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訓練時間結束,老鷹領着他那羣兵轉戰場地,徒留樂冉站在原地等着蘇銳的指示。
想到李索那小子臨走前留給她的同情眼神,不由得心惴惴。
樂冉望着紅旗底下的蘇銳,偶爾有風吹得影子紅旗翻動,發出輕微的獵獵聲。蘇銳已經收起了他平和的笑意,嚴峻的臉上滿是軍人的鐵血銳利。
“現在去泥潭做俯臥撐,我不喊就不許停。”
蘇銳的聲音依舊清朗,語氣卻充滿了執行命令時的冷硬無情。
所謂的泥潭是一個可容納五百人的大坑,上下有三米的深度。裡面積水和泥烏黑一片,四周山峰高樹的輪廓被清晰地倒映在底下那層水流細細的黑泥漿上,不知道有多深。
“還愣着幹什麼?”
蘇銳的呵斥乍然又響,來不及說什麼樂冉幾乎是立刻聽從了他的命令下跳了下去,泥潭底軟硬不穩,樂冉一到底下立刻歪着身子趴了下去,和稀泥的味道混雜着其他怪味一股腦兒衝進了樂冉的鼻子。
“咳咳……”
樂冉雙手撐着泥漿,腦袋從污水裡拔1出來,咳得震天響。
抹了一把臉上的污泥,半邊身子都被泥水弄髒了,衣服的重量翻了一倍,溼噠噠的貼在她身上,黏膩膩的很不舒服。
“動作快一點,你是來度假的嗎!”
蘇銳無情的聲音再次響起,樂冉見衣服反正都髒了,索性不管它直接趴在了稀泥裡,雙手撐地開始做俯臥。
鬆軟滑溜的泥潭和堅硬的陸地根本不能比,往日能做十個俯臥撐,今天做五個就已經顯得吃力了。
樂冉數着數,感覺雙手已經在打顫了,手掌心火辣辣的疼。上午劃破的傷口怕是被水給泡白了,這泥潭看着就不乾淨,不知道會不會感染。
樂冉一面想着別的事情分散精力,一面撐着打顫的雙臂彎折直立,周而復始的做着簡單的動作。
這比剛纔站軍姿還要難受,樂冉才做了二十個就累得趴在了污泥裡,七手八腳的揮着最後一點力氣纔將自己從死亡線上拉回來,還沒等她喘口氣就聽到岸上蘇銳冷峻的聲音:“接着來!”
樂冉憋着一口氣,心想就算累死了也不能認輸。
因此僵着四肢繼續重複剛纔的動作,也不管泥水一次次淹沒她所帶來的痛苦,只知道若是她認輸,喊苦喊累了,以後就再沒有這樣好的機會等着她了。
蘇銳數着時間,一個小時過去了,樂冉的動作僵硬的不成樣子,可是她還在堅持。
毒辣的太陽早已西斜,溫度慢慢降了下來,淡金色的陽光飄在整個泥潭表面,遠遠望去一個小小的泥點正慢慢蠕動,像蝸牛鑲了金色的粉沿着前輩留下的足跡慢慢前行,它要走的路程很遠很遠,這樣的速度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到達目的地,而它唯一能做的就是堅持。
從某種程度上看,樂冉是蝸牛卻也不是。
她學習的能力並不差,甚至可以說很強。然而即將面臨的情況太危險,對手的實力遠遠超過她,於是硬生生將她襯成了蝸牛,想要在短時間內達到對方的高度,樂冉還有的爬。
“停!”
蘇銳的“停”字才落下樂冉立刻趴了下去,接着翻個身躺在了泥潭底下動也不動了。
渾身上下沒有一處關節是她可以掌控的,活了這麼久樂冉第一次知道什麼叫真正的軍人訓練,新兵連的那些都只是皮毛,而她現在在皮毛之上才摸到了一點點棱角就苦成這樣,等她真正從這裡走出去,樂冉想像不到她會經歷什麼。
這種傷感擔憂的情緒還在醞釀聚集,從天而降的大雨立刻澆熄了樂冉那點杞人憂天的小火苗,龍王廟發了大水,噼裡啪啦的一股腦兒都往樂冉頭上砸過來,砸得她立刻翻身坐了起來。
只是水流又急又大,衝的她睜不開眼,才站起來又被水流擊倒在泥潭裡。冰涼的水柱像雹子砸在身上,一下又一下砸的骨頭都疼了。
身上的泥垢被衝乾淨,一個小時俯臥撐令身體升起的溼熱被突如其來的涼水降下去了,冷意襲上來樂冉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你幹什麼?”
樂冉抹着臉上的水模糊中瞧見岸上蘇銳手拿着管子,水柱就是從他手中的通管裡流出來的。
“你現在要做的就是趕快從地下爬上來,速度越慢被水洗的時間就越長。”
想要開口說些什麼,急速的流水衝到嘴巴和眼睛裡,呼吸的通道立刻堵塞了,樂冉彎下腰擋着水柱轉過身去,拼命的用手抹去臉上的水,大口的呼吸。眼睛也酸酸澀澀的,疼得厲害。
想到蘇銳說的話,樂冉立刻轉過身朝岸上衝去,隨着她的移動水柱也跟着轉移了射擊的方向。
三米高度,樂冉手腳並用的往上爬,指甲縫裡摳滿了黑色的泥土,離蘇銳越近強壓水柱的力道也就越重,才爬到一半就被水柱衝了下來,像山洪暴發一樣,樂冉整個人都被泥流埋了起來。
耳朵裡灌滿了泥水,嗡嗡的隔着一層,聽任何動靜都像是隔了一堵厚厚的牆。一口吐掉嘴裡的泥,帶着怪味的細小的泥沙卻順着喉嚨進了食道,噁心的感覺頓時涌了上來。
“你還有十分鐘的時間!”
這道聲音就像閻王爺給她下的催命符,樂冉一個機靈立刻從底下爬起來接着往上攀。她想,這輩子大概都沒有受過這樣的罪,就算是拍戲跳進污水裡,事前也會做各種安全準備,而她現在經歷的卻是實打實的苦難,一點保障都沒有。
終於在十分鐘之內爬了上去,不等她放鬆下來,半空中一隻腳忽然踢在她肩上,樂冉沒有防備一下子從三米高處落到了坑底,重重的砸在了泥裡,四濺的泥點像花兒一樣迸起來,綻放過後又將樂冉埋了進去。
“蘇銳,你不要太過分了!”
樂冉終於忍不下去了,有這麼訓練的嗎?根本就是看她不順眼成心整她。
“這不是過分,你周圍的任何動靜都有可能藏着潛在的危險,就像剛纔我給你的那一腳,如果你注意到了根本不會被我踢中。”
蘇銳那一腳的確不重,可偏偏挑在了樂冉以爲萬事大吉可以放鬆的時刻,小小的一點力就又將她打回了原型。
樂冉憤憤的一拳砸在了泥裡,接着爬起來重複剛纔的動作,這一次她格外小心,手腳並用的同時還注意着周圍的一切,尤其是蘇銳的舉動,不過這一次蘇銳沒有偷襲她。
樂冉在男兵回來之前迅速洗了個戰鬥澡。部隊並沒有因爲她過來就單獨設立一間浴室,她和男兵共用同一間浴室,只能挑他們不在的時間快速洗完。
“給你!”
樂冉收拾乾淨從房間裡出來的時候蘇銳正筆直的站在廊上,樂冉見他手上拿着消毒水和創可貼,不明所以。
“你手上的傷最好消消毒,泥潭可不乾淨。”
“知道不乾淨還這麼整我,你分明是故意的。”
樂冉一想到這就意難平,虧得她還以爲對方是個溫柔的好男人,誰想翻起臉來比誰都狠。
“拿着吧,今天晚上就放過你,明天可不會這麼輕鬆了。”
蘇銳說着,竟然笑起來。
“我記得你不是特種兵,怎麼會到這來,還做了我的專業訓練教官?”
“原本就是要來的,所以來了。”
蘇銳這話聽上去很敷衍,樂冉也懶得跟他計較這個。
她現在真的很生氣,這人要是一開始就對她不好,現在這樣她也沒什麼怨言。可偏偏之前蘇銳在她面前表現的很好,突然變得冷酷起來,這樣的心理落差一時之間沒法適應。
冷着臉拿了蘇銳手裡的東西,冷冰冰的道了聲謝謝,樂冉關了門不再看他。
蘇銳望着眼前關閉的門,靜靜地站了一會轉身離開。
“小白,這樣下去我能受得了嗎?”
沒有說話的人,樂冉只好跟小白蛇套近乎。只是這傢伙最近閉關修煉,無論她說什麼人家都不迴應,沒辦法樂冉只好自說自話。
“我以爲頂多比新兵訓練苦一點,可沒想到會苦成這樣。不止訓練的時間加倍,場地也變成了泥潭,這些也就算了,教官還要搞偷襲,這哪是訓練,根本就是戰場。”
樂冉摸着手上的紅色鏈子眼睛放空,思緒從剛纔的抱怨漸漸移到別的地方,等她回神時門外已經有了動靜。
人未到,聲先聞。
大老遠的就聽見李索咋咋呼呼的聲音,他是那羣兵裡面年紀最小的,雖然在訓練上並沒因爲年齡小程度就減輕幾分,但下了訓練大家都願意照顧他這個小兄弟,這裡頭也屬他最活躍。
浴室裡一下子熱鬧起來,蒸騰的霧氣漸漸瀰漫了整個房間。
樂冉等了一會,這纔想起來這裡沒有炊事班他們吃的飯從哪兒來的?
不想這個還好,提到這個樂冉纔想起來自己中午沒吃飯,肚子早該餓了。只是身體的疲勞蓋過了飢餓帶來的痛苦,以至於現在纔想起來到飯點了。
從房間裡出來,樂冉拐了兩個彎摸到廚房。
廚房靠近後窗牆根的地方擺着老舊款式的木製的櫃子,顏色雖然陳舊但外面擦洗的很乾淨。拉開關着的兩道小門,裡頭分上下兩層,中間用厚實的木板隔着。
洗的乾淨的大碗疊在一起,旁邊壁上掛着一籠筷子。其餘地方擺着幾張盤子,盛着大半辣椒油的瓷缸,醃製好的鹹菜擺在它旁邊,用小碗盛着,鹽巴和調料擺在旁邊。
樂冉大概掃了上面一層,又去看下面。
兩桶食用油,桶是白色的,裡面裝着農家自制的大豆油。裡頭三袋子大米和一袋子麪粉擠在一起,這些東西堪堪裝滿了整個空間。
關上碗櫃的門,旁邊則堆放着麻袋裝的蔬菜,白菜是最多的,還有一些其他常見的菜蔬。
煮飯的竈和鄉下磚泥壘起來的一樣,有兩個竈眼,上面架着兩口大鍋,兩口小鍋。大鍋是用來炒菜煮湯用的,小鍋用來燒水煮飯。竈裡面堆着劈好的柴火和枯樹枝樹葉,竈臺邊上放着一封火柴和一個老式的打火機。
還沒等她觀察完廚房裡的東西,呼啦啦一羣人從門外涌了進來,原本不大的廚房一下子就被人擠滿了。
“樂冉同志,你來幫忙嗎?”
進來的人裡面有個聲音問她,樂冉急忙擺手,笑的有些尷尬:“我不會。”
讓她做一個人的飯還知道吃多少,做十多個人的就拿不準數量了,她不會做大鍋飯。
他們也不勉強,挽了袖子開始分工合作,一邊做着自己的事一邊和樂冉搭話。
“俺可是第一次見到特種兵裡有女娃娃,你怎麼進來的?不怕苦嗎?”
這人普通話和家鄉話混在一起,聽得樂冉有些迷糊。問話的是個小個子,長得很秀氣就是皮膚粗糙了些,和其他人一樣也是黝黑黝黑的,一說話就露出一口大白牙,笑起來憨憨的居然很可愛。
“怕苦啊,我最怕苦的。可是都來了總不能做逃兵灰溜溜的逃回去吧,總得做出點成績才行,不然的話不等別人笑話,自己都要被羞死了。”
樂冉在一旁蹲下來看他削土豆,問道:“你們都是自己做飯的嗎?”
另一人正把刷好的大鍋重新架上去,聽樂冉問,笑着說道:“當然要自己做,這裡一切事物都要自己動手。我還想着就我現在練得本事,回家了媳婦什麼都不用幹,我都能全包了。”
“放你孃的屁,你就吹得。嫂子哪回不抱怨你在家懶啊,說話這麼好聽,也不見你真上去幹。大夥都聽着啊,下回見着嫂子得可着勁兒把他這話露出去,老婆抱不着了,讓他睡地板,哈哈……”
“咳咳,樂冉同志可在呢,你們說話小心點。”
幾個人平常說話無忌慣了,老婆孩子那點事經常是翻來覆去的說,做一點念想。今天還像以往一樣無所顧忌,倒是忘了還有一個女同志在這。
幾個人尷尬了看了一眼,急忙轉移話題。
樂冉裝的一無所覺,在裡頭溜達了一圈找藉口出去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幾個大老爺們照顧了一下樂冉,好歹沒有瘋搶乾淨,給她留了一點飯。
沒有整齊的餐桌,各人隨便找個舒適的地方端着碗大口吞嚥。
和衆人一比樂冉吃飯的姿態就太端莊秀氣了,看得李索直皺眉頭,端着飯碗坐到她面前:“我說你吃飯別跟繡花似的,多難看。”
樂冉嚥下嘴裡的東西,瞅了他一眼,對方正大口大口的拿着筷子往嘴裡扒飯,滿嘴的油星,邊上還粘了幾粒米,嚼飯的聲音吧唧吧唧的響,正向樂冉炫耀他吃的很香。
“難看了好,難看了好!”
樂冉望着他自以爲豪邁的吃相,愣愣的點着頭,感覺自己還是吃難看點比較好。
“對了,上午你走的時候留給我那是什麼眼神?你認識蘇銳?”
好像知道蘇銳是什麼脾性,所以纔會露出那樣富於同情的眼神。
樂冉偷偷朝對面的蘇銳望了一眼,在一羣狼吞虎嚥的大漢中蘇銳的形象實在是太過書生,鶴立雞羣一樣佇立在他們中間,吃飯的動作並不慢姿態卻是要命的賞心悅目。
“不認識,你最好也別認識他。”
李索抖了兩下,警告樂冉千萬別被對方那身好皮囊給騙了,只要對方笑眯眯,吃苦受罪總是你。
樂冉撇撇嘴,已經深陷泥沼躲也來不及了。
吃完飯樂冉去休息,也不管李索他們還有什麼活動,只想趕緊睡覺,明天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她必須做好充分的準備。
睡前把心經默唸了兩遍,順便招了幾隻蚊子去款待蘇銳。
第二天一大早,窗外還矇矇亮着哨子尖銳的響聲就已劃破了天空,一陣乒乒乓乓後樂冉扶着腰帶背了沉重的揹包,挎上昨天蘇銳交代的長步槍朝集合地點奔去。
哨子響越急促,其他人奔跑的就快,嘈亂的腳步聲在隊長鷹眼的注視下很快消失無蹤,樂冉站在第一排最左邊,和李索挨着。
“向右看齊,向前看!”
蘇銳站在老鷹下首,目視他們。
隊長一句廢話都沒說,一個手勢,隊伍自動分爲兩人一排。等他一聲令下領頭的開始朝大陸跑去,後面呼啦啦一羣人跟着。
樂冉的速度跟不上他們,漸漸落在了後面。
揹包裡塞滿了野外所需的日用品,鼓鼓囊囊的背在背上,起初不覺得多累,奔跑時還很輕鬆。等到樂冉穿過荊棘林腳步漸漸沉重起來,再往前跑上一個小時漸漸感覺邁不開腳了。
剩在後頭的也就是樂冉和李索了。
兩人大喘着氣重新調整呼吸方式,咬着牙朝前跑,中間樂冉跑的太快沒有看清腳下被凸起的石塊絆倒了,額頭一下子撞在了石子兒上,又掛了彩。
好不容易到了終點,前頭跑的人早就等在那了。
整個長跑過程蘇銳參與其中,等到單獨訓練樂冉時再從他們中分離出來。
早飯過後蘇銳領着樂冉繼續長跑。
“還要跑?早上不是跑了兩個小時了嗎?”
昨天加今早,她早就累得不想動了,換個她不知道的花樣還能堅持一下,若是繼續負重長跑想想就感覺不能堅持。
“你體力方面不行,這次負重跑沒有時間限制,看你的極限在哪裡。”
一邊說着,蘇銳麻利的把準備的東西拿好了,對還在磨蹭的樂冉說道:“走吧!”
所謂的極限就是看你最後能達到什麼程度,長久的負重跑中身體和精神上的極限到底在哪裡。
樂冉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堅持下來的,眼睛裡只盯着蘇銳。只要對方不停,她就不敢放鬆。不知道堅持了有多久,三個小時還是四個小時,或者更久。摔倒前樂冉只看到奔向自己的那抹身影,沮喪的想最終她還是輸了。
不過在訓練上唯一慶幸的是樂冉現在的身體底子很好,恢復能力也強。沒有一個緩和期,從一開始接受的就是高強度的訓練,一旦暈倒必要很長時間才能醒過來,然而樂冉只用了一個小時。
這其中樂冉本身身體好是一個原因,最大的原因則是她現在修煉的功法。號令百獸雖然借用的是外力,畢竟是需要靈氣的。而靈氣則是塑造巫女身體的基本元素,樂冉如今的身體各方面都比平常人強上幾倍。
“感覺怎麼樣?”
蘇銳擔憂的看着樂冉,暗自後悔對她太嚴苛了。
樂冉眨了眨眼睛坐直了身子,擡了擡手說道:“好多了,比開始好受多了。”
蘇銳見她果然沒事,驚訝於樂冉的恢復能力,往後的訓練便照舊來。很快樂冉的訓練進程趕上了李索他們。
等樂冉加入李索的隊伍,蘇銳由她的教官搖身一變也成了特種兵訓練的一員。
從負重跑到武裝泅渡,高壓水柱的衝擊、跨欄奔跑、匍匐前行、攀爬網牆……,樂冉一項一項的跟着做,由一開始的不適應到慢慢樂在其中,同時也和其他的特種兵慢慢熟識了。
一個月三十天不間斷的訓練,樂冉進步神速,就算是老鷹這樣挑剔的人也對她另眼相看了。
時間有限,然後最後樂冉的成績令訓練營所有人都大吃一驚,月終檢驗成績,和其他人的單打獨鬥中樂冉每每都是勝利的一方,唯一一次輸給了蘇銳。
“恭喜!”
蘇銳說這句話時笑容像月色一樣溫柔,完全沒有了一拳把她打倒在地時的冷冽。
“謝謝,不過總有一天我會打敗你。”
樂冉一想到這個就憤憤不平,兩次摔倒在地同一個人身上,怎麼都不甘心。
蘇銳笑道:“希望吧。”
“你要走了嗎?”
李索很是不捨的問樂冉,這一個月相處兩人已經熟的不能再熟了,在李索看來他們算是同齡人有共同話題,等樂冉一走剩下的都是跟他有強大代溝的老男人,沒趣極了。
“行啦,再過兩天你爸就要來接你了。”
蘇銳提起這個李索的表情立刻蔫了,樂冉看他曬得一臉黑色,笑道:“等你放假了再來找我玩吧。”
“那我讓舅媽請你到我們家去吃飯好不好?”
李索是陳行識妹妹的的孩子,他舅媽自然是王念。
“那好。”
和李索約定了將來再找他玩,這小傢伙才戀戀不捨的和其他人目送車子接樂冉離開了。
一上車樂冉就見x團長拿了一疊資料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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