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回魁星出京
話說東方神教不到四個月或收服、或滅了衡山派、武當派、嵩山派這幾個江湖大派,並其它大小幫派不計其數,於是又攻少林寺,但未能攻下來,這暫且不表。
話分兩頭,卻說宋文曲從川蜀一行四人不過兩個月就到了京城,徑往宋宅去。一踏進大門,就進了院子,院子裡雜草叢生,畢竟是很久無人打掃了。
宋文曲站在院子裡,看着的還是那房子,但景象卻大不相同了。行過穿堂,宋文曲道:“月兒,你先找間房子把他們安頓下來,我好累,我先休息去了。”
鄭柳月道:“宋大哥,這裡好久沒有掃了,房間裡定是很髒的,你先去洗把臉,我把你的房間先整理一下,再睡不遲。”
宋文曲點頭。
崔允道:“宋公子、鄭姑娘,那我二人就先幫襯着把屋子前前後後打掃打掃。”
鄭柳月點頭道:“那就有勞二位大哥了。”
崔允道:“不敢。”就去了。
鄭柳月把宋文曲的屋子清理了一遍,整理了牀鋪。不多時,宋文曲就進了來,看着收拾的乾淨的屋子,也沒多說,既不寬衣,也不拖鞋,倒在牀上就睡了。
鄭柳月正要出房門,見宋文曲如此,搖搖頭便回到宋文曲的牀邊,幫他把鞋子脫了,又給他蓋上被子,又說道:“等吃飯了,我叫你啊?”宋文曲並沒有答應。鄭柳月也沒管他,輕輕地帶上門出去了。
鄭柳月給崔嶽二人找了兩間房,道:“這裡好久沒修繕過了,很是粗陋,就委屈二位先主這裡了。”正要先給崔允收拾房間。
崔允哪敢讓鄭柳月收拾,趕緊道:“收拾這裡就不必勞煩鄭姑娘收拾了,你先去休息。”
鄭柳月便退出房間,來到自己的房間,收拾了乾淨了。忽然就聽見房門響起輕輕地敲門聲。又聽見房門外有人道:“這姑娘好沒休息吧。”
鄭柳月一聽知是崔允的聲音,於是道:“還沒,有什麼事?進來吧。”
門外崔允這才推門進來,手裡端了盆水,並把它放到架上,崔允道:“打了盆水過來,姑娘一路勞苦先洗洗吧。”
鄭柳月知道自從宋文曲收服了他倆,一路上對自己很是照顧,對自己畢恭畢敬的,見他此舉並不在意。只說道:“有勞崔大哥費心了。”
崔允道:“不敢,姑娘以後有什麼需要我二人效力的,只管吩咐,今後我二人就是這裡的下人了。”
鄭柳月道:“那謝謝了,這裡也沒有什麼事了,你先去吧。”崔允退下。
過了不久,鄭柳月除了房門,來到廚房,少頃,就提了個籃子出來,徑往大門出去,在門口打掃的嶽明秋見了道:“姑娘這是要去哪?”
鄭柳月道:“去買些纔回來。”
嶽明秋忙放下手中的活計,道:“姑娘這那用的你勞心。只交給我就是了。”
鄭柳月道:“不用了,還是我去吧。”
嶽明秋道:“姑娘,今後這些活計我們全乾了。所以無亂如何,上街買菜這事你得交給我。”便奪下鄭柳月手中的籃子,鄭柳月見他執意如此,也只得答應,嶽明秋見他答應,歡天喜地的大大步流星似的往外走去。
這時,鄭柳月忽又道:“嶽大哥,你可知賣菜之處怎麼走?”
嶽明秋當即停下,心下一想,還真不知道。只見鄭柳月走了來,拿下他手中的籃子,道:“這一次我帶你去吧。”嶽明秋大喜,跟在鄭柳月後面就去了。
一頓飯做好了,鄭柳月便叫起宋文曲,
到桌前,鄭宋二人坐了下去。鄭柳月見崔嶽二人站在一邊,說道:“你們也坐下來一起吃吧。”
崔允道:“我二人現在就是這裡的下人,怎可與姑娘和公子同席,我二人還是在一邊伺候的好。”
鄭柳月道:“可我並沒把你們認作下人呀?”
崔允道:“姑娘善待下人,那是我等之福,若換了別處總會如此?”
宋文曲道:“月兒,你隨他們吧。有沒有酒吃。”
鄭柳月道:“你要喝酒呀?”
宋文曲道:“當然,這沒有酒怎麼行?”
鄭柳月道:“你以前可不這樣。”
宋文曲道:“以前的我早死了,還提他作甚?”
鄭柳月一聽,大是不解,在一旁的崔允道:“要不公子先吃着,我去買酒來。”
鄭柳月看了他一眼,點點頭道:“你不知道路徑,叫嶽大哥與你同去吧。”崔允點頭,二人就出去了。
鄭柳月又道:“我來給你們買酒的錢。”崔允在院子裡答道:“放心,我二人身上還有些錢呢。”
在屋裡鄭柳月道:“宋大哥,你可別挑剔,我知道我做的菜沒有姐姐做的好吃。”
宋文曲道:“你跟盈兒學了些,必定不差,何況我也不是個挑剔的人。”
鄭柳月這纔開心一笑,道:“那你嚐嚐。”於是宋文曲動起了筷子,鄭柳月看着他吃了幾口,注意他臉上的變化,生怕自己做的不合宋文曲的胃口。
忽見宋文曲笑道:“月兒做的還真不錯,怕是盈兒把廚藝都傳給你了。”這話一說完,臉上又起傷心之色,眼眶泛着淚珠。
鄭柳月看在眼裡,知道定是想盈兒了,心裡也不知該怎麼勸。過了會兒,崔允二人以提了酒回來,宋文曲端起一壺,只是兩三口便狠了一壺。是日無話不表。
次日,用過了早飯,宋文曲就要出門,鄭柳月見了,道:“宋大哥,上哪兒?”
宋文曲道:“就想出去走走。”
鄭柳月道:“可要我陪你去。”
宋文曲道:“不用了,你待在屋裡吧。”
鄭柳月只得同意,又想他自經歷西蜀大戰之後,心情都不是很好,整日裡心事重重的,讓他出去散散心也好。省的在屋裡悶着。
鄭柳月只說道:“可要早先回來。“宋文曲應聲出去了。
到了傍晚,在屋裡焦急等待宋文曲歸來的鄭柳月還沒見宋文曲回來,心裡忐忑,想他會不會出了什麼事。
崔允看出她的心思,道:“要不我和明秋出去找找。”
鄭柳月點點頭道:“我也去。”於是三人到了大街上,左尋又看的找了許久,並不見宋文曲的蹤跡。
崔允道:“姑娘,公子愛喝酒,不如去酒坊找找。”
鄭柳月一聽有理,說道:“走,就到酒坊去找。”
此時天已全黑了,三人打着燈籠從街上的酒坊一家一家的找了去,但都無宋文曲的蹤跡。鄭柳月急切的又來到一家酒坊酒坊內燈火通明,有酒客或在小酌,或在大飲。
坊內夥計見有人來,忙過來招呼,並說道:“三位裡面坐,可要點什麼酒?” www☢ Tтkǎ n☢ ¢ o
鄭柳月道:“我們不喝酒,我們來找人。”
夥計聽此一下子陰下臉來,看了一眼鄭柳月,道:“來找人,找什麼人?”
鄭柳月道:“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
夥計道:“‘二十出頭’?你看那角落的是不是,他喝了好多酒還沒給錢呢。”
鄭柳月道:“他在
哪,讓我看看。”
夥計道:“那裡的不是。”於是把手一指,鄭柳月順着看了過去,卻有一青年歪着睡坐在牆角,不但手中懷抱着酒瓶,身子周圍也散落着一地的酒瓶,並且還吐了一些污穢,或在地上,或在身上,反正是髒兮兮的。看他的樣子顯然喝了不少酒,鄭柳月一見,果真是宋文曲,不禁一陣心疼,眼淚撲簌簌的落下來。
鄭柳月急忙跑了過去,叫了幾聲“宋大哥”用手撥開宋文曲身旁的酒瓶,又拿下宋文曲手中的酒瓶。於是就想扶起他,無奈力氣太小。
崔嶽二人一見趕忙過來幫忙,崔允身形高大,一把就把宋文曲背在背上,剛要走,坊內夥計便攔住了,道:“想走得把他的酒錢付了。”
鄭柳月道:“多少錢?”
夥計道:“不多不少十兩銀子。”
崔允道:“就這些酒,就有十兩銀子,你打劫呀?”
夥計道:“怎麼,嫌太多了,他喝的可是上好的酒,要是你們沒帶銀子,把人放下,回家去取,我可以等的。”
鄭柳月不想在這事上糾纏,只想趕緊把宋文曲送回去,於是道:“崔大哥別說了,我給他就是了。”
崔允知道鄭柳月的心思,道:“好吧,那我來給。”
一摸身上只有五兩銀子,鄭柳月道:“你收起來吧,我給。”鄭柳月付了銀子,三人出了酒坊,只聽那夥計在後道:“好走,歡迎下次再來。”
回到宋宅,崔允把宋文曲放在牀上,鄭柳月道:“崔大哥你辛苦了,你身上沾有宋大哥的髒穢之物,先去清洗乾淨了。嶽大哥煩你去水盆裡放水,還要煩你幫我把宋大哥洗乾淨了。”二人答應而去。
待嶽明秋把宋文曲洗乾淨了放在牀上,鄭柳月默默的看着宋文曲,心想如何宋文曲要喝這麼多酒。正在鄭柳月想得出神之時,忽聽見宋文曲說道:“師父呀,你死的好慘,徒兒無能,既無法幫你,你死了,徒兒也不能尋回你的軀體,徒兒好沒用啊。”過了會兒,又聽見宋文曲道:“師父啊,張師叔在哪呀?您告訴我呀,您不告訴我人海茫茫叫我如何尋找?”又過了會兒,聽見宋文曲道:“盈兒呀,你是否還好,你叫我好生牽掛,你來告訴我呀。”
宋文曲接着又說了好些話,鄭柳月一聽他的夢話,纔想着宋文曲心裡原來有這麼多的心結,想着他平日裡必是痛苦至極,只是面對自己之時並未真正的顯露出來。心裡一陣心痛,栽倒在宋文曲身上痛哭起來。
次日一早,用了早飯,宋文曲又要出門,鄭柳月上前就問:“宋大哥,你又上哪兒去?”宋文曲道:“沒事,就是出去走走。”
鄭柳月道:“可別喝酒了。”
宋文曲道:“那當然,就是走走,沒有它因。”
鄭柳月道:“我總不放心,昨天你也說出去走走,就醉倒在酒坊裡,那還是崔大哥揹你回來的。我知道,每當你不開心,很失意的時候,總是去喝酒,在蘇州是這樣,在這裡也是,可是借酒消愁愁更愁,你也不必這樣作踐自己吧。”
宋文曲道:“行了,你什麼也別說了,我就算出去喝幾杯又怎麼樣了。”
鄭柳月聽此,心底傷心,宋文曲此話剛出口就覺得自己的話嚴重了,也不好在說什麼,轉身就走。
鄭柳月跑上前,拉住宋文曲的手,往他手裡塞了些銀子,說道:“我知道我管不了你,我也不攔你,你愛怎樣就怎樣吧,可你身上並無銀子吧,這裡是十幾兩銀子,記得到時自己回來。”說完轉身回房去了。宋文曲也沒說什麼就出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