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爲刀俎我爲魚肉,**被陸皓山抓個正着,明知是別人下套的,可是事情已經發生,百口難辯,再也不能挽回,不到萬不得已,曹虎也不敢對陸皓山下毒手,陸皓山說得對,自己能跑,可是雲娘怎麼辦?他是七品縣令,上面有人,跟他比跟陳貴有前途多了,這個新任縣令扮豬吃虎,所圖不小,再說他承諾把雲娘給自己攝合,這一點曹虎沒法拒絕。
其實還有一點很重要,那就是曹虎感到自己與陳貴的關係有了隔膜,正在一步步被隔離、疏遠,這對沒有靠山的曹虎來說,是一種災難,一個貧窮習慣了,不覺得有什麼,反而學會苦中作樂,可是先富貴後貧窮,那比殺了他還難受,再說做捕頭多年,仇家可不少,一旦失勢,有錢也沒命享。
於是,面對陸皓山伸出的橄欖枝,曹虎只是猶豫片刻就同意了。
陸浩山聞言,滿意地點點頭:“不錯,識事務者爲俊傑。”
“大人,你要小的做什麼,你只管吩咐。”一旦投靠了新主人,曹虎馬上想表忠心。
“不急,這個時候談論這些不太合適,衙門還有事,本官先走了,有事晚些再找你。”陸皓山說完,也不和曹虎說再見,徑直往外面走。
“大人慢走。”曹虎連忙在後面大聲恭送。
“別爲難那老人家。”這是陸皓山出門前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
一出了山門,劉金柱有些鬱悶地說:“山哥,這麼急走幹什麼,就是不吩咐曹虎辦事,也得吃點齋飯再走啊,我們在聽牆根聽了老半天,都響午了,還沒吃飯呢。”
“笨啊你”陸浩山忍不住敲了一下他的腦瓜子,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用一下腦子,我們是來收服曹虎的,又不是來這裡吃飯的,現在我們成功了,可是還有一個女的在哪裡要死要活的,她是曹虎的命根,要是她出了事,曹老虎一發瘋你我都討不了好,這個時候他哪裡有什麼心思談事情呢,得給別人留一個好印象。”
頓了一下,陸皓山笑着說:“早上你起牀覺得困,也想來一個回籠覺,我們在關鍵時候打斷他們,我們曹捕頭那是吃了藥的,那火還沒有瀉出來呢,說不定也想來一個回籠牀戰呢,算了,不操這心,走,找一間館子好好吃一頓去。”
一聽到吃,劉金柱馬上高興地說:“山哥,我們去迎賓樓,又好吃那掌櫃的又不敢收我們的銀子,走的時候還有點心送。”
作爲一縣之尊,五萬多老百姓的父母官,好處自然多多,江油縣雖說有點偏僻、貧窮,不過也有好處,那就是沒有皇家子弟分封到這裡,縣中也沒出過什麼顯貴人物,這樣一來,陸皓山憑着縣令一職就能在江油縣橫着走,平時吃飯什麼的,那銀子當場是給出去,可是那些掌櫃還得千方百計通過長隨劉金柱送回來。
“去,反正早晚也拿陳貴這老小子開刀,在他倒下前,有好處不拿白不拿。”陸皓山馬上同意道。
都說拿別人的手短,吃別人的嘴軟,要是陳貴知道自己碰上這兩號沒有節操的人,一邊拿着自己的好處,一邊卻想着怎麼把自己給收拾掉,肯定被這二個傢伙氣得吐血,說不定要念叨那句“人心不古”的話了。
二人去迎賓樓大吃一頓,順便還給陳姿打了個包,這才施施然回縣衙,反正大過年的,誰也不想這個時候吃板子、進牢房,所以政局還算穩定,並沒有多少工作要做,所以悠然自得,拿回去後,那陳姿沒想到陸皓山堂堂一縣令大人,在吃東西的時候,還不忘給自己帶一份,感動之餘,內心不免有二分發自內心的感動。
一個是高高在上的七品縣令,一個是低低在下的婢女,可以說雲泥之別,說到底,婢女也就是一玩物罷了,可是還這般上心,真是難得。
有付出就會有回報,一份打包,讓陳姿有了二分真心的感動,一場精心的設局,把曹虎收服,事實上,曹虎當晚就偷偷約陸皓山到一間偏僻的小酒館中見面了。
在陸皓山的威脅利誘下,曹虎還是誠心投靠了,不待陸皓山召見,主動相約,還煞費苦心弄了一桌子菜,雖說沒有什麼名貴的菜,但是都是山上的野味,味道做得也地道。
“大人,這裡有些簡陋,請你多多包涵。”曹虎待陸皓山坐下後,賠笑着說。
陸皓山微微一笑:“都是自己人,就不必太客套了,簡陋不要緊,最重要是曹捕頭的心是真的就行。”
“真,真”曹虎馬上說:“小人現在和大人是坐同一條船,還望大人發達之時,不忘提攜小人一把。”
“這個當然,陸某不是薄情寡義之人,你大可放心。”
都這個地步了,不放心也沒用啊,曹虎心裡苦笑一下,接着解釋道:“本想上門拜訪大人的,不過大人哪裡不太方便,這裡是偏遠一些,不過是小人的家戚所開,安全不是問題,其它地方就怕有陳貴的耳目,所以就選在這裡了。”
“不礙事,本官府中有陳貴安插的耳目,說話不便,這裡安全就好。”
曹虎吃驚地說:“大人,你已經知道了?”
“呵呵,美人計這招,已經用得氾濫了,陳縣丞不放一個耳目在本官身邊,他豈能安心,由他吧。”陸皓山笑着說。
“大人一早就知她是耳目了,爲什麼不把她給處理掉?”
本想把陳姿是陳貴安排在陸皓山身邊當耳目的秘密道出,算是自己投靠新主子的第一功,沒想到陸皓山一早就知道了。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送這麼大的一份禮,所圖自然不會小,不過這樣也好,在她在,陳貴可以安心,不用處處對我提防,一個明處的耳目比那些放在暗處的棋子好對付多了。”陸皓山微微一笑:“只要操作妥當,她既能爲陳貴傳遞消息,自然也能替我傳遞消息,對吧。”
“高,大人,實在是太高了。”曹虎馬上明白陸皓山的意思,連忙稱讚道。
“對了,你那紅顏知己,沒事了吧?”
一提起心愛的女人,曹虎臉上馬上現出了笑容:“還好,剛開始有些想不開,費了不少苦心,勉強把她勸服了,其實她在陳家過得也不好,陳貴那傢伙,有名的貪新忘舊,正室又兇狠如虎,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唉,不提也罷,一提就火起。”
“放心,好日子在後頭,有**終成眷屬,不再是有錢人終成眷屬。”
“謝大人美言”曹虎一臉佩服地說:“大人,你說話真是太有才了。”
陸皓山只是笑笑,舉起酒杯說:“這裡酒菜飄香,來,先喝一杯再說。”
“是,大人。”
兩人輕輕碰了一杯,然後一飲而盡,接着相互一笑,喝了幾杯後,氣氛開始融洽了起來,說着說着,慢慢把話題說到江油縣的情況,對於這些,做了多年捕頭的曹虎對這些瞭如指掌,開始滔滔不絕陸皓山講解起來,從江油縣的歷史、名人、風土人情、官場、各種勢力等等一五一十道出了出來,包括一些不爲人知的貓膩也沒有保留,聽得陸皓山連連點頭。
經曹虎一解釋,陸皓山這才明白,原來龍安府轄下還有不少少數民族,這些少數民族有不少特權,根據曹虎的描述和自己對地形的分析,陸皓山終於明白,原來明朝的龍安府是屬於陝西,但是在後世這片土地劃在天府之國四川的名下,難怪在這災年還能過上安穩的日子,相對來說,這裡算是亂世中的一處小淨土了。
“大人,小的下一步要怎麼做,你吩咐,大人說動哪個,小人馬就對付他。”介紹完了情況,曹虎主動請纓。
陸皓山笑了笑,擺擺手說:“現在你什麼也不用做,只要把你的手下籠絡好,弄好你的一畝三分地就行,其它事暫時不用理會,而我們的關係,也一定要保密,對陳貴,你還要言聽計從,然後靜候本官的命令即可。”
“什麼,還要在姓陳的面前裝孫子?”
“這只是權宜之計,你我都知道,陳貴是縣丞,在江油經營多年,可以說根深蒂固,一不小心,就會讓他有反抗的機會,本官知你想什麼,你想說爲什麼本官有那麼大的靠山,要動陳貴還要這般大費周折?你想一下,這麼小的事情,對付的還是一個下屬,這點小事都要驚動恩師,只怕他對本官的能力也會產生懷疑,日後又怎麼給予重用?”陸皓山看出曹貴的心思,主動解釋起來。
曹虎這才恍然大悟,心中更肯定陸皓山是放下來“鍍金”的,聞言馬上表忠心道:“是,大人,小的領命。”
“委屈你了”陸皓山拍拍他的肩膀說:“只要時機一到,我們就把陳貴連根撥起。”
“好,連根撥起。”一想到能和雲娘光明正大在一起,再把陳貴取而代之,曹虎心裡就有一股莫大的衝勁。
.......
回縣衙的路上,劉金柱高興地說:“山哥,終於收服曹虎了,有了他,三班衙役就聽我們的了,我們下一步對付哪個?陳貴?”
陸皓山搖了搖頭:“官場如戰場,俗話說,三軍未動,糧草先行,官場有雄厚的財力也很重要,陳貴不急着動,先把他的左膀右臂先砍掉再慢慢磨他,我們下個目標就是我們江油縣的財神爺。”
“財神爺?誰?”劉金柱一頭霧水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