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堆人進入大營帥帳。
黃昏看了一眼那個內侍,發現不認識,估摸着不是個特別出名的人,不過此刻監軍內侍馬鎏聞訊趕來,發現認識這個內侍,笑道:“崔在煥,你怎麼來了?”
內侍急忙行禮,“馬大監。”
口音有點奇特。
馬鎏笑着給黃昏和靳榮解釋,“崔在煥是朝鮮進貢的火者。”
火者就是太監。
朝鮮這些年一直在給大明進貢處女和火者。
黃昏和靳榮點點頭。
那就不用特別在意了,這種外邦內侍,除非是達到亦失哈那種水準的能力,否則在內宮之中,永遠也別想成爲一監之首。
馬鎏又問崔在煥,“你來這邊作甚,營帳外那些女子是幹什麼的?”
崔在煥立即道:“奴婢奉陛下的意思,帶着八位從朝鮮而來的黃花閨女,前來恩賜西征戰事中的有功人員,還請馬大監多多幫忙,您看是現在還是……”
衆人秒懂。
這是陛下準備賞賜美女了。
衆人真準備起身,尼瑪,這太監不厚道,帶了聖旨口諭,竟然一直默不作聲,這尼瑪要是被朱棣知道了,還不抓我們一個蔑視聖意的小辮子。
崔在煥立即道:“諸位不用起身,不是聖旨也不是口諭。”
衆人又坐下。
也行,這樣一來對崔在煥又沒什麼厭惡了。
馬鎏看向黃昏。
黃昏想了想,“先把這些事情辦了罷。”
崔在煥立即道:“陛下着奴婢帶了八名朝鮮女子來此,其中一名賞賜給靳侯爺,一名賞賜給異密忽歹達,一名賞賜給範閒,一名賞賜給把禿孛羅,一名賞賜給尼格買買提,一名賞賜給雄霸——”
說到這裡看了一眼黃昏。
黃昏笑道:“剩下兩個是我的了?”
崔在煥有些尷尬,“黃侯爺,是這樣的,原本是要給您的,不過娘娘發話了,說不能讓這些女色分了您爲國效力的心,所以讓奴婢將剩下的兩名送到瓦剌去,交由太孫殿下處理。”
衆人聞言都憋笑看黃昏。
黃昏:“……”
不過也無所謂,他現在對這個真不太感冒了,有,我也不嫌棄,多收集幾個女子,老子也養得起,也有這個體力,紀曉嵐那種日御三女的水準,只要老子不操持國事,空閒下來也能做到。
沒有我也不失落,留下更多精力去烏克蘭區域攪水缸。
於是揮手,“那你去把這些事辦了罷。”
看了一眼馬鎏。
馬鎏立即道:“崔在煥,跟我走一趟,帶着這些女子——靳侯爺,給你送到你的營帳中去,另外,還請靳侯爺派點士卒保護崔在煥和其他女子。”
其餘女子要送到把禿孛羅等人手中,還有點遠。
靳榮卻搖頭,“先別送到把禿孛羅等人那裡去,容易動搖軍心,把給異密忽歹達和範閒的送過去就行了,其餘的留到大營,只着人去通報陛下的聖恩就行。”
這個考慮確實有道理。
馬鎏立即帶着崔在煥去辦。
靳榮也起身,“那黃侯爺,我去看看情況?”
黃昏罷手,“你坐下,好歹也是一位侯爺,還是陝西的都指揮使,參與這點家國大事的權力和地位還是有的。”
靳榮於是坐下。
他確實有點好奇,不過先前爲了尊重黃昏,所以選擇迴避,既然黃昏都不介意,他也想更多的瞭解家國大事。
黃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對李裪道:“這是從應天帶過來的好茶,品嚐一下罷,嗯,絕對是好茶,靳侯爺割肉一樣纔拿了點出來,他總說再好的茶葉給我都是黃牛吸水,雖然我深以爲然,但人嘛,既然有好茶葉,爲何要喝白開水?”
頓了一下,道:“這茶葉也是貢品,從陛下那裡經由朱高煦,再到的靳侯爺手中。”
李裪有些吃驚。
不是因爲黃昏直呼朱高煦的名字,而是因爲根據之前的線報,靳榮似乎是支持朱高煦的,但看現在這樣子,怎麼和黃昏狼狽爲奸了?
這個大明妖臣身上真有一股說不出來的邪乎勁兒。
中原的茶文化,朝鮮極爲推崇,而作爲朝鮮上層建築的頂端人物之一,李裪又自小喜歡讀書,在中原這邊來說,也是個讀書人,所以對琴棋書畫茶都是極爲精通的,因此端起茶杯淺抿一口,立即讚道:“果然好茶。”
靳榮悶悶的道:“總算讓人舒心一些了。”
之前給黃昏,這貨泡好茶之後,就是各種牛飲,白白糟踐了好茶,現在有李裪這等識貨的人,靳榮也覺得沒有暴殄天物了。
靳榮雖然是武將,但他讀書極多,所以嚴格來說,他是儒將。
懂茶,會書畫。
也諳詩詞。
黃昏哈哈大笑,果斷端起茶杯一陣豪飲,看得靳榮和李裪對視一眼,忽然間大家都笑了,管它好茶劣茶,能人生快意就是好茶。
靳榮笑道:“黃侯爺真性情。”
黃昏聳聳肩,放下茶杯,看向李裪,“世子殿下,不遠千里來到輪臺,應該不是想看看這大明邊塞的‘鐵馬冰河入夢來’罷?”
靳榮和李裪的心裡頓時提了起來。
要說正事了。
李裪立即回答道:“陛下的意思,確實是讓我來此看看大明邊塞風光,感受一下‘僵臥孤村不自哀,尚思爲國戍輪臺,夜闌臥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的豪情。”
黃昏和靳榮有點懵逼。
還真是來看風景的?
李裪有急忙道:“不過兩位不用擔心,我來此,並不是要從戰場上學習大明的火器戰法,我在來時路上揣摩了一下,我之所以被陛下要求來此,恐怕是想讓我和黃侯爺談一下鄙國和天朝之間的關係處置,以及後續的各種政策。”
黃昏和靳榮這才鬆了口氣,就說嘛,朱棣怎麼會讓一個朝鮮世子來看大漠風光。
這明顯不合理。
傳出去顯得我大明沒有胸懷,不會待客之道。
不過靳榮還是很震驚的,因爲黃昏遠在輪臺,朱棣竟然因爲和朝鮮之間的事情,將一位世子送過來和黃昏討論國策,這簡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這待遇甚至超過了太子。
或者說……陛下遇到他自己也無法解決的大問題了,所以推給黃昏?
有這種可能。
但是朝鮮那邊能出什麼大問題?
靳榮有點懵。
而黃昏也有點懵,他確實不知道朝鮮那邊出什麼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