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如雪看了莫梓峰很久,對於莫梓峰的我愛你,葉如雪並沒有過多的激動或者猜想。只是葉如雪不知道現在的莫梓峰是否知道如何去愛一個人。莫梓峰現在對自己的不放手真的是愛嗎?或者是因爲不能接受一個女人先向他提出分手,所以爲了挽回顏面,纔想要把自己的綁在他身邊。
葉如雪微微一笑,莫梓峰看不出葉如雪笑中的含義,只覺得,這個笑容背後有太多的痛苦和悲傷。葉如雪的手突然覆上胸口,眼睛直直的看着莫梓峰,說着言不由衷的話,“你說你愛我,可是怎麼辦呢?我的這裡居然毫無反應。以前你的一句喜歡,一句漫不經心的甜言蜜語都能讓我的心激動的跳着,都能讓我開心很久。可是現在,我對你的我愛你,居然找不到一絲絲開心的感覺。”
葉如雪的話彷彿一把鈍刀,在自己原本傷痕累累的傷口慢慢的折磨着,那種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消失的折磨所帶來的疼痛一下又一下的肆虐全身。
“要怎麼你纔會相信我愛你?”莫梓峰彷彿被人狠狠被人打了一下,少了平時的霸氣,多了一些祈求。
“等你學會尊重我的時候吧!”葉如雪想了一下,說了這麼一句,然後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看着葉如雪的背影,莫梓峰的腦海中一直想着葉如雪留下的這句話,尊重!
已經在電梯裡整理好所有情緒的葉如雪打開門,回到家,很意外的看着葉母居然還沒有去休息。葉如雪看看牆上的時鐘,已經快十二點了。因爲葉如雪工作的關係,葉如雪曾經讓母親先去睡覺,不要爲自己等門,看到此時應該在房間睡覺的葉母住在客廳裡,心事重重的樣子。葉如雪有點擔心,把鑰匙掛在門旁邊的掛鉤上,然後換了拖鞋朝母親身邊走去。
“媽咪,這麼晚了,怎麼還沒有睡覺?”葉如雪輕輕的開口問道,喚回了有些失神的葉母。
“小雪,你回來了。我今天煲了一些湯,先去幫你熱湯。”說着葉母從沙發上站起身,想要走進廚房,卻被葉如雪拉住了。
“我在外面吃過了,不餓。媽咪,你就不用忙了。”晚餐沒吃,剛纔又在路上吐了,此時葉如雪的肚子早已空空如也。不過葉如雪真的不想讓母親這麼晚了還爲自己忙碌,所以騙葉母自己吃過了。看到母親又坐了下來,葉如雪才繼續開口問道,“媽咪,你剛纔在想什麼呢?這麼晚還不睡。”
葉母眼神複雜的看着葉如雪,猶豫着開不開口,最後葉母還是開口了,“我剛纔在窗戶看到一個男人送你回來,看你們的關係,應該不是普通朋友這麼簡單吧。”
葉如雪暗暗驚訝了一下,沒想到母親會看到自己和莫梓峰在一起。“那個男人是我同事,看很晚了,不放心我坐計程車,所以好心的送我回來。我們之間真的沒什麼事。”
葉如雪簡單的解釋,想要讓葉母相信。
“如果只是普通的同事,連朋友都談不上的話,那麼你不會讓他抱你那麼久,不會讓他吻你,而你也不會動手打人。你是我的女兒,我知道除非是一個關係很好的人,或者因爲工作無法避免,你一向不喜歡別人靠你太近,更何況是擁抱着你。親吻你。而你對於一些無關緊要的人,從來不會過分的顯露你的情緒,因爲你覺得他們不值得。”葉母今晚不打算讓葉如雪矇混過關,彷彿要打破沙鍋問到底。
知女莫如母,葉母對自己這個唯一的女兒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瞭解的。同樣的,知母莫若女,葉母只要堅持起來,也是無人能以動搖的。這點,兩母女很相似。可以說葉如雪的固執遺傳了葉母。
葉如雪微微的嘆口氣,最後還是像葉母承認了。“那個男人是我之前的男朋友,兩年前,我們分開了。我離開了香港。現在我回來了,他想要重新開始。可是我不想!”
“那你還愛這個男人嗎?”葉母突然問了一個無關痛癢的問題。
雖然對母親的問題有小小的驚訝,可是葉如雪還是誠實的說出了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我不能愛他。”
不是不愛了,也不是不想愛,而是不能愛。是什麼樣的事讓葉如雪不敢去愛自己還愛着的人?葉母心底隱隱約約的知道答案。這也讓葉母對葉如雪更加的心疼了。可是葉母卻不知道該如何去做,如何的去幫助女人。看到女兒傷心難過,看到女兒假裝堅強,葉母有些後悔自己當初做的事是否正確。如果當初不是自己的偏心,如果不是自己的縱容,現在自己的女兒也不會如此承受着太多。
“人一輩子最難的就是找一個愛自己而且自己也愛的人。如果你找到了,就別輕易放手,不然你會後悔一輩子的。有些事情弄成現在這個局面,是我一手造成的,不應該讓你一個人承擔。媽咪什麼都不奢求了,只希望我唯一的女兒能夠得到幸福。”葉母的眼泛着淚光,有些感傷,更多的是自責和內疚。
“媽咪--”葉如雪輕輕的喊道,不知道該對母親說些什麼。葉母的這些話讓葉如雪心如刀絞。有些事不是說,不代表沒有發生過。葉如雪也曾一度埋怨過母親的偏心,恨過母親給自己造成了現在的局面。可是怨過,恨過,畢竟是自己的親身母親,是自己的唯一親人了,葉如雪只能一切忘記的不開心,忘記以前的傷痛,重新開始。葉如雪一直以爲心底的那個傷口已經好了,沒想到今天葉母的一番話,彷彿把那個傷口重新扒開。原來表面已經看起來康復癒合的傷口,其實裡面已經腐爛了。
葉母拍拍葉如雪緊握的雙手,什麼也沒有說,慢慢的站起身,緩緩的朝房間走去,從背影望去,彷彿一下子蒼老了很多。
突然的,葉如雪站起身,走
到客廳的陽臺上,雖然只有幾步路,可是葉如雪走的很急,彷彿要證明什麼似的,葉如雪從陽臺望下去,莫梓峰那輛黑色的商務轎車依舊停在樓下,莫梓峰背靠着着車子上,吸着煙,那菸頭前的微微紅光刺痛了葉如雪的眼,葉如雪的心彷彿被什麼給震撼住了,沒有痛,只是感覺原本心中有些堅固的地方塌陷了。原本一些堅持的東西突然變得有些動搖,這讓葉如雪感到害怕。
煙,慢慢的吸到了盡頭,莫梓峰的手一鬆,未滅的香菸就這麼掉到了地上。莫梓峰踩下一腳,然後準備打開車門離開。可能是和葉如雪有心電感應,又有可能是感受到了葉如雪那炙熱的目光,總之原本打開車門的手一頓,轉身擡頭望去,看到某一層樓上的陽臺站着一個女人。莫梓峰看不真切那個女人的表情,可是莫梓峰就是知道那個女人是葉如雪。
葉如雪沒想到莫梓峰會回頭望過來發現了自己。這讓葉如雪有些呆住了。一個在樓上,一下在樓下,雖然相隔着一段不算遙遠,卻也不近的距離,雖然彼此無言的相望,可是彼此都能讀懂對方心裡的話,知道對方此時此刻的心情。
有人說過:世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也有人說過: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而是明明知道彼此相愛,卻不能在一起!
莫梓峰心痛着葉如雪不知道自己愛她,而葉如雪卻心痛着自己和莫梓峰彼此相愛,可是自己卻又不能愛他,不能給他希望,不能和他在一起。
如果這段感情註定沒有結局,如果這段感情註定是以悲劇收場,那麼葉如雪寧願這段感情從未開始,如果這段感情一定要有一個人殘忍,有一個人受傷,有一個人默默承受一切傷痛,有一個人帶着憤怒忘記那個殘忍的人,那麼葉如雪寧願自己做那個殘忍的人,斬斷一切青絲,讓莫梓峰受傷,讓莫梓峰恨自己,讓莫梓峰忘了自己,讓莫梓峰重新開始新的生活,就讓自己一個人獨自死在地獄裡。
這個念頭剛剛升起,葉如雪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轉身回到客廳,關掉燈,斷絕莫梓峰所有的希望。
人影突然消失了,原本的光亮一下陷入黑暗之中。莫梓峰一下子有些不習慣,隨後又忍不住的苦笑了一下,但是這一次,莫梓峰沒有發脾氣,莫梓峰一點也不惱怒葉如雪這樣對自己的殘忍。
莫梓峰突然想通一件事,自己愛葉如雪是自己的事,葉如雪接不接受是葉如雪的事。只要自己明白自己的心,堅持自己的心,那麼即使不管葉如雪怎麼對自己,自己也能坦然的接受。雖然可能心會偶爾的痛一下,雖然也怕自己會在葉如雪的冷漠中失去耐心,可是莫梓峰還是想要堅持。半途而廢,輕言放棄從來不是莫梓峰會做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