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瑾等人也被李廣之死嚇了一跳,不過,他們的想法和朱厚照一樣,都以爲是朱檀所爲。
無論是那張無火符,還是那次的大爆炸,都與二國叔脫不了干係,劉瑾和他的八隻老虎,也都被嚇了一跳。
隨着楚鮮的命令,朱厚照率領八隻老虎,一左一右,朝着李廣的住處走去。
李廣雖然被太皇太后申斥,但並未受到懲罰,而且他的死因有些詭異,所以朱檀並未對他做什麼。
和張威他們會合之後,王衝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朱佑樘一直想要的那本符籙,那本詭異的符籙。
劉瑾倒是做得不錯,李廣貪污的賬目,很快被他查了出來。
李廣身爲朱佑樘最信任的宦官,在朝政上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只知道貪污受賄,搶劫土地,走私走私。
然而當朱檀接過那份賄賂賬目時,卻是一怔,因爲那份賄賂清單上,居然有幾份糧食,還有幾份白米,心中暗忖李廣還真能吃!
劉瑾嗤哼一聲,爲朱檀解答了疑惑。
這裡的白米和白米,就是金銀。
朱檀若有所悟,對着劉瑾使了個眼色,便帶着這份“神書”,前往朱佑樘那裡稟報。
朱佑樘惦記着李廣留下的那張符篆,早就守在皇宮裡了。
最後,楚琵琶呈上來一份粗略的帳本,裡面記載了許多官員的賄賂,其中不乏文臣武將,還送了數千斤糧食和糧食。
與朱檀相同,朱佑樘也是驚疑道:“李廣他能如此食量?這些糧食能支撐他多少年?”
朱檀馬上學會,上前解釋道:“妹夫,這些都是比喻,大米就是金子,大米就是銀子,根本沒有什麼符籙之類的東西,不過我在這裡找到了。”
朱檀取出了一本小冊子,裡面有他曾經教導過朱厚照的一段關於物理和化學的知識。
什麼“降妖除魔”,“徒手抓油鍋”之類的,都是騙人的把戲。
朱佑樘是發明了一把牙刷的發明者,他的智商還是很高的,看到這篇文章,他的臉一下子就漲得通紅,可能是因爲不好意思。
當他的伎倆被拆穿,騙局被拆穿的時候,他也是怒火中燒。
“傳我命令,李廣的家產,以及那些收買李廣之人,全部記錄在案,我要好好調查,好好處置。”
朱檀接到朱佑樘的命令,心中卻是百思不得其解,李廣是如何隕落的?
究竟是何人所爲?他是絕對不會因爲害怕而自殺的!
要想徹底清查,勢必要藉助錦衣衛的力量,朱檀向郭寧傳達了一個信息,由郭寧這位紅色頭盔的將領帶領。
他讓人把徐光祚給喊來,京城三大才子好久不見,自然要好好敘敘舊,比起其他人,朱檀更瞭解這兩個傢伙,由他出面,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朱厚照自然是“打醬油”,劉瑾等人則緊隨其後,一行人來到李廣的住處,開始搜查。
郭寧因爲要進錦衣衛,徐光祚被關在家裡,要不是朱檀打着皇上朱佑樘的旗號,恐怕他現在還在家裡等着呢!
所以徐光祚一看到朱檀,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家人一樣。
它不停的拍着楚暮的肩膀,但由於高度的不同,它跳來跳去的樣子很是滑稽。
“二哥,輪到你了!你還惦記着我,你不讓我出去,我會發瘋的。”
徐光祚實在無聊,就讓徐永寧以領俸祿閒居的國公之職,按軍規辦事。
被囚禁,就像是被囚禁了一樣,那種感覺,實在是太可怕了。
朱檀哈哈一笑,說道:“大哥,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時機,三弟,你也多加小心,皇上交給我們的任務,我們京城三人都要好好完成。”
“幹嘛?果然是朝廷命官!”徐光祚愕然道。
“二哥,李廣真被殺了嗎?”郭寧也聽到了一些傳聞,疑惑道。
“當然是真的,二舅乾的很好。”
一道稚嫩的聲音響起,朱厚照還未到青春期,便脫口而出,好在朱檀給他使了個眼色,制止了他。
“李廣胡亂塗鴉,燒燬了整個皇宮,燒燬了皇宮,毀了皇宮,我懷疑他是自殺身亡,如今,他家裡還找到了貪污受賄的賬本,皇上震怒,要沒收他的家產,正是大發利市的好時機,我們必須抓住。”
這話一出,徐光祚、郭寧兩人都是一愣。
一把火燒太后的寢殿,一把火燒了御廚,這李廣玩得也夠大的,怕是要被自己給活活嚇壞了!
朱檀擔心朱厚照這個臭小子又胡言亂語,便帶着朱厚照進入李廣的宅院,展開了一場洗劫。
來的都是勳貴外戚和皇子,朱厚照雖然不懂人情世故,但劉瑾他們又怎麼會看不出來?
那是什麼?這是洗劫!
這些年來,李廣一直被寵愛,但,他的財富,卻是一筆巨大的財富。
皇帝那邊,他必須要給個說法,不過,只要他動一動,這些錢就能大賺特賺了!
張威早就派人盯着李廣的住處,如今,卻是要將蘇羽等人,全部拿下。
明亮的燈光下,一箱箱李廣的財富,被蘇羽搜刮一空。
朱檀覺得自己也算是見多識廣了,畢竟在未來,信息發達,各種各樣的影像和影像都能看得出來。
但是,當他看見那一堆財寶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住了。
且不說金銀,光是寶物,就有上百種之多,蘇羽不由感慨,李廣,還真是會賺錢啊!
搜查財物的,是郭寧的貼身侍衛,張威等幾個地痞流氓,正在一本白紙上記錄着什麼。
就連朱檀都覺得很新奇,像是一隻叫做“冰心”的羊脂白玉壺,價格至少在一千兩銀子以上。
像著名書法大家米芾的作品,八寶輪轉燈,七色光玻璃杯,還有很多其他東西。
朱檀相信,這些東西任何一種放到未來的拍賣行裡,都是最頂級的寶物,底價至少也要一千萬。
朱檀轉頭一看,只見朱厚照正在把玩着一隻鑲嵌着金嵌玉的金盆,頓時露出喜愛之色,說道:“阿壽,你很喜歡嗎?你給我夾菜啊!”
朱厚照驚訝道:“二叔,這可是唐朝的金鉢,從樣式上來看,好像是李唐皇室的東西,不知道我能不能拿走?”
“什麼意思,不管是不是,都可以,到時候陛下會跟我說,你就收下吧。”
朱檀慷人之量,自然是毫不在意的。
朱厚照心中一喜,對這隻金碗,他可是愛不釋手。
黃油蠟燭在燈光下閃閃發光,像是五顏六色的寶石,非常難得。
叔侄二人說話間,徐光祚、郭寧、張威、劉瑾三人,也都在搜刮着。
朱檀說的很清楚,這一次他是來撿便宜的,張二國叔叔會承擔所有的責任。
這一頓飯,他要是不大口大口的喝上一口,那就太可惜了,張二國叔叔可是幫了他一把!
一直忙到深夜,他纔算出了一些東西,比如寶石、古董、書畫之類的東西。
除了這筆現金之外,他還得到了一筆鉅款,包括了這棟別墅的田產。
徐光祚臉色一變,看向朱檀:“二哥,這李廣真是個倒黴蛋!他們至少有三百多萬兩銀子,短短數年時間,就積累了這麼多的鉅富,我們可做不到。”
朱檀只是粗略的看了一遍,便有了這樣的數目。
“三百多萬兩黃金,如果再加上物價上漲,李廣絕對是身價百億的大太監!”
郭寧在旁邊呵呵一笑:“老大,二哥,我覺得三百萬兩太低了,光看賬目,別說五百萬兩,就算是五百萬兩,也未必能擋住。”
郭寧與錦衣衛在一隻木箱中發現了另外一份賬簿,上面記載的賄賂內容更加詳盡。
某位官員,曾經給過李廣一筆不菲的財富。
甚至,李廣還搞了一份賄賂榜單,但凡上榜之人,恐怕第二天就會被活活燒死!
朱檀一眼望去,便立刻明白了。
他相信,這些上榜的人,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讓自己從這個排行榜上消失。
這本書,簡直就是屠夫榜!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又能和幾個大臣勾結在一起?形成多大的力量?
這可是一件寶物,它的潛力,遠遠超過了黃金和寶石。
“原版?只有這一個?”朱檀說道。
徐光祚不明所以,郭寧卻是點了點頭:“只有一份。”
朱檀立刻將賬本收了起來,道:“三弟,明日將這個東西的消息傳出去,不要說得很清楚,儘量含糊一些。”
徐光祚反應遲鈍,很快就想到了朱檀和郭寧,滿臉的興奮:“二哥,你們家都快被人擠爆了,不,我也要去。”
朱檀哈哈一笑,“大哥這是說什麼呢,我們三個都是京中三雄,有什麼好東西當然要一起分享了!”
朱檀如此說,便依言而行,是該分配財富的時刻了。
根據這次收繳的財產,粗略的估算了一下,大概有三百萬兩銀子。
這隻春秋筆在朱檀的手中,朱佑樘讓朱檀去抄,那麼抄了幾隻,自然是由他來決定。
朱檀用筆在書冊上寫寫畫畫,一邊寫一邊道:“阿壽,你現在手頭不寬裕,這些東西帶在身上也不太好,而且看着也不舒服,所以我送你三十萬兩銀票,還有一箱子首飾。”
什麼?朱厚照聽得目瞪口呆,這可是三十萬兩啊!
他不懂市場行情,也不清楚大明的貨幣已經大幅下跌,但也能看出那是貨真價實的三十多萬兩白銀。
所有的金銀首飾,都是他的,他感覺自己的腦袋都要炸開了。
“二叔,這不太好吧?這也太誇張了吧!”
對於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來說,十幾萬兩的鉅款,就算是身爲皇子的他,也有些吃不消。
朱檀撇了撇嘴巴,說道:“看你這樣子,這幾兩錢又如何,你將來是皇上,皇上富貴,四海爲家,這天下盡皆屬於你,取些小東西又如何!”
朱厚照頓時感覺到朱檀說得有道理,也感覺到了不妥,不過他隨即便被這突如其來的橫財衝昏了頭腦,嘿嘿一笑,道:
“大哥,三哥,我們一人10萬兩!
徐光祚與郭寧更是打了個寒顫,他們可是知道,黃金與白銀的價值,遠超大明的貨幣。
加在一起,都快趕上朱厚照了。
朱檀再望向張威、劉瑾等八名虎將,道:“每個人取五千兩銀子,我手下的家丁和侍衛,各取三千兩,速速帶回府中,放入自己的囊中,遲則生變!”
劉瑾本想要朱厚照注意大明錢幣與現錢之間的差異,卻不料朱檀已經將自己的份額都預備好了,這可如何是好?
張永,馬永成等人,都是窮困潦倒之輩,身上也沒有多少錢,一聽到有五千兩,一個個都興奮的像是小孩一樣。
跟隨在錦衣衛和朱檀身邊辦事的家丁們也得到了不少的好處,都認爲這是一件美差,所以大家都很高興,沒有人敢說半個不字。
唯有李廣,臉色有些難看,但此刻,卻無人去看他,只有朱檀一人。
在裝載寶物之時,朱檀走到李廣屍體旁。
他雖然不是專業的,但也能看得出來,李廣是被毒死的,而且毒素極強,整張臉都變成了墨綠色。
在爲朱秀蓉進行外科治療的過程中,朱檀將一些方便使用的工具放在了一個小袋子裡,用來裝着銀針。
他拆開那個小包,用自己知道的方法檢查了一遍,確定是不是有毒,而“鶴頂紅”只是一個傳說,並沒有真正的藥材。
“應該是‘烏頭鹼’,能夠在李廣不知情的情況下,服下此毒的,只有李廣最親近之人。”
朱檀這樣想着,便站了起來,朝着張永招揮了揮手。
“將李廣的住處,全部搜查一遍,將李廣身邊的人,全部揪出來。”
張永微微一怔,隨即道:“皇叔,劉瑾有一個義子,在李廣的府上做事,當初,他也是從他那裡拿到了一份賬本。”
朱檀“嗯”了一聲,轉頭望向劉瑾,只見他正在遠方忙活着。
他知道,自己絕對不能小看這位赫赫有名的宦官領袖,李廣之死,與劉瑾脫不了干係。
將此事放在心中,朱檀便領着人和數輛裝滿了黃金和寶石的馬車返回宮中。
朱佑樘面無表情,似乎從一開始的憤怒之後,就冷靜了下來,說道:“李廣那個混|蛋,查好了嗎?”
朱檀將一份已經抄錄好的摺子遞給了朱佑樘。
“妹夫,我們已經清點過了,算上莊田和土地,一共有一百五十多萬兩。”
朱檀立即削減了一半的價格,這比他的哥哥要來殺他,還要殘忍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