鞋,每個人還帶着一個小斗笠,腰間扎着巴掌寬的板帶,板帶銅釦被擦得明晃晃的。
這些人很有規矩,靠岸之後部分人上岸,有條不紊,沒有人四處亂竄大聲喧譁,只有一些人在發號施令,其餘人等則依令行事,顯得非常井然有序。
如果不是他們這身衣服的話,單從他們的表現上來看,幾乎讓寨中的人們誤以爲這些人是官軍了,即便是官軍他們也沒見過這麼守規矩的,讓這幫人各個都感到很是驚詫,一時無法猜出他們的身份和來頭。
當有人奔到寨門外面,自報出他們的身份之後,寨中的人才知道這些人原來是福州過來的海狼幫的人,他們雖然在這一帶活動,但是不代表着他們的消息就徹底的閉塞,所以有人馬上就想到了他們是誰的手下,畢竟來來往往,他們也有機會接觸到陸上的人,或者會到陸上採辦一些物資,所以對福州海狼的名號多少有點了解。
有人知道這福州海狼,以前其實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股海賊,但是不知怎麼,突然間就將福州海盜中的老大張虎掀翻下馬,一個姓於的取而代之,成了福州一帶的海盜頭子,一時間在福州一帶風頭甚旺,甚至於還將福寧一帶的混江龍也擊敗,打的混江龍落荒逃回了福寧一帶。
所以他們一聽說這些來的人是海狼幫的人,於是不敢怠慢,趕緊請他們的當家的周奉出面答話。
(今天特別鳴謝鐵手有情和未來人1二位兄弟的打賞!反正也是個燒,堅持碼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