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
隨着衆多的流民到來,這裡變的更加的熱鬧,因爲事先就已經做了準備,在加上這些流民也是一個批次、一個批次的過來,所以一切都井井有條。
在一處空地這裡,堆放了很多的木材,這些木材就是用來建房子的。
此時,剛剛纔招募過來的衆多流民,一個個都已經吃飽喝足,開始在這空地這邊忙碌起來,這些流民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建房子。
西山的村子雖然很大,擠一擠總是有多餘的房子出來,但是這並不是長久之計,終究還是要單獨在另外建一些專門安置這些流民的房子。
流民吃飽了,一個個幹起活來倒是很賣力,都知道難得遇到這樣的好人,不然肯定還要繼續在寒風之中挨餓受凍,也是不敢偷懶,生怕因此被開除了。
這些流民其實大多數也都是貧苦的農民,冬天糧食吃完了,沒有辦法,所以纔出來當流民,只要有份工作,有口飯吃,能夠熬過這個冬天,他們自然是什麼事情都願意做的。
劉晉和錢有財在西山各處不斷的巡視着,見各處都有條不紊,也是放下心來。
“我的劉公子啊,招這些流民就算了,反正我們也是需要人手,給他們一口吃的就行了,幹嘛還要給他們工錢。”
兩人來到一處飯點,看到這些流民一個個餓死鬼投胎,三兩口就幹掉了一個饅頭,錢有財也是忍不住心痛的說道。
他實在是有些想不通,這些流民,只要給口吃的就可以了,而且完全沒有必要用上好的饅頭配粥,給碗粥水就差不多了,竟然還要給工錢。
“你以後就會明白了,現在不懂就照我的話去做就可以了。”
劉晉看了看錢有財,不以爲意的說道。
“孫二孃,來,將文章給我抱抱。”
這時,劉晉看到了正在忙碌不停的孫二孃,此時她將文章綁在背上,正在一個竈臺邊忙的滿頭大汗。
“誒~”
孫二孃一看是劉晉,也是放下心來,將小文章抱給劉晉。
“小傢伙睡的可真香,看來這次是真的吃飽了。”
劉晉看了看懷抱之中的小傢伙,僱的奶孃奶水很足,小傢伙吃的飽飽的,此時不哭也不鬧,安安靜靜的睡着了,臉上也是有了血色。
“好好睡吧。”
輕輕的將小傢伙還給了孫二孃,劉晉的臉上也是露出了笑容,覺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晉哥兒,有兩個人找你。”
這時,趙二虎急匆匆的走了過來說道。
“有人找我?是誰啊?”
劉晉有些疑惑的說道。
“我也不認識,不過看對方的樣子,似乎挺有來頭的,口氣挺大的。”
趙二虎搖搖頭說道。
“糟了,肯定是有人看上我們西山煤業蜂窩煤的買賣了,走吧,我們趕緊過去看看。”
劉晉這邊沒急,錢有財這邊卻是忍不住叫道。
“是嘛,走吧,一起過去看看。”
劉晉笑了笑,不以爲意,這蜂窩煤如此賺錢,遲早也是會被人盯上,不過這西山煤業的大股東可是當今弘治皇帝,有這個靠山在,劉晉自然是誰都不怕。
很快,跟着趙二虎,劉晉也是看到了來人。
這兩個人穿着比較一般,看起來很普通,甚至衣服上還打了補丁,年紀大約20多歲,長的賊眉鼠眼,此時看着西山煤業這邊忙碌的景象,也是雙眼放光。
“大哥,這蜂窩煤一個2文錢,你看看這一大片的蜂窩煤,這數量至少也有幾千,甚至上萬了。”
“這壓一下,2文錢就出來了,天底下竟然還有這樣的好事,我們以前怎麼就沒有想到。”
“聽說這西山煤業,一個月可以賺10萬兩銀子,這一年可以賺上百萬兩銀子。”
“可不嘛,現在京城裡面的人都在用蜂窩煤,很多權貴都在找煤山,準備也去搞這個蜂窩煤。”
“我們兩兄弟身爲國舅,這穿的是打補丁的一副,吃的僅僅只是粥水,實在是窮啊!”
“是啊,窮~哥,我餓,我們什麼時候殺只雞吃?”
“吃什麼雞,你今天賺到一隻雞的錢了嗎?”
“天天就想着吃雞,這吃什麼不是吃,要知道廣廈萬間夜眠不過六尺,家財萬貫,日食不過三餐,喝粥就可以了,餓不死就行了。”
“可是,大哥,我們已經好久都沒有吃肉了,什麼時候我們再去皇宮找阿姐,去阿姐哪裡蹭頓肉吃。”
兄弟兩個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一邊在西山這邊轉來轉去,也是一邊互相說着。
“兩位朋友,不知道高姓大名?”
劉晉看了看這兩人,自己根本就不認識,想了想也是上前問道。
“我叫張鶴齡,這是我弟弟張延齡。”
張鶴齡看了看劉晉,再看看錢有財,神態傲慢的說道:“你就是劉晉,那個說黃金洲遍地是黃金的劉晉?”
“原來是壽寧候和建昌伯,我就是劉晉,不知道兩位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劉晉一聽,頓時就知道這兩個人的身份了,當今弘治皇帝老婆張皇后的兩個弟弟,歷史上靠着皇親國戚的身份,爲非作歹,驕橫跋扈、欺男霸女,幾乎是無惡不作。
當然了這皇親國戚、權貴之類,幾乎都差不多,什麼定國公、玉田伯、昌華伯之類的權貴也都是一個尿性,至於老朱家分封各地的王爺,那也是一個模子刻的,誰也不會比誰好到哪裡去。
但是這兩兄弟爲非作歹就算了,更重要是的沒有一點審時度勢的頭腦,明孝宗、明武宗兩朝爲非作歹、作威作福就算了,到了明世宗嘉靖皇帝的時候,還不知道收斂,更是變本加厲。
以至於等到張皇后一死,兩兄弟立刻就被嘉靖皇帝送上了菜市口,從這裡就知道這兩兄弟根本就沒有任何審時度勢的頭腦。
這明孝宗和明武宗,一個是自己姐夫,一個自己外甥,有自己姐姐在,自然沒事,可是這嘉靖皇帝和他們兩兄弟可是沒有什麼事情,他們還不知道收斂,還依然爲非作歹,這張皇后一死,他們的死期也就到了。
現在這兩兄弟找自己,劉晉心裡面也是一下子緊張起來,這兩兄弟仗着有張皇后的寵愛,可是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
至於一旁的錢有財一聽是壽寧候和建昌伯,臉色一下子就變的蠟白,彷彿大難臨頭一般,嚇的都面無血色。
身爲商人,還是京城裡面的商人,錢有財對各路消息和人物自然是也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在京城做生意,不知道這些的話,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這張氏兄弟的惡名,可是早就如雷貫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