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四十四章 改換門庭

自天子裁撤淨軍後,文臣們對他免朝的反對聲浪也是消停了一些。

至於申時行的宰相之位也是安穩了。

南京工部尚書舒應龍也因此聲望大漲,很有可能入京任官。

唯獨實際上一手推動此事的林延潮,反遭到彈劾,不得不上疏辭官。

林延潮上疏辭官後,得到批覆,聖旨上不允許林延潮辭官,卻下旨免去了林延潮教習庶吉士的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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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道聖旨背後的意思,就是十分耐人尋味了,但熟悉官場之事的官員卻不難看出此奏疏裡面的明堂。

而林延潮接到奏疏後,卻表示不接受,第二次上疏辭官。

文淵閣會揖室中。

申時行坐在上首,下首則是戶部尚書宋纁。

宋纁是禮部尚書沈鯉的同鄉,沈鯉是朝堂上清流領袖,他與申時行素來不對付的。在會推,廷議這等大場合時,常常與申時行意見相左。

而宋纁是沈鯉同鄉,二人交情很好,對於申時行他心底也認爲此人太過唯上,不是一位稱職宰相。

若是沈鯉入閣,以他的性子,又是多年帝師,必然敢在任上與天子爭一爭。但是隻要申時行在位一日,有他壓着沈鯉必定沒有入閣的希望。

所以宋纁有心站老鄉沈鯉這邊,但卻必須與申時行多打交道,沈鯉身爲禮部尚書,務虛的多務實的少,可以不怕申時行,但自己身爲戶部尚書,若申時行卡着自己,則是寸步難行。

何況宋纁任戶部尚書後,也是想有一番作爲,他要着手的事就是將民間設立社倉之法推廣至全國,並將各省視災荒上下爲考成。

宋纁雖是戶部尚書要推動此事,自己是辦不到的,必須要取得申時行的支持,方纔能在御前通過。

宋纁道:“這一次裁撤淨軍的事,全仗元輔居中運籌帷幄,免去了太倉十七萬銀子的歲支,各省再無攤派之苦,纁代戶部,代天下之黎民謝過元輔。”

申時行捏須道:“此事僕哪裡有功勞,慄庵要謝就去謝南京工部的舒司空。”

宋纁繼續恭維道:“元輔實在太過謙了,但善建者不拔,元輔高風亮節,功成而不自居,但是百官黎民不會忘記。”

申時行笑着道:“慄庵不要再給老夫戴高帽了,眼下朝中不少官員交奏薦引舒司空遷任京堂,你以爲如何?”

朝堂三品官以上的升遷調動都是要經過九卿會推,九卿就是六部尚書加左都御史,大理寺卿,通政使,其中六部尚書與左都御史又稱七卿。

所以這樣制度稱九卿會推。

到了後來內閣一度加入,又一度不加入,單到了隆慶萬曆年,內閣肯定是要有的。

而現在朝中言官又喊着廷推時,要加入六科十三道,對此只要申時行不是傻子,就絕對不會同意。

但明朝後期閣臣權力的衰落,也是從六科十三道加入會推開始的。

就目前而言除了三邊、宣大,薊遼、兩廣,都御史開缺,是由大九卿堂上官、及科道廷推。

一般三品以上官員,以及僉都御史,南北國子監祭酒這樣四品的官員,就是內閣,九卿會推,一人一票,選出票數多的兩個人或多人給天子選擇,不過名字上仍是叫九卿會推。

若九卿出缺,就要擴大會議,在京三品以上官員都有資格參與會推。

一旦吏部兵部尚書,內閣大學士出缺,必須再擴大,擴大到大九卿五品以上官員都參與會推。

這就是明朝會推制度,三品以下吏部部推,三品以上會推,越是重要的官位出缺,參與會推的人數也就越多。

而以申時行,吏部尚書楊巍現在的實力,四品以下官員的部推,他們是可以說的算的,唯獨一次破例就是天子下中旨爲李植,羊可立他們安排官職,所以這令申時行,楊巍很生氣。

而到了九卿會推,申時行楊巍還是能說的算的,雖說沈鯉,宋纁都非他們心腹,但只要交換一下利益,基本問題不大。

但到了九卿出缺,在京三品官以上都參與會推,那就有點難了。

至於吏部兵部尚書,內閣大學士出缺,在京五品以上,以及科道官員會推,那就更難了,這並不是有絕對優勢。

最後六科十三道加入九卿會推後,那內閣的權力就更弱了。

這制度的背後,是經典的權力制衡,熟悉政治的人,就知道從古到今無數的政治鬥爭,權力的顛覆,都是通過這樣的擴大會議完成的。

當然要是張江陵,魏公公在時,這制度就是擺設,但在萬曆朝就不一樣了,眼前就有一個經典的例子。

比如萬曆二十一年上吏部尚書出缺,文選司郎中顧憲成推舉陳有年,內閣首輔王錫爵推舉羅萬化,最後陳有年當選。

這事在明史提到時就是一句話,明朝那些事兒有提及時,對於顧憲成一個五品官竟然戰勝首輔王錫爵表達了不可思議之情。

但是若是明白明朝的政治制度,就知道這不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

因爲吏部尚書會推,是五品以上官員都可以參加,顧憲成五品吏部文選郎,正好有資格與會。

而且顧憲成是吏部文選郎,他具有提名人選的資格。

最重要是顧憲成敢和王錫爵對着幹。

最後經過會推,名單上至少必須有兩個人上報天子,而這兩個人就是羅萬化,陳有年,最後天子選了陳有年。

而天子作出這個決定,是爲了防止首輔與吏部尚書穿一條褲子所作出的權力制衡。

但在外人眼底,就看作了顧憲成打敗了王錫爵。

而明朝皇帝對於百官會推除了有選擇權,還有否決權,所謂否決權就是無論誰我也不選,當然作爲虛君制度的體現,提名權和選舉權則在文官那邊。

萬曆四十五年時,爲何部、寺大官十缺六、七?不是天子怠政,而是天子行使了否決權,此舉等於告訴了百官,你們推舉上來的人選,朕都信不過。

但是天子能不能自己任命內閣大學士,禮部尚書呢?可以,但是不經會推,百官不會聽你的話就是。

所以理解了這個制度,也就明白了什麼叫天子與士大夫共治天下。

後來的崇禎皇帝一反祖父的常態,立志要當一個勤政的天子,同時也是出於對文臣的不放心,大臣會推完後還要自己把關,於平臺召見大臣,自己認爲行的上任,不行的就行駛否決權。

比如袁崇煥的五年平遼就是在如此召對時告訴崇禎的。召見後,袁宗煥下來說,我當時不小心說了大話。有人就說,你這樣說,五年後天子追責怎麼辦?

袁崇煥只能再度上疏說,五年平遼有點難,但陛下你給我放權,我可以辦到。

話說回來,舒應龍已是南京工部尚書若調任北京肯定是平調,要經過九卿會推。

在這個關口,申時行詢問宋纁,也是摸摸底的意思。

宋纁想了想道:“纁以爲舒司空立下此大功,當然是調任之選,不過現在工部暫時沒有缺位,只能等待一二了。”

申時行點點頭,申時行並沒有指定六部任何一位尚書,而宋纁的意思是如果舒應龍出任工部尚書我沒有意見。

而六部尚書屬於九卿之列,要通過在京三品以上官員一人一票選出來的。

這就是九卿會推擴大版。

在這樣會推上,就算是申時行加楊巍,二人也不能任性地推舉自己的人上去。

這時候聲望的好處就顯出來,你辦妥了裁撤淨軍的事,大家也就默認了你有這個資格。

只是這樣的聲望,原來是要給林延潮的。

宋纁又道:“不過元輔,據纁所知,這一次裁撤淨軍,本來並不是舒司空的主意,林學士爲其多又奔走,最後卻功不在他,這一次反而上疏向天子辭官。林學士是元輔的門生,不知元輔是如何打算的?”

申時行笑着道:“怎麼慄庵替在宗海求情嗎?”

宋纁笑着道:“並無此意,其實我輩不少人都明白,這一次宗海是委屈了,此子纔是真正的棟樑之才,能規諫天子,在朝堂上又極有聲望,朝中民間有不少官員和讀書人奉林學爲圭玉。”

申時行笑道:“慄庵還說不是爲了宗海求情。”

宋纁正色道:“其實纁想說,越是如此有才具的,越是要小心一二。比如他之前在庶常裡提及通商惠工之策,此乃動搖朝廷的根本。若林學士是一名小官如此說還無妨,但他身爲大臣,又是翰林講官,如此直言無疑就會遭人非議。”

申時行點點頭道:“慄庵說得不錯,越身居高位,越需慎言。”

宋纁道:“是啊,如此之話閒人說一說也就罷了,但朝廷真的實施有如何後果,我等不堪設想。何況宗海還不是內閣大學士,萬一將來他在內閣向天子建言行通商惠工,纁身爲戶部尚書,職責所在是要第一個出來反對的。”

申時行點點頭道:“然也,慄庵見地高明。”

宋纁道:“元輔,纁並非以爲要將林學士奪職,但他尚年輕要經磨礪,方可爲棟樑。越是人才,想法越多,有時對國家危害反而越大,當年王莽,王安石執政前,不也是天下譽之嗎?此乃前車之鑑,依纁看來要治國還是要元輔如此老成持重的官員來擔當。”

申時行欣然道:“不敢當,慄庵纔是老成謀國,僕以後還要向你多請教纔是。至於宗海,這一次也是給他一個教訓,讓他知道話不可以亂說。僕已是向天子建言免去他教習庶吉士的差事,讓他好好反省。”

宋纁拱手道:“元輔高見!”

不久宋纁又提了設立社倉,以及將賑災列入各省官員考成的事。申時行對此卻滿是推脫,這令宋纁不由深深失望,然後告辭而去。

宋纁走後,這時候又有人來報:“啓稟元輔,吏部主事顧憲成,給事中鍾羽正,道御史楊鎬求見。”

申時行搖搖頭道:“此乃說客也。”

當下申時行又接見了三人。

顧憲成,鍾羽正,楊鎬一見面即一併叩拜。顧憲成道:“恩師,你難道真要讓宗海辭官回鄉嗎?”

申時行嘆道:“哪裡的話,你們先起來。”

顧憲成,鍾羽正,楊鎬三人卻是不起。顧憲成直接道:“恩師,宗海是你一手提拔上來的,是你最得意的門生,我等衆同年也是以他爲榜樣,事事效之。”

“這一次他的言語是有些不當,但卻是出於一片公心,朝廷怎可因言罪人,如此誰還敢提意見。”

申時行臉色緩了緩道:“宗海的爲人,老夫還不清楚嗎?老夫何嘗對他不是期望深重,但越是如此,卻越不免失望。”

鍾羽正,楊鎬一旁相看,他對於此事的來龍去脈,再也清楚不過了,他一直認爲申時行與張鯨達成了協議,所以林延潮就被當作了棄子。

當下鍾羽正忍不住道:“恩師,我等衆門生宗海對恩師平日最爲盡心,懇請恩師念及以往宗海的功勞上,原諒他這一次。”

鍾羽正幾乎就是在直說,這一次裁撤淨軍,林延潮可是立了大功,申時行可不能卸磨殺驢,如此我們作爲同年的都要寒心了,以後誰還敢給你辦事。

聽了這番話,申時行搖搖頭道:“老夫也沒有如何,不就是免去了他教習庶吉士的差事嗎?又沒有奪他的官?”

楊鎬又道:“恩師不是不清楚宗海的性子,他一貫最執拗,他認爲對,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如此免了他教習庶吉士的差事,不等於向百官說他是錯了嗎?如此他以後如何在翰林院留任下去,不是逼他辭官嗎?”

申時行板着臉來道:“不撞南牆不回頭,這可不是爲官之道。”

顧憲成給鍾羽正,楊鎬二人使了個眼色,然後補救道:“恩師,教訓是應該給的,但傷皮不可傷肉,怎麼說也要讓宗海在朝堂上繼續爲恩師效力啊,他在我們諸同年中可是主心骨啊!”

“那憲成你說怎麼辦?你給老夫出個主意?”申時行問道。

顧憲成道:“學生不如將宗海調任他職。”

鍾羽正道:“譬如調任國子監祭酒!”

“升任國子監祭酒?”申時行道。

楊鎬道:“不然,就去南國子監祭酒,如此也可以安宗海之心,算是給他下了臺階。”

申時行搖頭道:“南北國子監祭酒雖是四品官,但都要經過九卿會推,何況現在南北國子監都沒有缺位。”

聞言顧憲成,鍾羽正二人一愣,隨即大喜,而楊鎬尚沒有聽出申時行的意思來,繼續道:“恩師,不然就調任京卿,不然外放也成,宗海以往也有外放的經歷,想來也是願意去地方的。恩師,宗海是當世奇才,不在朝堂上是國家與社稷的損失啊。”

申時行聞言搖了搖頭。

顧憲成這時候重重咳了一聲,站起身來向申時行道:“恩師,學生知道了,回去將這一番話好好告誡宗海,讓他記在心底。學生告辭!”

楊鎬急了當下道:“恩師還未原諒宗海……叔時你拉我袖子作什麼?”

顧憲成當場露出了一個孺子不可教也的神情,當下道:“學生告退!”

鍾羽正也是跟上。

申時行緩緩點頭。

楊鎬見顧憲成,鍾羽正二人都走了,也不好再留也只能告退。

鍾羽正幾步追上顧憲成,鍾羽正道:“叔時,你們怎麼如此不夠義氣,不是說好了一併來替宗海求情,不等恩師答允,我們就不走嗎?”

顧憲成笑而不語,而鍾羽正則一臉認真道:“京甫,你最近是不是身子不好?有些頭暈眼花?”

楊鎬聞言一愣,順口道:“確實最近如此。”

鍾羽正點點頭道:“回頭我買些豬腦子送你府上,今晚給我好好補一補!”

鍾羽正說完,顧憲成仰天大笑。

卻說在京城裡的張鯨的府上。

過幾日就是張鯨的壽辰,他的乾兒子張紳,一向是他乾兒子裡比較得力的一位,今日攜了厚禮來見張鯨。

張鯨看了張紳送來的禮單,沒說話放在一旁。

張紳見此大喜,他知道張鯨沒有罵他,就說明對他今年送的壽禮還是滿意的。

張紳道:“今年的壽禮,兒子辦的不周,辜負了乾爹平日對兒子的疼愛,還請乾爹責罰。”

張鯨冷笑道:“你們平日少仗着我的名頭出去惹事,就已經是盡孝了,說吧,今日備的禮比往日不同,是不是又有什麼事求我?”

張紳陪笑道:“不瞞乾爹,兒子近來卻有事要稟告乾爹,不過是不是麻煩事,是一件好事。”

“什麼事?”

張紳道:“有幾個京官想要投靠乾爹!”

張鯨冷笑道:“說是京官,其實就是什麼芝麻綠豆的官,你不要什麼人都引薦來,咱家的門檻沒那麼低。”

張紳立即道:“乾爹的眼光兒子是知道的,自是不敢什麼人都薦來,只是這一次的人,有原來林延潮的同黨,曾經與他謀劃裁撤淨軍。”

張鯨笑道:“樹倒猢猻散,他的人現在想要改換門庭?如此腦後有反骨的人,乾爹最喜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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