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山距離靈丘縣城並不太遠。
先一步被派出去的幾名虎字旗哨騎,很快在去往靈丘縣城的路上,發現了靈丘守備大營的兵馬。
畢竟六七百人出現在出城的官道上,想不惹人注意都難。
“這幫人一個個走路歪歪扭扭,照這個速度,再有半個時辰也到不了東山。”一土坡後面,一名瘦臉哨騎譏諷道。
旁邊的黑臉哨騎冷笑道:“守備大營的兵馬是什麼德行,咱們不早就知道了,你現在趕回去把這裡的消息告知副營正。”
“好。”最先說話的那名瘦臉哨騎俯着身子後退幾步,隨後快步跑向自己戰馬那裡,翻身上馬朝東山方向策馬離去。
守備大營的營兵很多連肚子都吃不飽,從靈丘縣城這一路走過來沒有走散,已經很不錯了。
鄭樹齊雖然着急,卻也知道不能逼迫的太緊,不然沒等趕到東山,下面的營兵自己一鬨而散了。
“還有多久到東山?”鄭樹齊問向騎馬跟在自己身邊的千戶徐存中。
守備大營兩個千戶,陳玉勝被他拿下,關押在了守備府,只剩下徐存中這一個千戶隨他一同出兵東山。
不是他不想連徐存中一起拿下,實在是兩個千戶都被拿下,守備大營將會失控,到時候他想領兵去東山都沒機會。
所以,兩相其害取其輕,拿下與他最不對付的陳玉勝,留下徐存中這個表面上對他還算恭敬的千戶。
徐存中往四周看了看,隨後說道:“過了前面通往徐家莊的路口,再有幾里路就到東山了。”
家中幾代人都是靈丘守備大營出身,使他對靈丘的地形十分熟悉。
“怎麼還有好幾里路!”鄭樹齊眉頭皺了起來。
聽上去不遠,可他帶來的這些守備大營的營兵,一個個說是歪瓜裂棗都不爲過,在走上幾里路,就算趕到了東山,怕是也沒有什麼戰鬥力了。
徐存中以爲鄭樹齊覺得遠了,便說道:“東山離守備大營已經算最近的一處了,徐家莊和虎頭寨那邊更遠。”
“我知道了。”鄭樹齊不耐煩的擺擺手。
他不是嫌遠,而是嫌棄守備大營的這些營兵。
徐存中見鄭樹齊不高興了,乾脆不再說話,安心隨隊伍趕路。
守備大營的隊伍又走出一里多路,隊伍行進速度變得更慢了,大部分營兵都開始氣喘吁吁,走路也是跌跌撞撞起來。
見狀,鄭樹齊眉頭皺了起來。
早就知道靈丘守備大營的營兵差勁,怎麼也沒想到,連天成衛的一些兵馬都不如,這才走出沒幾里路,就一個個像是趕了幾十里路一樣疲乏。
“守備,您看是不是先讓隊伍休息一下?”徐存中見這些營兵的模樣,尷尬的和鄭樹齊商量。
鄭樹齊擡手一指前面的路口,問道:“這裡是不是通往徐家莊的路?”
“對,這就是這條,沿着右邊這條路,往前再走幾裡就到東山了。”徐存中爲鄭樹齊解釋。
對於鄭樹齊不認識這兩條路他並不意外。
鄭樹齊來靈丘上任大半年,大部分時間呆在城中的守備府裡,出城頂多是去城外的守備大營,再遠的地方根本沒有去過。
“告訴下面的人,抓緊趕路,距離東山一里外的地方在休息。”鄭樹齊對徐存中下令。
徐存中只好答應下來。
然而,命令傳達後,下面的營兵情況並沒有多少改善,仍然是晃晃悠悠的趕路,完全不在乎前面是否能夠休息。
就在這時候,官軍中一名騎兵趕到鄭樹齊近前,稟報道:“將軍,前面發現了幾名虎字旗的騎兵,就在距離咱們幾百步外的地方。”
“看樣子虎字旗的人早就得到咱們來的消息。”徐存中看向鄭樹齊。
聽到這話的鄭樹齊冷哼一聲。
守備大營的兵馬一路上拖拖拉拉的趕路,路上還遇到幾次行人,所以他們被虎字旗的人發現,他並不奇怪。
“鄭守備,既然都被發現了,我看不如咱們還是退回去吧!”徐存中提議道。
作爲靈丘守備大營的千戶,他並不想與虎字旗爲敵,不是他背叛朝廷選擇和虎字旗站在一邊,實在是他知道以守備大營的兵力,根本不是虎字旗留在靈丘的兵馬對手。
要不是鄭樹齊上來就扣押了守備大營另一個千戶陳玉勝,他根本不願意帶着守備大營的兵馬隨鄭樹齊來東山。
“退什麼退,堂堂靈丘守備大營,難道還怕一支逆賊的叛軍不成。”鄭樹齊冷冷的瞪了徐存中一眼。
要不是自己手裡無兵可用,他絕不會讓徐存中陪他來東山。
對守備大營的兩個千戶,還有下面的百戶和總旗,他是一個也不信任,很難保證這些人裡面有多少被虎字旗收買。
徐存中苦着臉說道:“鄭守備既然不願意退兵,那不如讓下面的人休息一會兒,萬一虎字旗的兵馬來了,總能有一戰之力。”
虎字旗已經派來了哨騎,他擔心虎字旗的兵馬隨時會趕到。
以守備大營這些營兵現在的模樣,他懷疑上了戰場連刀槍都拿不動。
鄭樹齊看着周圍營兵快要累死的模樣,猶豫了一下,道:“也好,讓隊伍停下來休整,一刻鐘後在繼續趕路。”
“下官這就把鄭守備的命令告知下面。”徐存中鬆了口氣,他最擔心的就是鄭樹齊不同意讓營兵休息。
雖然一刻鐘不算多,可能休息一會兒,多少能讓下面的營兵恢復一些體力。
鄭樹齊點點頭,轉而對身邊的親兵說道:“本官要是讓你們去把前方虎字旗的騎兵都擒殺,能否做到?”
“將軍放心,小的一定把人抓住。”一旁的親兵說道。
不過是幾個虎字旗的騎兵,這些武藝精湛的親兵不覺得自己無法拿下對方。
“好,現在你們就前面,把這些逆賊的騎兵都擒殺。”鄭樹齊面露殺機。
很快,官員這邊十幾騎親兵從隊伍中脫離而出,沿着前面的路,策馬追去。
距離官軍幾百部外的地方,虎字旗一名手持單筒望遠鏡的哨騎見到官軍騎兵出來,隨即對身邊的同伴說道:“官軍派來了騎兵,咱們撤。”
說完,他帶頭騎上自己的戰馬,帶着身邊的同伴從土坡這裡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