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0章 堵口
“喂,球球,你認得我吧?”文鴛在後頭喊着。雖然在被塞進去之後沒有繼續變大,但從這裡就只能看到球球的屁股。
文鴛還是第一次觀察到球球的屁股。和許多水生哺乳動物一樣,球球的屁股也是流線型的,從外面看不出什麼孔洞,只有一條窄縫。從雲鯨的生態來看,這是爲了在環境氣壓稀薄的環境下保持體內環境不至於施壓。要想不失壓,靠尋常的括約肌根本攔不住,只能用這麼一條狹窄的縫來排泄。
爲了不被誤傷到,他讓到了那條縫的側面。因爲洶涌的水柱只憑着這麼個“氣球”來堵住,讓他也沒什麼安全感。
本來要只是往外噴水倒也沒什麼,就當是自來水的管道炸了。哪怕是武英殿因爲建木生髮而塌了,這都不打緊。關鍵的問題在於這血紅色的液體要是流到外面的大街上,那樂子就大了。這是玉京的核心地帶,出了門就是繁華的商圈。要是從大皇宮裡流出來潮水般的鮮血,這簡直是不祥至極。
現在的信息傳遞速度也不比從前。電話、電報,還有各種媒體都雲集在這裡。這要是擱在幾百年前,王恭廠大爆炸都能算是“未解之謎”。但今天但凡這血水流出大皇宮的門口一秒鐘,門口機關槍一樣的相機就會“咔咔咔咔”全拍下來,當天晚上晚報裡就得出來。要是商洛這時候把網給通了,那要不了幾個小時,全國上下所有醒着的人都會看到這大凶之兆,還會有幾百個機位從不同的角度拍攝。
實際上剛纔去大皇宮門口攔截水流的人,要比去武英殿攔截的人多得多。畢竟,塌一兩棟房子只是有價的損失,有價就能彌補。真要是影響到了天命,到時候請誰來都補不回來。
這一切要想不發生,就全靠面前這瓶塞子似的球球了。
“我說,球球哥!”文鴛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聽見,只好在旁邊喊着,“球球哥你可得加把勁啊!你要是堵不住就說一聲!”
球球依舊沒有迴應。雖然體型沒有變大,但肚皮卻一直在微微地鼓動着。伸手輕輕一拍,他的肚皮還和西瓜似的邦邦響。
“喂,文鴛你小子有沒有數?”
這裡的孝陵衛也和他很熟了。畢竟他作爲錦衣衛的軍戶,從小就在這裡轉來轉去的。他也跟着陸槐陽到處轉悠,這整片衛崗上熟臉都比生臉要多。
“我也不知道啊!”文鴛都不敢放手,他生怕自己一鬆手,球球就要像瓶塞一樣被搖勻的汽水衝出來。但要真衝出來了,他知道自己肯定也頂不住。
“誰給天子發個消息!”他回頭問,“我們這是要頂着還是怎麼着?要怎麼處理,讓他指示一下!”
話音未落,忽然有一道水跡吡到了他的臉上。他伸手一抹,手上是紅的,臉上也全紅了。
一道,兩道,三道。水流擴大成了水柱——
在場的衆人這時候才發現一件再顯然不過的事:門能撐得住,但是門框撐不住了。
球球堵在那裡看起來什麼事都沒有。但球球周圍的牆體正在因爲巨大的水壓被壓裂,進而開始崩解。
“商洛他到底在幹什麼啊!”文鴛也忍不住了,“怎麼飆出來這麼多水!” 張嘴說話的功夫,一道安布羅西亞噴到了他的嘴裡——草香、醇香,酒香在他的嘴裡蔓延開來,隨之而來還有肚子裡塞氣球一樣的巨大飽腹感。只是噴進去一點點,他的肚子倒是沒塞滿。但像一口氣塞了三碗飯似的飽腹感,依舊讓他被撞了一個踉蹌。
看到這場面,其他的錦衣衛和孝陵衛也顧不上別的了,全都衝上去把球球硬是往裡塞。就算門框被壓裂,好歹用肚皮還能塞一下。
忽然,救星一般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都讓一下!讓讓!”
是陸槐陽的聲音。這聲音代表着,總算有個能“接鍋”的專業人士到場了。
所有人,包括文鴛在聽到這個聲音時都齊刷刷讓到旁邊去。事情也如他們所料。果然,水流並沒有再往外噴射了,專業人士到場後就立竿見影地解決了問題。
衆人回頭看,看到陸槐陽不是一個人來的。他在前面帶路,後面跟着一個紅色身影——穿着紅色鱗甲裙的少女平伸着手,一顆巨大的“珠子”懸浮在她手上。珠子形似珍珠,輝耀着夢幻一般的七彩光芒。她每靠近一步,周圍的水流都如同有了主人一般整齊有序地向內退縮回去,溯着剛纔飆出來的縫隙回退。
一步一步地,她走到了堵口的旁邊,走到了球球身前。此時膨大得和廣告氣球一樣的球球已經完全堵住了地下室的出口,和剛纔比依舊沒有變大。
她向旁邊的文鴛問:“認得我嗎?”
“你是那一位.是吧?”這位的身份不言自明。她就是太液池裡的,目前還沒有正式封號的龍王。在列的其他人就算沒有親眼見到,也多半聽到了傳聞。而且那天晚上太液池裡涌現出的龍影,也被不少人直接目擊到了。雖然不會外傳,但在內部早就流傳開了。
作爲離天子更近的人,文鴛也知道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誰——他只是守口如瓶罷了。
“你認得我就好辦。其實你們所有人我或多或少都見過,都是老鄰居了。除了那位商天君,確實是不熟。不過從眼前這架勢來看,倒是很厲害.真的很厲害了。這簡直是另一個世界傾瀉出來的洪流,恐怕得用補天石才能給堵上。”
“哈?”文鴛被嚇到了,“我們上哪去找補天石?找孫猴子行嗎?不對孫猴子也找不到啊,西遊記的故事早就拍完了。”
“龍王閣下,別嚇他,這小子容易當真。”後頭的陸槐陽提醒道。
“我只是在說實話,這口子憑藉人力是不可能堵住的,這畢竟是另外一整個天地的洪流。但雖然堵不住,只要讓那邊的商天君自己把水流管住就好。”說着,她拍了拍球球的肚皮,“我也好,這位也好,都不能一直堵在這裡——不過,至少能暫時堵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