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正,呼圖克圖汗的大福晉娜木鐘來了。”有戰兵來到張洪的這裡通稟。
一旁的高忠雲說道:“他們剛大敗,這個時候她應該陪着呼圖克圖汗纔對,怎麼突然來見咱們了。”
聞言的張洪略作思索,道:“把人帶過來吧!”
那名戰兵退了下來。
張洪回首對高忠雲說道:“正因爲他們剛剛大敗,才指望咱們爲他們報仇,要是咱們也敗了,漠南恐怕再沒有呼圖克圖汗的立足之地。”
“手握四五萬大軍,讓人打的連還手之力都沒有,也不知道這個呼圖克圖汗是蠢,還是太能算計了。”高忠雲感慨了一句。
察哈爾部從與敵交手,到最後戰敗而潰,一切都在虎字旗眼皮子底下發生。
察哈爾部兵敗的始末,虎字旗這邊的人一清二楚。
張洪笑着說道:“這傢伙只能說蠢,他想算計咱們虎字旗,可惜沒算計成,把整個察哈爾部的兵馬都算計進去了,要不是咱們,能逃出來兩三千人都不容易。”
“奴兵都沒出手,光是奴酋帶來的蒙古聯軍就把察哈爾部的幾萬兵馬給收拾了,看來這位草原大汗也不行了,以後漠南恐怕就是咱們和奴賊之間的爭奪了。”高忠雲說道。
三方有能力問鼎漠南蒙古草原的勢力,其中呼圖克圖汗這一股最大的草原勢力卻最先被淘汰出局。
張洪說道:“自喀爾喀的炒花年老力衰後,草原就只剩下一片散沙,本來這個呼圖克圖汗一開始還被人看好,可後來做了那麼無腦的事情,得罪了不少部落,徹底把自己的路走窄,滅亡是早晚的事情。”
“那咱們還救他?要我說就讓他死在戰場上算了,救回來以後說不定還會給咱們找麻煩。”高忠雲說道。
而就在這時候,娜木鐘被下面的戰兵帶了過來。
“見過二位將軍。”娜木鐘右手貼胸,分別朝張洪和高忠雲行了一禮。
張洪還了一禮,嘴裡笑着說道:“大福晉怎麼有空過來,眼下奴賊一方隨時有可能進犯,大福晉不如先回去,有什麼話等戰事結束了再說也不遲。”
在沒想好該如何安置呼圖克圖汗和察哈爾部殘兵之前,他暫時不想和娜木鐘有太多接觸。
對方的到來,他能猜到幾分來意。
“娜木鐘代表大汗,先謝過二位將軍施以援手,不過,要是二位將軍沒有開炮誤傷我們的人就更好了。”娜木鐘明着感謝,暗中怪罪虎字旗炮轟察哈爾部的潰兵。
聞言的張洪笑着說道:“戰場上誤傷總是難免的,好在呼圖克圖汗和大福晉被我們救了下來,沒有落入奴賊的手中。”
同樣,他也在告訴娜木鐘,你們這些人的性命都是虎字旗救下的。
“不知將軍準備什麼時候對付僞金聯軍?”娜木鐘岔開了話頭,詢問起接下來對付奴賊的事情。
張洪看向娜木鐘,問道:“大福晉有什麼想法?”
“不知將軍可有援兵?”娜木鐘問道。
張洪一搖頭,說道:“並無。”
“既然沒有援軍,眼下僞金聯軍勢大,將軍不如暫且後退,到一處有城牆的地方據城而守,以火器的優勢來對付僞金聯軍。”娜木鐘提議道。
聽到這話的張洪曬然一笑,他道:“大福晉所言不錯,據城而守對我來說確實更容易擊敗眼前奴賊大軍,可大福晉可曾想過,一旦撤離,我麾下的上萬甲士怎麼辦?他們可都是步卒,比不得那些騎馬而來的蒙古兵,撤退的途中一定會被騎兵咬上,到時候只會成爲騎兵的盤中美味珍饈,被一口吞下。”
“這一點張將軍儘管放心,有我們察哈爾部的甲士在,一定能夠護住你們的人平穩退回到安全的地方。”娜木鐘說道。
然而,張洪只是看着她沒有說話。
反觀娜木鐘,被他的目光看的越來越心虛。
這時候,只聽張洪說道:“是呼圖克圖汗讓大福晉來勸說我們退兵的吧!”
“張將軍恐怕沒有和僞金交過手吧?”娜木鐘說道,“大汗這一次失利雖然有自己大意的原因,但不能不承認僞金確實不好對付,不然大明也不會這麼多年都奈何不了這麼一個小小的女真人部落。”
張洪笑眯眯的看着她,說道:“這麼說來,大福晉讓我們主動退兵,確實是出自爲虎字旗的關心?”
“兩家結盟,大汗自然不願意看到虎字旗這邊失利,畢竟虎字旗出了事,對大汗和察哈爾部並無任何的益處。”娜木鐘目光純粹的看着張洪。
張洪目光盯着娜木鐘臉上看了一會兒,嘴裡說道:“大福晉的提議我會考慮的,大福晉不妨先回去,待我方有了決斷之後,自會派人提前通知呼圖克圖汗和大福晉。”
“這麼簡單的事情還要考慮?”娜木鐘繡眉皺了起來。
對於張洪的回答不太滿意。
張洪笑着說道:“我雖作爲大軍主帥,但戰鬥還沒開始就撤兵,這麼大的事情需要和手下的人商量,一個人不好私自做主,不過大福晉放心,很快會給你們一個答覆。”
娜木鐘還想要繼續勸說張洪退兵。
可她看出張洪似乎沒有要繼續談下去的意思,無奈之下只好主動告退。
而她人一走,高忠雲湊了上來,看着娜木鐘遠去的背影, 嘴裡說道:“這個呼圖克圖汗到底想幹什麼,吃了這麼大一個敗仗,還有臉在咱們頭上指手畫腳。”
語氣中濃濃的不屑。
“想美事呢唄!”張洪輕蔑的笑了笑。
對方那點小心思他看得一清二楚。
這個時候真要順了對方的意思退兵,騎兵有可能順利撤出戰場,可這一萬多近兩萬的步卒肯定會全軍覆沒。
不僅如此,就連他帶來的這麼多門大炮也會落入奴賊手中,成爲奴賊將來對付虎字旗的利器。
除非他傻了纔會在這個時候退兵。
“這個呼圖克圖汗本事不行,就愛白日做夢。”高忠雲語帶嘲諷的說,旋即又道,“只可惜察哈爾部剩下的那點兵馬咱們看來是指望不上了。”
旁邊的張洪說道:“從一開始我就沒指望他和他手下的兵馬,這一戰終歸還是要靠咱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