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大屁~股聽到程孝廉這麼說額頭上的冷汗一下子就冒出來了:“少掌櫃的,少掌櫃的明鑑,我絕對沒有騙你的意思。”
程孝廉哼了一聲:“我想告訴你一聲,我雖然有些事還不太懂,但是你要想在我面前裝什麼忠臣孝子講義氣這一套是不管事的,你們這些人,既然落草爲寇,不擇手段,想必胸中那些禮義仁智信早就扔到姥姥家去了,所以也不用裝成這個樣子想要讓我敬佩。”
錢大屁~股連連點點頭:“少掌櫃的教訓的是,小的不該自作聰明。”
程孝廉沒有再說話,楊有財站了起來:“我們弟兄們對你這桌菜不怎麼放心,你也不用多心,我們到哪兒都這樣的,所以打算自己做點吃的,你們幾個沒意見吧?”
“幾位請便,若是食材也不放心,這客棧後面還有一個園子,裡邊都是菜果,諸位可以任意挑選。”
等程孝廉他們吃過了飯,楊有財悄悄拉着程孝廉到了一邊:“少掌櫃的,咱們真的要管他們的破事?”
程孝廉點點頭:“是的。”
“少掌櫃的,咱們本來就有事在身,恨不得沒人來招惹咱們呢,咱們要是辦事肯定會惹出大動靜來,到時候阿瓦城那邊的事還辦不辦了?”
程孝廉愣了一下,開口說着:“確實是你說的這個道理,但是還有一個事,咱們就算不去救,孟軻也得去救,他一個人能救得出來那些人麼?到時候還不得把命搭在哪兒,他死了弟兄們嘴裡不說,心中會怎麼想,咱們一直喊同甘苦,共富貴,做不到人心也就散了。”
“殿下儘管放心,我選的人絕對不會有這些毛病的,都是爲了大明的復興大業,誰也不會在意這些小節。”
“楊有財,自打今天起我要給你定個規矩,但凡是弟兄有救,咱們就不能扔下一個弟兄,別跟我扯什麼保存實力,南明這幾個朝廷保存了一頓實力,最後什麼事情也沒有辦成,無論何時何地,要讓弟兄們明白,兄弟們不會拋下他們,無論什麼情況下,要是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少掌櫃的,說句不該說的話,慈不掌兵啊。”
“慈不掌兵的意思就是讓你不要總想着保存實力,弟兄們一條心,十個人能當一百個人用,要是人心散了,你就算把南明朝廷搬回來,一樣是打不過滿清,好了,你要是還認我這個少掌櫃的,就按照我說的辦。”
楊有財嘆了口氣,低聲嘀咕道:“殿下,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我以前看過一本書,上面說,孔子說,知其不可爲而爲之,你可知道是什麼意思?”
“只能不能做也要去做?”
“那本書上說,孔子的意思是,做事不問可不可能,但問應不應該。我們做了應該做的事,能不能復明就要看天命了,但是若是因爲此事把僅剩的這點人心都丟乾淨了,誰還願意搭上身家性命跟咱們反清復明?”
“我總是說不過少掌櫃的。”
“有些事情可能你現在不太懂,我也不見得說的就是對的,但是先按照我說的辦吧,誰讓我是少掌櫃的呢,若是我真的錯了,咱們再改不遲。”
第二天,當孟軻聽說程孝廉真的要去幫他們救人的時候,立刻站出來表示了反對:“我堅決反對這件事情,少掌櫃的來這邊是要辦大事的,豈能爲這點破事耽誤工夫,我自己去就好,和少掌櫃的約定,五天之後便能追上少掌櫃的。”
程孝廉哼笑一聲:“你是少掌櫃的我是少掌櫃的?”
“這。。。。。。”
“你得聽我的安排,懂麼?錢大屁~股,帶路。”
錢大屁~股一看程孝廉他們真的願意幫着去救人了,立刻笑着跑到了前面:“幾位大仁大義,感謝的話我就不多說了,若是弟兄們救得出來,不管少掌櫃的做什麼買賣的,我們這條命都給少掌櫃的了。”
他當然不是一心報恩,主要原因還是他們已經把這裡的黑白兩道全都得罪透了,以後也不會有什麼好日子過,這些人不管是幹什麼的,總能給條活路,若是覺得不滿意了,只要跟着他們離開了緬甸,到時候想幹個沒本錢的買賣還不是輕而易舉嘛。
程孝廉哼了一聲,沒有答話,他是對這幾個人沒什麼興趣,要是把他們放到軍營裡,能把人都帶的又奸又滑,再說了這次辦事主要是爲了孟軻,至於這幾個人,他還真看不上。
楊有財倒是有了別的心思,這些人雖然幹好事不行,但是幹壞事可是一把好手。想到這裡他笑了一聲:“少掌櫃的可聽說過彭越撓楚麼?”
程孝廉眼前一亮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彭越撓楚是一個典故,說的是當初劉邦和項羽爭天下的時候,劉邦勢力小,項羽勢力大,但是劉邦派彭越在項羽的後方,今天殺兩個士兵,明天搶個糧草,弄得人心惶惶,最後活活拖垮了項羽的軍隊,彭越更是被後世稱爲游擊戰的鼻祖,要是讓這些人去幹這種買賣,絕對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了。
程孝廉笑了一聲,不置可否,這些人的忠誠先不要說信得過信不過,能在自己回來之前活下來再說吧。
馮大鼻子他們一行十多個弟兄都是山賊,別說是典故,字都不認幾個,別說是彭越撓楚到底是什麼事情,就是這四個字都不見得會寫,所以也不知道什麼意思,就當做沒聽到了。
一行人只用了半天的功夫就到了一個山寨前面,裡邊的人早就得到了消息趕了出來:“馮大鼻子,我們昨天就得到信了,你們店裡去了一支商隊,今天你就把人送來了?誠意還挺足的嘛,這一車絲綢可是值不少銀子呢。”
馮大鼻子沒有說話,程孝廉倒是開口答話了:“這位大當家的,你扣住的那幾位弟兄是我們的朋友,我們今天來就有一個目的,把那幾位弟兄贖出來,你開個價吧。”
“呦呵,這位朋友口氣不少,看起來你們沒被馮大鼻子收拾了,倒是把他給收拾了,他們還真是不怎麼中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