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騎離開大隊去前方探查情況的時候,巴圖看向自己身邊的人,說道:“找到窩侖闊了嗎?”
邊上的一名親衛說道:“敗退回來幾百人裡面沒有窩侖闊的身影,屬下懷疑他已經死在了戰場上。”
“唉,本臺吉猜到了他會是這個下場。”巴圖嘆了一口氣。
早在之前火銃聲大響,和炮聲不斷的時候,他就懷疑衝在最前面窩侖闊會被虎字旗的人打死。
唯獨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虎字旗的步卒會如此的強勢,近千蒙古騎兵居然連虎字旗的邊都沒有摸到,便被虎字旗的一羣步卒給殺的大敗而潰,最後只逃回來幾百人,連去時一半人都沒有。
好在這一次死傷的都是素囊的人,他帶來的人卻沒有什麼折損,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派過去打探消息的哨騎回到巴圖近前。
哨騎中的十夫長說道:“回稟臺吉虎字旗的人正朝咱們這裡推進。”
“這些明人,真以爲贏了一場便認爲能吃定咱們了。”一旁的一名親衛說道,“臺吉,屬下願意帶人衝殺一場,殺退這支明人隊伍。”
巴圖臉色陰晴不定,最後一揮手,道:“傳令下去,退兵,回大黑河。”
“巴圖臺吉,明人經過剛剛那一戰肯定疲憊不堪,這個時候說不定能一舉拿下明人的車隊。”邊上的一名臺吉勸說道。
巴圖瞅了他一眼,道:“剛剛窩侖闊那一戰的結果你們都看到了,不少人都被嚇破了膽子,逃回來的那些人言語中也透露過虎字旗的人折損並不多,你們真覺得咱們剩下的一千多人就能拿下眼前的這支車隊?”
邊上的那名臺吉沒有說話。
因爲他也不敢保證就一定能殺退那些明國,可就這麼退走,感覺臉上掛不住。
巴圖說道:“本臺吉不是素囊,部落中的勇士不是留在這裡和虎字旗的人拼命的。”
說完,他一撥馬頭,騎馬離開。
很快,蒙古大軍從這片草原上逐漸遠去。
相比來時的兩千騎,回去時的隊伍縮短了一大截。
一千多騎在草原上奔馳,馬蹄聲傳的極遠,虎字旗一方的人自然也注意到了北虜的變動靜。
吳興平緊走幾步來到孟慶身邊,說道:“老孟,北虜會不會真的退了?”
雖然不知道蒙古人的大軍是不是退兵,可蒙古騎兵的離開還是能夠看出來。
孟慶耳中聽了一會兒逐漸變小的馬蹄聲,隨後找來傳令兵,吩咐道:“告訴咱們的騎手,看看北虜是不是真的退兵了。”
車隊中雖然沒有多少騎兵,可還有幾騎作爲哨騎用。
一直停留在車隊中的幾個騎手騎馬離開,朝四周散開,去查看之前那支蒙古大軍的消息。
眼看自家哨騎離開,孟慶這才下令道:“所有人原地休息,兵不卸甲,重新檢查一遍自己的兵器。”
說完,他自己先盤坐在了草地上。
剛剛的那一戰體力消耗不小,要不是想要趁勝攻擊剩下的蒙古騎兵,之前打退北虜的時候就已經命令隊伍休息了。
這一戰和幾天前的一戰不同,這一次他是要徹底擊敗蒙古人的大軍,好有機會帶着車隊前往水源地取水。
過去沒多久,派出去的幾騎從遠處返回。
其中一騎來到孟慶跟前,說道:“孟隊長,北虜確實退兵了,屬下跟在他們後面走出五里多路,親眼看着他們走遠。”
孟慶鬆了一口,自己也從地上站了起來。
隨後,他轉過身,看着身後的戰兵隊伍說道:“抓緊打掃戰場,告訴炊事隊的人,把準備好的乾糧送過來。”
輜重隊和戰兵隊開始返回打掃戰場。
之前的那一戰,死傷了不少蒙古人,同時也留在戰場上不少戰馬。
完好的戰馬可以帶回去,受傷不嚴重的戰馬以後也能用來當馱馬使喚,受傷嚴重的戰馬留下馬肉用來充作乾糧。
戰場打掃的差不多,炊事隊也送來了飯食。
剛剛的一戰讓每一名戰兵和輜重隊都消耗了不少體力,加上不少新兵趴在地上大吐特吐,早晨吃的那點東西都吐的差不多了,這個時候送來乾糧,可以很好的補充體力。
車隊留在距離戰場不遠的草地上休息了一個時辰,便重新開始上路。
有了這一戰,孟慶相信,不會再有北虜敢來打他們的車隊的主意,相信只要草原上各部不傻,應該知道他們虎字旗的車隊不好惹。
事情如他所料。
巴圖率領兩千蒙古大軍敗給虎字旗幾百步卒的消息很快傳遍開,孟慶接下來的這一路不僅沒有人來爲難他們車隊,反而每到一個部族都受到熱情的款待。
蒙古人崇尚勇士,孟慶能帶幾步步卒打敗幾千騎兵,在蒙古人眼中他和他身邊的幾百戰兵就是勇士。
死在孟慶手中的蒙古人都是素囊一系臺吉的人,對於其他各部來說,只要死的不是自己部落裡的人,根本沒有人關係孟慶殺死的是不是蒙古人。
巴圖一路返回大黑河。
當他回來的事情,兵敗的消息並沒有傳回來。
一回來,他便來到了素囊所在的大帳。
這個時候,坎坎塔達收到他回來的消息,也來到了素囊的大帳裡。
“怎麼樣?這一次收穫不錯吧!”素囊笑着對巴圖說。
二千蒙古大軍去對付一支幾百人的明國商號車隊,他從沒有想過會失敗,也不認爲會失敗。
巴圖臉色陰沉的說道:“敗了,什麼都沒得到,反而折損了不少勇士。”
“虎字旗的車隊只有幾百步卒護衛,敗了也正常。”素囊一時沒反應過來,還以爲巴圖是在說虎字旗的人敗了。
巴圖擡頭瞅了素囊一眼,說道:“不是虎字旗的人敗了,是咱們的人敗了,不僅阿日斯蘭死了,就連你任命的千夫長窩侖闊也被虎字旗的人殺害。”
“什麼!”素囊一驚。
如何也沒有想到敗的人會是他們蒙古人,而且還損失了一位臺吉和他的親衛將軍。
一旁的坎坎塔達出身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敗了呢!”
他同樣想不明白,爲何會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