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妻在畔,黃昏很快醒悟過來,不能豬哥啊。
吞了吞口水,道:“開始?”
娑秋娜看了看天色,笑道:“不急,再等等,等夜色深沉了再行動,大官人你讓人去把燭火——嗯,那個亮亮的叫什麼來着,熄了。”
張紅橋住在吳溥的院子,有燈。
黃昏立即讓嬸兒去關燈。
院子裡驟然黑了下來,好在東方天穹上還有輪明月,快要入秋了,明月也稍微有些清冷。
黃昏趁着月色,不經意的將徐妙錦和緋春拉到自己身後。
以防萬一。
徐妙錦愣了下,旋即滿身心的小幸福。
緋春麼,有些呆滯。
她沒想到,竟然能和小姐一樣的待遇。
黃昏咳嗽一聲一聲,問娑秋娜,“怎麼查找痕跡?”
娑秋娜對烏爾莎嘀咕了幾句。
反正聽不懂。
英姿颯爽的烏爾莎立即帶領着她的小夥伴上前,也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堆粉末來,灑落在地上,黑暗之中,立即出現一大片的綠色熒光。
黃昏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玩意兒……他不知道,但是見過,在影視劇中。
大概類似熒光粉之類的東西。
但不會那麼簡單,因爲如果是熒光粉的話,只要不是瞎子,入夜後都能看見,所以還需要用烏爾莎灑的那個粉末來形成化學反應。
看着滿院的綠色熒光腳印,黃昏蹙眉,“這怎麼找?”
娑秋娜笑道“院子里人來人來,自然不好找,所以我們需要去府邸外面的院牆處開始,不過當下是在宵禁,沒麻煩?”
黃昏冷笑一聲,對緋春輕聲道:“去將我繡春刀取來。”
南鎮撫司辦案,還在意宵禁?
片刻之後,黃昏配好繡春刀,張牙舞爪的飛魚服,加上繡春刀,讓黃昏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看得徐妙錦心裡一陣盪漾。
連娑秋娜等忍不住暗暗喝彩。
好帥氣的大官人。
黃昏讓徐妙錦和緋春呆在家裡,領着娑秋娜和烏爾莎等人,來到院牆外,準備開始追蹤,看着烏爾莎等人忙碌,黃昏壓低聲音,“娑秋娜,你過分了啊。”
地上這些會發光的粉末,肯定不是昨夜撒下的。
這就意味着,娑秋娜早把黃府裡外撒了個遍。
娑秋娜一臉歉意,“大官人見諒,你今日應該去找過賽哈智,知曉我的身份了,那麼也應該知道,我是爲了自保,畢竟誰也不知道,帖木兒有沒有派人潛入大明。”
黃昏有些尷尬。
娑秋娜言下之意,還是自己家的安防太弱雞。
想來也是。
看來組建私人武裝很有必要,但這玩意兒不是幾個護院能撐起來的,需要護衛——這可是藩王纔有的待遇。
自己拿頭和藩王比。
心中一動,要不以後府邸的安防,就交給這羣女子軍團了?
甚爽。
內可提臀迎官人,外可握刀取賊血。
烏爾莎忽然喚了起來。
黃昏和娑秋娜急忙過去,順着烏爾莎的手指看過去,發現地上出現了一大片的腳印,又向着三個方向向外延去。
娑秋娜頷首,“搶走張紅橋後,分幾路撤退,倒是謹慎。”
黃昏很快定奪,“雖然分成三路撤退,但最終肯定還是要匯合在一個地點,你讓烏爾莎她們分成小組,每組三人,以防某一組斷了痕跡。”
想了想,又道:“找到就行,不要打草驚蛇,回來告訴我確卻的地址,明日我讓人去盯着,倒要看看是誰在打我的主意。”
其實不用看。
這件事指定是紀綱的手筆,只是不知道他要拿張紅橋做什麼文章。
娑秋娜吩咐下去。
很快,三人一組循着痕跡追了下去。
烏爾莎和另外一個西域女子則陪在娑秋娜一畔,她們最重要的任務還是保護娑秋娜,娑秋娜問黃昏,“你不去,有宵禁的?”
黃昏想了想,“我們跟遠一點,遇到宵禁巡邏士卒,我來解決。”
按刀,隨意找了一組跟了上去。
走了幾步發現不對勁,回頭道:“你們不來?”
娑秋娜聳聳肩,“我們去幹嘛?”
黃昏有些尷尬,厚着臉皮道:“你不去,那讓烏爾莎跟我去?”
老子一個人沒安全感。
娑秋娜莞爾,用家鄉語對烏爾莎道:“你去跟着大官人,保護他安全,嗯,也要保護好你自己,別被人吃了還幫人數錢。”
烏爾莎笑眯眯的跟上。
娑秋娜轉身,帶着最後一位妖姬進了大門,沒有回西院,直奔主院,找到和緋春坐在一起聊天,卻又擔心丈夫的徐妙錦,笑道:“夫人。”
徐妙錦站了起來,“有事?”
娑秋娜開門見山,“之前一直在西院,不願意過來,是因爲覺得有些事,大官人和夫人不知道也好,現在大官人已經知曉我身份了,那有些事不說也不好。”
徐妙錦不解,“嗯?”
娑秋娜笑道:“倒杯茶水?我挺喜歡的。”
可惜西院那邊很少供給。
徐妙錦讓緋春去倒。
娑秋娜這才坐下,依然笑意盈盈的,仔細打量着眼前的大官人夫人,暗暗喝了個彩,真是美得沒有人性可言啊。
這樣的女子,在我們西域那邊,民間誰也養不了。
會被王搶走的。
就像自己,若是父親沒有叛亂,註定是要嫁給他國之王當王后。
愛情?
對於我等豔冠天下的女子而言,是不存在的幻想。
所以還是大明文明讓人嚮往。
接過緋春捧過來的茶,淺啜一口,品着其中的韻味,整個身心都舒爽起來,笑道:“我父親很喜歡大紅袍,可惜大明重點經營海上絲綢之路,這些年西域那邊的茶葉成了稀缺貨。”
徐妙錦笑了笑,不言語。
她不知道娑秋娜的用意。
娑秋娜放下茶杯,笑道:“我知道夫人不是一個潑辣的女子,但咱們女人都善妒,所以夫人一直擔心我們會分走大官人對你的寵溺——”
徐妙錦搖頭,“沒有。”
我不擔心。
我只是不喜歡和別人分享愛情而已。
娑秋娜哦了一聲,“是麼?”
旋即也搖頭,“夫人大概還不知道我這羣可愛的女孩子們有什麼本事,要不,夫人見見?”
也不等徐妙錦回話,對身畔的女子說了幾句。
那女子便月下起舞。
動作之奔放,之騷浪,之狂野……無以言表,每一個動作都在述說着慾望,眨眼功夫,本是好好衣衫,便已落在了腳裸。
一個赤身裸體的月下美人兒,綻放着春情,動作之柔軟,讓人幾乎懷疑她沒有骨頭,或蹲或伏,做出各種盪漾人心的動作來,尤其是那臀,顫抖極快。
這動作極度的讓人充滿遐想。
這一幕簡直匪夷所思。
脫衣舞啊……
哪怕是徐妙錦和緋春也看得臉紅耳赤,轉過頭不敢再看,暗暗啐道,不要臉,大家雖然都是女子,可你好歹也遮掩一下。
西域女子果然開放。
娑秋娜笑眯眯的,“大官人抵擋得了?”
徐妙錦不語。
娑秋娜起身,依然笑如春風,“夫人,我沒有耀武揚威的意思,也不會鳩佔鵲巢,只是來表明一個態度,我們不會對大官人有任何想法,只是安靜的寄住在黃府,等待大明陛下回應天后的安排,因爲我很清楚大明陛下救我的原因。”
估計還是想將自己收入後宮。
說完欲要離去。
徐妙錦忽然輕聲笑了起來,總得讓你這西域女子知道,誰纔是黃府的女主人。
娑秋娜頓住回首,頗爲不解。
徐妙錦搖着頭,笑眯眯的說,“娑秋娜,你大概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我家夫君,你更沒明白愛情究竟是什麼。”
娑秋娜哦了一聲,“愛情是什麼?”
徐妙錦長身而起,“愛情啊,它是一句話。”
娑秋娜:“???”
徐妙錦摸着耳邊垂下的鬢髮,輕輕捋動,臻首低垂,想起了那個此刻還爲這個家在夜色忙碌的人兒,於是臉上洋溢着幸福。
女子嬌俏情思油然而生,風情萬種,宛若月下柳樹迎風而起。
再擡起頭時,雙眸之中便有明月。
自信而溫柔笑道:“你可以試試,反正你的處境也不好,若是能成爲夫君的小妾,也算在大明有個富貴安居,但你想用媚術和身體來引誘夫君,一定會輸。”
娑秋娜笑了。
我會輸?
她安靜的看着徐妙錦,徐妙錦安靜也看着她。
四目之間,便有千軍萬馬。
許久,娑秋娜纔不服輸的道:“我試試?”
當然不會真和大官人巫山雲雨。
但只要他上了牀……
自己就贏了。
徐妙錦微微頷首,“可以,我不做任何阻止,如果你成功了,我會說服夫君,讓他去當今陛下那裡爲你爭取自由,並給你足夠的錢,能讓你在大明天下得到富貴安康,去尋找你想要的美好幸福。”
我相信他。
娑秋娜眼睛一亮,身上瞬間散出鮮活的光彩,“夫人此言當真?”
打倒帖木兒重返西域這種事,娑秋娜從不敢奢望,所以逃到大明後,娑秋娜其實只是想有一個大宅院,可以面對陽光和春風,再在宅邸裡守着她追尋而來的愛情。
就這麼簡單。
自由和愛情。
徐妙錦笑而不語,心裡微微嘆了口氣。
她看出來了。
娑秋娜聽到自己說可以讓夫君爲她爭取自由時,整個人散發出的光彩如此耀眼,這一刻的娑秋娜,纔是活着的娑秋娜,纔是一個鮮活的女人。
可憐的女孩,終究才十七歲。
旋即心裡暗暗好笑。
鬥得過我?
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