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醉紅夕陽之下,於霍去病手中飛出的馬刀,在半空之間,劃出了一道極其完美之弧線。
偌大戰場,數千雙眼眸,在望見這馬刀於半空揮舞的剎那,都是瞳孔猛縮,哪怕是正在敲鼓激勵士氣的皇太極,亦是看的滿頭都是問號,眸中驚愕之意盡顯。
縱馬疾馳之下,這是人能做出的操作?
向來只聽過回馬槍,怎麼還有回馬刀?!
這一刻,時間彷彿倍速放緩了一般。
在那黑金大馬之上,正在埋頭狂衝的鰲拜,突然有着什麼不祥預感,感覺眸前閃爍一亮,下意識間擡頭望了去。
雙眸瞳孔,驟然一縮。
一個往前衝,一個往後甩,這力道前後綜合之下,直接double雙倍。
當馬刀掠過之後。
鰲拜座下的那一匹黑金大馬,還在繼續往前衝刺。
人,也依舊在這馬上。
只不過。
頭不見了。
在那馬踏泥濘之地,一顆瞪得滾圓的豹子頭,死前眼裡滿是驚愕與不敢置信。
想我瓜爾佳·鰲拜,滿清第一巴圖魯,盛京城八門提督,昔日巴牙喇中最勇猛的戰士,竟然連和對手交戰一回合的資格都沒有,竟然會被敵將隨手一記回馬刀給生生削了腦袋,如果不是現在腦袋掉落地,他鰲拜絕對不會相信。
十八年後,我鰲豹子還是一條好漢!
嘎!
嗡…!
就在鰲拜頭顱落地,黑金大馬慌亂衝入旁軍之中的剎那,引起辮子軍中一連串的驚亂反應。
這可是滿清第一巴圖魯,而且鰲拜也是從巴牙喇出身,在巴牙喇中有着極高的威望,這一波被當衆削飛了腦袋,實屬給這幫巴牙喇太大的衝擊了。
剎時之間。
原本因皇太極戰鼓而有所提振的士氣,在鰲拜被回馬刀斬卻頭顱的那一刻,瞬間崩散。
所有人的目光,都是集中在那一道白馬,集中在那白馬之上的少年將軍之上。
敬畏、震恐、膽顫,這些心緒交織匯聚在心中,在他們的眼中,這白馬少年將軍,就是夢魘,就是殺神!
白馬颯踏,流星而過。
不過只是數息之間,當這羣辮子還沉浸在鰲拜被斬頭顱的驚愕之餘,沉浸在對霍去病的敬畏恐懼之餘,霍去病已然是衝殺至皇太極馬車十丈之內,圍在馬車周遭的紅甲巴牙喇都是脖子額頭青筋暴起,嗷嗷叫着瘋了一般涌上。
這幫辮子心中都明瞭,他們當下就是皇上最後的希望,必須以死盡忠!
縱是殺神來臨,亦要以身爲阻!
面對這幫瘋狂衝殺而來的紅甲巴牙喇,霍去病眼眸平靜,只是在策馬之餘,揚手一揮。
“放。”
淡淡一語,落。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一連串的密集槍響之音,在這片晚陽之下響起。
赫然可見,在霍去病身後緊隨馳騁的這幫關寧鐵騎,手中都是拿出了最爲先進的燧發短銃,對着擋在最前列的這幫紅甲巴牙喇爆射,在這短統齊射之下,這幫紅甲巴牙喇成排成排的倒下,完成了他們以身守君的承諾。
“攔下他!”
“快攔下他!”
愛新覺羅·齊爾哈朗,這位老哥見此狀,已經是嚇懵逼了,連連大吼。
他擔心的不是自己的命,而是皇太極。
同時不顧三七二十一,一把拽住馬車上的皇太極,強行推着皇太極上自己的這匹馬。
“皇上,只要您還在,大清就還在!”
“大清王朝萬歲,吾皇萬歲!”
行禮作罷。
還不等皇太極言語,齊爾哈朗臉色狠狀,一巴掌拍在馬屁股上,激的這坐騎驟然狂奔。
而他自身,則是轉過身,毅然而然的朝着那一匹白馬迎了上去。
亂軍踏踏,馬蹄奔奔。
三五息之後。
嗒。
這是馬蹄落地之音。
當霍去病衝過最後的紅甲巴牙喇軍陣,白馬落地在皇太極馬車之畔的那一刻,齊爾哈朗已經是徹底躺屍了,頭頂的金錢鼠尾辮,在這醉紅夕陽之下,格外閃爍。
少年將軍,微微擡眸,目光望向那一匹在親軍護衛下奔去的黑色大馬。
這一次,霍去病並沒有選擇主動追擊,而是從身邊親軍手中,接過了一把弓,這是一把最爲原始的漢弓,需由十石力才能開此弓。
開弓十石,便是意味着臂力千斤之上。
只見霍去病眼眸如鷹隼平靜,踏於馬身之上,彎弓搭箭,輕而易舉便是將此弓滿弓。
隨即,鬆弦。
咻~!
箭矢蘊含萬鈞之力,穿雲破風,激起陣陣音爆,穿破了皇太極的「清」之龍旗。
緊接着。
一聲嘁厲的馬聲嘶鳴在這片戰場響起。
再望去,只見皇太極座下那一匹黑馬已然是倒地,同樣與之倒下的還有皇太極,其周身護衛更是頃刻間亂作一團。
而這一陣亂,這一陣子的耽擱,便是代表着一切之結束。
因爲緊隨霍去病衝殺而入的這幫關寧精銳,在霍去病出箭的那一刻便是追了上來,在皇太極落馬的數息之後,已經將皇太極之衆團團圍了起來。
皇太極,已然是跑不脫了,最後的甕中之鱉,被擒只是遲早之事。
“將軍,我們勝了!”
霍去病身側,這幫關寧鐵騎皆是齊聲揚刀大喝,眼裡皆是透着不敢置信的狂喜。
這一場奔襲之戰,他們原本都以爲是來送死的,沒想到竟然勝了,而且是勝的這般酣暢淋漓,讓他們一時間都產生了錯覺,打仗竟然這麼簡單?!
至於其他的辮子八旗子弟,在皇太極被擒住的那一刻,這幫人就已經是徹底的失去了戰意,皇帝都被抓了,還打個屁。
作鳥獸散,四處奔逃,關寧鐵騎們瘋狂追着對其砍殺,畢竟腦袋割下來就是實打實的軍功,多砍上一個辮子頭,能多領一份賞錢,何樂而不爲。
一眼望去,人均馬身掛着三五個辮子人頭。
而那幫跟隨皇太極的一衆滿清王公貴族以及他們的家眷妻女,這會都是驚懼的聚攏在一處,無不是嚇得瑟瑟發抖。
‘陛下,臣未給您丟臉。’
對於這戰果。
霍去病僅是掃了一眼,並沒有多在意。
畢竟。
這一戰和封狼居胥,飲馬瀚海,還是不能相比。
“斬下建奴王公首級,傳於各處。”
當這些首級送至各城之際,便是建奴全面崩盤之時。
……………………
洪武時空,醉仙樓。
當看見皇太極狼狽被圍的一幕之際,這幫姓朱的,一個個都是眉眼露出笑意。
前面看的有多憋屈,現在就看的有多爽,這個爽感在霍去病這一戰達到了最爲高漲之勢。“果然不愧是冠軍侯,萬軍中擒敵軍之主,竟是易如反掌,方纔我竟然還質疑霍去病,實在是眼拙。”
“千古一將霍去病,名副其實!”
“霍去病身上那股洞察戰場的敏銳,似是天生,就如天上鷹隼一般,一擊得手。”
“………………”
言語之間,皆是對霍去病的讚譽之詞。
這話說的一點也不錯,霍去病這一戰,看似簡單,但每一次時機都是抓的極其之準確,但凡有一個紕漏,都將是全軍覆沒。
這考驗的就是爲將者的敏銳洞察力,以及沉靜冷定的戰場把控力。
霍去病,絕對是沙場上的天之驕子,天生的將帥。
“兄長,差不多結束了。”
季伯鷹身邊站着的老朱,望着這一道道又開始飛速變化的投影畫面。
在霍去病軍擒下皇太極的那一個瞬間,這一戰的精彩點就已經是全面宣告結束了。
季伯鷹當即已然是讓小黑加速了崇禎時空的時間流速,可見各個戰場都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束,在進行着最後的掃尾。
這掃尾工作,則是交給了孫承宗來全面主持,天雄軍的盧象升和秦兵的孫傳庭爲輔,掃尾的手段也很簡單,但凡是建奴王公高層,一律殺無赦,八旗平民子弟,則是給予一條生路,遷入內地,將其漢化。
全面屠殺,怎麼都會有遺漏。
消滅仇恨種子最好的辦法,就是漢化。
“仙師,現在可否召王陽明來見?”
出聲者,是老朱棣。
縱是以老朱棣這等軍事才略,在看完剛纔這一戰之後,心中依舊是有着諸多不解。
他想要當面聽王陽明的一個解釋。
對於這件事,他已經是有點迫不及待了。
“請仙師召王陽明解惑。”
朱老四亦是起身行禮,他同樣也很是期待來自於王陽明的戰場解說,這幾個問題若是不得到解惑,他怕是今天晚上睡覺都睡不着。
至於其他一些個朱家天子,這會同樣是望向仙師,顯然都想親耳聽一聽王陽明對這一戰的親自解說。
“兄長,確有解惑的必要,王陽明這一戰之佈局,實乃咱生平所見,用來給這些兒郎做戰事教導,更是合適不過。”
聞言。
季伯鷹微微思索,覺得老朱說的這話還是有點道理。
歷史上。
歷朝歷代的諸多天子,有些之所以亡國,仔細究其本質原因,其實很簡單,只是在軍事上屬於典型小白,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因此葬送了江山。
故而。
給這幫朱家天子在軍事上的適當引導,也是極其有必要。
“嗯。”
季伯鷹微微頷首。
隨即。
這些投影畫面,並沒有消失,而是盡數縮小,變成了一個個小方塊,飄懸在這課堂上空。
既然是講解,豈能沒有講解視頻嗎,等會讓王陽明解惑的時候,就綜合方纔的戰場視頻來同步解析。
亦是在同時,在這講臺之畔,就在季伯鷹的身邊,王陽明的身影出現。
對於自己會出現在這裡,王陽明一點意外都沒有,顯然他早就知道這一戰被衆天子觀看着,也知道這幫朱家天子對於這一戰的佈局,必然會有不解。
“王守仁,你來講一講這一仗,你之戰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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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罷。
季伯鷹折身後退,坐到了他的太師椅之上坐着,同時給了小黑一道再次刷新崇禎大明國祚的指令,既然崇禎大明的建奴已經徹底平定,那國祚理論上也會有一次大躍升。
「小黑:老大,崇禎時空國祚已刷新」
霎時,在季伯鷹眸前有着一道金色字幕出現。
「崇禎:325→369↑」
建奴平定,崇禎大明國祚上漲了44年。
這個數字,能接受,也能理解,畢竟解決了建奴,北方外患暫時消除,崇禎大明至少能夠迎來百年的喘息之機。
但是內政之危,依舊存在。
至於內政。
估計接下來得換人代班崇禎大明瞭。
黑化朱祁鎮是殺伐之君,王陽明是斷謀之臣,他們兩個很適合內憂外患的崇禎大明,但是現在內憂外患都已經平定。
接下來重建的任務,他們兩個並不是最合適的。
正當季伯鷹思索接下來該讓誰去崇禎大明代班之際。
講臺C位。
王陽明看向這臺下坐着的一幫天子儲君,雖爲聖人,雖廣受門徒,雖無數次講學,但第一次站在醉仙樓講臺的這個位置,面對這幫大明曆代天子講課,作爲明臣的王陽明心裡多少還是有那麼一丁點緊張。
“諸位陛下,可有何疑惑。”
方纔。
這崇禎遼東一戰的全過程,這幫朱家天子都是親眼看着。
讓王陽明重新從頭到尾的再講一遍,這顯然是不科學的做法,也是純粹的浪費大家的時間。
既然這幫人心中有疑惑,那便提出疑惑所在。
提出問題,回答問題,洞悉問題。
針對相應的問題進行解答,這纔是最方便快捷的方式。
率先。
出聲的是老朱棣。
“陽明先生,朕有三問。”
面對王陽明這個大明臣子,老朱棣自然是自稱爲朕,這也能理解。
“請太宗皇帝問。”
王陽明看向老朱棣,微微作揖施禮。
老朱棣微微頷首,隨即道。
“第一問,你如何斷定多爾袞必定發兵來攻,而非是據守寧遠,將我方大軍堵死在關寧防線之內。”
“第二問,常遇春數萬鐵騎是如何繞後?廣寧城下之兵,又是如何到達的?”
“第三問,你是如何斷定建奴必定避戰赫圖阿拉,霍去病又是如何得以奔襲至建奴腹地?”
三問出。
衆人都是頻頻點頭,這亦是他們心中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