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們的.哦不，咱們的淨土，竟然是要燒油的？”
“嗯”維多利亞想了想，“取決於你怎麼理解‘燒’。如果是說燃燒，那麼不是。因爲在這個過程中都沒有‘燃燒’過程。但是如果把‘燒’理解爲大量消耗，那確實。”
“這要消耗多少？”
“我們其實有一個計量單位——叫做‘元比特’。我們選擇石油作爲‘燃料’，就是因爲石油中蘊含的元比特最爲豐富。因爲石油中以有機質的形式貯藏了無數逝往生靈的夢，而且高度壓縮。一個元比特，可以支持你這樣的智慧生命在大夢境中運行一個最小時鐘週期。即使是現在，賽博勒尼亞也在大量消耗着焦油。”
“這個量非常巨大嗎？”
“當前來看量並不大，因爲焦油的品味也是有區別的——首先要明確的是，油和油之間的區別極大。微生物這樣低等生物的夢，和恐龍的夢是沒得比的。越是來自高度發達的生命的石油，其中蘊含的元比特就越多。雖然真正來自恐龍的石油非常少，但至少一卡車那麼多就可以支撐賽博勒尼亞運行好幾天了。”
“那還挺方便的？原來這麼省錢？”這麼好用，已經出乎商洛的意料了。畢竟這可是一座城市級別的節點，裡面有一整個城市的人。而如果這座城市存在於凡世，它所消耗的燃料絕對不只一罐油。
“這都不是省錢的問題了——你知道爲什麼我說要用焦油，而不是汽油嗎？因爲這個過程其實是可以煉油的。將焦油投入大夢境後，就會有高品質的燃油浮上來，純淨無雜質。這些‘清油’，我打個比方，就算拿來給佛祖點燈都夠純了。”
“原來以燃料來算，根本就不耗油啊.剛纔我還在想，朝廷那邊最近一直在想辦法省油。”
“我建議你們確實得省着點.”維多利亞搖了搖頭，“因爲我們也在想，等油用光了怎麼辦。這些浮上來的清油雖然可以燃燒，但是我總覺得有什麼用。比方說，將來或許可以反過來利用這些清油作爲溶劑，來回收生靈的記憶製作焦油，然後供應大夢境的消耗。這種情況下，清油就得循環利用了。”
“啊這.‘回收記憶’是個什麼打法？”
“我也不知道，但是從原理上來說這是可行的，因爲這是逆轉了從焦油到清油的變化過程，把這其中消耗掉的給補充了回去。當然，我們還有一些備用方案，只是沒有使用罷了。”
“比如呢？”
“比如.鯨油。”維多利亞答道，“我們是真的認真考慮過使用鯨油，而且以‘焦油’這一品類來說，鯨油毫無疑問地屬於最上品。我們現在不用，是因爲鯨的情緒太過豐富，沒有像石油中的焦油那樣經過時間的貯藏和‘發酵’，所以無法使用。但退一步說，利用可再生資源來補充‘焦油’的消耗，這是可行的。而清油，就是那時需要的溶劑了。你們在節約燃油嗎？”
“是的。”商洛點了點頭，“最近我們的車賽中，正在嘗試使用燃油乙醇來替代燃油。”
“你們還真是超前啊，我甚至都要以爲你們是不是提前知道石油有大用了你們這麼做有什麼原因嗎？” “因爲這個世界是我們的吧。家裡的東西省着點用，也是正常。老習慣了。”
“真是好習慣。那我建議把計劃加速一下，儘可能快地減少對所有化石燃料的使用。因爲裡面都蘊藏了珍貴的元比特，一把火燒掉太可惜了。”
“嗯”商洛深以爲然。能用化石燃料的時候還是用着吧。
用完之後，如果還要想辦法重新把清油變成焦油，那可就麻煩了。“注入”記憶這一聽就是某種非常殘酷的事情。
【比如孟婆湯？】阿波羅尼婭問，【那確實很殘酷。割裂記憶，就等於割裂一個人的身份和人格吧。】
“從地府的輪迴來說，褪去記憶確實是進入新生的一步，也意味着徹底的死亡。但我們所做的一切並不是爲了構建有孟婆湯的輪迴，而是讓所有人進入淨土，從而擺脫輪迴之苦。要是還得留一部分在外面生老病死榨取記憶作爲神界的燃料——好傢伙！這什麼暗黑神話。”
“可這暗黑神話也太地獄了吧？這是字面意思上的地獄啊！”
【要說地獄，這確實是地獄了些你打算怎麼辦？】
“嘖，幸好我們還有時間，幸好在當下暫時不用做這個決定。這之後嘛.看情況吧。鯨油也好，重新焦化的清油也好，我都不太想用。雖然真到了那時候也就不得不用了，用蠻子用別的什麼也好，反正生老病死本就是人之常情，我也沒什麼心理負擔，待在天界的有我們就夠了。不過至少在有的選擇時候，我想試試不那麼有傷天和的辦法。我看現在還挺省油的嘛。”
【未必哦。】阿波羅尼婭提醒道，【她剛纔示是以‘恐龍的油’爲例子來說的。而恐龍這樣的高級生命中所誕生的石油，在整個地層中的儲量都是相當少的，絕大多數都是海藻、微生物。我建議你還是以低品位石油來考慮。】
“這哪是什麼‘低品味’.頭疼，這種問題在燒石油的時候根本不存在啊，反正都是一把火，誰還管恐龍油鯨魚油海藻油之類。我總覺得這是.”
他反應過來了：“我這就是在用耳機聽火電水電啊！確實有關係嗯.我回去得實驗一下，因爲我們兩邊的‘油品’就不一樣，搞不好確實有風電和水電的區別。對了，維多利亞，這些石油中的元比特要怎麼使用？泡進去就行了嗎？”
“嗯。”維多利亞點了點頭，“你把黑石磨碎投入到焦油中，大夢境就啓動了——這個過程中，黑石起到類似催化劑的作用，本身是不會消耗的，消耗的是焦油。然後你想把什麼連入內，就一起泡到焦油容器裡。你們那是個茶壺？那把茶壺丟進去就行了，這樣茶壺裡面的世界就自動開始‘走針’了。”
今天一更休息一下，週一會三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