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利就這麼被黃昏忽悠了,信了!
於是問道:“如果今夜之事沒被胡一元父子發覺,不知道貴國要如何爲安南伸張正義?”
黃昏笑而不語。
這是國家大事,可不能說給你聽了。
黎利也恍然。
是自己冒昧。
於是抱歉,說:“是我唐突了,若是沒事,黃使臣就請歇下吧,我讓那兩個門客去查探,看今夜是否有人在跟蹤我。”
黃昏搖頭,“你們別去,我會讓我的人去,你只管正常的回去就好。”
想了想,“可能要委屈你們了。”
黃昏去房門外,把烏爾莎喊到一邊,連比帶劃,烏爾莎才大概明白黃昏的意思,然後走進房間,一腳就把黎利踹出門去。
一點也沒留情。
黎利躺在院子裡,半天爬不起來。
黃昏看在眼裡哭笑不得,感情烏爾莎只懂了自己意思的大半,得,活該黎利倒黴,站在門口,大聲對黎利和兩個去扶黎利的扈從門客道:“黎公子,你覬覦我之女僕,竟然深夜闖入我院內,欲要錢財換人,品行着實讓人不齒,不過念在爾等安南乃是矇昧之地,本使便不和你斤斤計較,若有下次,本使讓你明白什麼叫雷霆震怒,滾罷!”
說完摟着烏爾莎的腰肢回房。
烏爾莎愣了下。
也沒反抗。
扭着腰臀依偎着黃昏進了房間,傳來吃吃的媚笑聲。
黎利的兩個扈從怒不可遏,用土話吼着欺人太甚,說着就要衝進房內大肆出手——打不打得贏另說,但你侮辱我等扈從可以,爲何要侮辱公子?
兩個扈從知道黎利不是是饕餮色慾之人,應該不會對使臣的女人下手……的吧?
其實兩個人心裡亮堂。
就黃使臣身邊那一堆西域女子,哪怕大明那個柳下惠也不能坐懷不亂,何況一般的正常男人,別的不敢說,今日府邸裡見過那羣女子的男人,哪個不在胡思亂想?
所以黎利在房間裡提出用錢換幾個西域女子的事情,還真有可能。
所以兩人罵了幾句,沒甚底氣,一聽黎利讓他倆噤聲,果斷扶着人離開。
打不贏,還理虧。
不走留着繼續被侮辱麼。
但他們卻不知道,此刻除烏爾莎外,十個西域女子已經在暗中行進,但有遇着潛伏的人,皆求一擊斃命。
別說,還真在院牆外的一片芭蕉樹下面的黑影裡找着兩人。
沒來得及反應,直接被匕首穿透咽喉。
出手的兩個妖姬面不改色,也不擦匕首上的血痕,繼續潛入陰影之中,確定無人了,纔回到芭蕉樹仔細查看痕跡。
隨後回去稟報烏爾莎。
黃昏坐在牀頭陷入沉思,看來藍山鄉到清化這一段路難得安寧了,搞不好會遇到一股“陳朝遺臣”的反派,也不知道兩百京營士卒能否保護使團安全。
烏爾莎在一旁眨巴着眼睛。
眸子水靈水靈的。
她心裡有點飄,就因爲被黃昏摟了下腰肢——其實一直以來,娑秋娜和黃昏都忽略了烏爾莎的感受,一個想讓她陪睡,一個只是單純的想睡。
這不怪娑秋娜。
烏爾莎等人的存在,本來就是工具人,只不過隨着局勢變化,她們和娑秋娜之間的關係才變得微渺起來。
其實娑秋娜的觀念已經在悄悄改變。
所以從黃昏給娑秋娜畫大餅後,娑秋娜就專程對烏爾莎交待過,以後大官人要勾搭她,若是不喜歡,直接拒絕就是,若是喜歡,大膽去追求,不用顧忌娑秋娜的想法。
烏爾莎當時沉默不語。
其實她和黃昏接觸比較多,來到大明後,黃昏是唯一和她和交流的男人,很難不產生好感,在剛纔這麼一撩,心中便盪漾了。
黃昏哪知道這麼多啊,況且他也就悶騷,連一個嘴邊肥肉的緋春都這麼就沒吃到,何況烏爾莎,是以想當然的認爲烏爾莎對他沒有意思。
沒有感情的滾牀單是沒有靈魂的。
黃昏吹熄了燭火,“睡吧。”
躺回被窩,黑暗裡一陣悉悉索索,應該是娑秋娜和衣而臥,聽着窗外的淅淅瀝瀝的細雨聲,心裡忽然有點歉意,低聲問道:“冷嗎?”
娑秋娜聽不懂,只嗯了聲。
這個字全球通用。
黃昏還以爲她真冷,於是起身,趴在牀沿上,輕聲道:“要不你也到牀上來,不用擔心,我不會對你怎麼樣,不論是家姬也好,小妾也好,我都充分尊重你們。”
不尊重?
不尊重你們的話,緋春早就懷孕了。
烏爾莎也不懂啊。
黃昏恍然,於是伸手去拉娑秋娜,娑秋娜雖然殺人不眨眼,但終究是個女子,身體一個哆嗦,心裡小鹿亂撞,倒也沒抗拒,任由黃昏將她拉到牀上。
黃昏又下牀,將地上的棉被抱起來,放到娑秋娜身上,然後柔聲道:“睡罷。”
說完重新鑽入被窩,雙手枕頭準備入睡。
娑秋娜望着黑暗,聽着耳畔大官人傳來的微微鼾聲,心中忽然有些想哭,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娑秋娜開始尊重自己了,而這位大官人,從一開始就對自己等西域女子沒有任何的輕看,嗯,就是話語浪蕩了些,老是想睡自己,也不知道他的真心還是嘴嗨。
烏爾莎心裡忽然噗嗤一聲笑了。
她是一個人。
一個有正常思想的人,她接受的所有訓練,都是爲了保護娑秋娜,可到大明後,她看見了一片嶄新的天地,心裡也有了一個正常人該有的夢想。
娑秋娜知道自己有一天會死,而這一天隨時都可能到來。
她不怕死。
也不想死。
若是就這麼死了,她會覺得自己的人生就是一個悲哀的符號,毫無存在意義,她甚至沒有爲自己真正的活過一天。
現在,她想爲自己而活。
她想成爲一個正常女人。
她今年十八歲了。
熟透了。
因爲打小就被培訓牀笫媚術,娑秋娜對男人的瞭解超過其他女人,就是青樓女伎,也比不上娑秋娜等人。
她知道大官人沒睡,估計也睡不着。
原因很簡單。
她相信自己的魅力,雖然不如娑秋娜好看,就是十一個死士之中,烏爾莎也不是最好看的,但她一定是最有氣質的,也是最獨特的。
烏爾莎翻了個身。
大長腿隔着棉被壓在了黃昏身上,粉嫩藕臂撫摩着黃昏的臉頰,眼神迷離的輕聲呢喃着說了一句:“咖色可麗。”
黃昏倏然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