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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所有人都明白了,今次‘珍瓏棋會’非比尋常,這小小琊瓏山上,簡直臥虎藏龍,不僅慕容覆在場,還有林牧這位亦正亦邪的先天大圓滿高手,而這還只是其次,最令人吃驚的卻是,正與蘇星河對弈的趙敏,此女是何身份?竟有這等護衛?
丁春秋先後在林牧、阿大、阿二之處,吃了大虧,更是臉色難看,他不敢再強行出手,只能帶着一股大鬱悶,盤坐在不遠之處暗暗修復傷勢,他雙眼微微眯起,怨毒的環視羣雄,這一看之下,頓時眼皮狂跳:“這次‘珍瓏棋會’居然來這麼多高手?”
“之前每次棋會召開,雖然也被蘇星河,邀集不少武人,卻從來沒有出現過,這麼多先天大圓滿者,怎麼回事?”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丁春秋倒吸口氣,再不敢張狂,閉目修復傷勢。
“小僧鳩摩智,見過聰辯先生,林公子,昔日杏子林一別,不想公子風采依舊,哈,哈哈哈。”陡然,山下又是一聲朗笑。
話語間,一個身披袈裟的大和尚,閃電一樣,飛掠上山來。
“又是一個高手?嗯!”在場羣雄,心頭凜然,丁春秋更是雙目一凝,睜目看去,各路羣雄也是疑惑,鳩摩智,是什麼人?
“閣下貴爲吐蕃國師,居然也來琊瓏山湊熱鬧,呵,這些日子不見,國師功力突飛猛進,可喜可賀。”林牧雙眼一眯,笑道。
“阿彌陀佛,這還要感謝林公子指點,否則的話,小僧也不能在少室山附近見到老朋友,與之一番切磋,貧僧當真是受益匪淺,哈哈,哈哈哈哈~~~~~~~~~。”鳩摩智皮笑肉不笑,沉聲道。
“哦?大師與好友相見,真乃可喜可賀。”林牧瞳孔一縮。
話語之間,他不由得看了一旁,專注棋局的慕容復一眼,他自然明白,鳩摩智口中說的老朋友,便是慕容復之父,慕容博!
“豈有此理,你們這些江湖中人,仰仗一身功夫,便膽大妄爲,不把朝廷放在眼裡,哼,自古俠以武犯禁,然而,我大元帝朝正值鼎盛之際,千秋之世,我敏敏特穆爾,要將你們這些武林門派、江湖高手,全部納入朝廷麾下,聽我調遣,哈哈,哈哈哈哈,峨眉、崆峒、少林、武當、、所有門派,聽我號令!?~~~~~~~~~~~~。”卻在這時,對弈之中的趙敏,似徹底沉浸其中,無法自拔,她雙目衝着血,居然大吼大叫起來,簡直如癲似狂。
“郡主,你怎麼了?你醒醒啊!”玄冥二老,臉色大變,頓時擔心的看向趙敏,希望將她喚醒一樣,阿大三兄弟,臉色陰沉。
只是,趙敏彷彿沉入棋局更深,發瘋了一樣,披頭散髮,紅着眼睛,衝玄冥二老之一大吼:“陽頂天,你是明教教主,傳聞你失蹤多年,原來是閉關苦練,現在,已成帝座!好,識時務者爲俊傑,你能率領明教,入我汝陽王府麾下,本郡主不會虧待你。”
“這?大元帝朝,汝陽王府?嗯!”在場衆人,臉色狂變。
“郡主,我不是陽頂天啊!”那玄冥二老,欲哭無淚的說。
“張真人,你是一代武學宗師,想不到,居然願意加入我汝陽王府,收我爲徒,授我神功,請受趙敏一拜。”趙敏卻是毫不理會,看向玄冥二老之中的另一人,紅着眼睛,十分恭敬的拜道。
“郡主,我可承受不起。”玄冥一老,誠惶誠恐,連忙怒瞪蘇星河,狠聲厲喝:“我家郡主如果出了問題,你們這逍遙派一個也別想活,你這個裝聾作啞的老頭,還不快想辦法,混賬啊。”
“師傅,此女棋藝高超,入局太深,弟子無法喚醒。”蘇星河身後,薛慕華臉色漲紅,顯然也沒想到,趙敏有這樣的身份。
蘇星河身軀一震,反應了過來,他顧不得裝聾作啞了,擡手向着‘珍瓏棋局’一拍,好像按動了某種機關一樣,頓時,咔咔作響之下,棋盤上的棋子,居然移動起來?很快恢復爲最原始的‘珍瓏棋局’,好似一切都回到了起點,棋子每一步回落,發出的聲音,落在別人耳中,十分尋常,在趙敏那裡,卻似洪鐘大呂。
振聾發聵一般,隨着‘珍瓏棋局’恢復,趙敏嬌軀一震,似慢慢清醒了過來,雖還披散着頭髮,卻不能掩蓋少女的美麗,她眼中的血絲,漸漸退去,許久,才徹底恢復神智。眼中露出一抹震撼之色,起身向蘇星河一拜,鄭重道:“老先生棋力高明,小女自愧不如,說來,趙敏還要感謝老先生相助,否則,我就瘋了。”
“還沒死,老傢伙果然沒死,這‘珍瓏棋局’回子的玄機不是你蘇星河能擺出來的,一定是他,那老東西還沒死!他這是什麼意思?想要再找一個傳人,傳授一身絕學嗎?”丁春秋狂叫。
見蘇星河按動機關,使得趙敏清醒的一幕,他面部都扭曲了起來,似乎確定了,無崖子還沒有死,因爲,這機關太複雜了。
“郡主,你沒事兒了吧?”玄冥二老一臉擔心,連忙詢問。
“無妨,我們在一旁觀看其他人對弈,不過,老先生,恕我直言,此局太過複雜,猶如一個死局,怕是先生自己,也無法破開?不知是不是這樣的?”趙敏搖了搖頭,恢復平靜,鄭重的問。
“姑娘慧眼如炬,的確,這盤‘珍瓏棋局’乃家師無崖子設下的,我無法破開,然而,能破解此局者,便是有緣,可入我逍遙派門下,得傳家師一身上乘武學。”蘇星河干脆也全盤托出道。
丁春秋突然間跳了起來,滿臉猙獰,狂叫連連:“哈哈,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蘇星河,那老傢伙雖然沒死,但肯定重創無數,只憑一身精純內力吊命,要不然,憑他實力,早就殺上星宿海,找我報仇了,原來他快不行了?哼,他想通過‘珍瓏棋局’找一個傳人,以畢生功力,灌頂此人,讓這傳人,加入逍遙派然後替他殺了我丁春秋,甚至,找她去報仇,蘇星河,是也不是?”
“師弟,你背叛師門,自有惡果。”蘇星河沒有正面回答。
“給我說,老傢伙被你藏在什麼地方?”丁春秋獰吼之中。
蘇星河沉默不語,彷彿默認,繼而,看向在場衆人,眼中露出一抹堅定之色,沉聲開口:“諸位,接下來,誰和老夫對弈?”
“什麼?這‘珍瓏棋局’是蘇星河、丁春秋的師傅所立,爲的就是尋找一個傳人,饋贈自己畢生功力,丁春秋都是王座大圓滿,那其師傅,至少也都是皇座啊?而且,看這‘珍瓏棋局’的詭異莫測,多半是皇座高階,嘶。”在場武人,一個個身軀狂顫。
“原來如此,皇座強者,超越先天,幾乎已是陸地神仙,手段鬼神莫測,怪不得,這‘珍瓏棋局’複雜難破。”有人驚叫。
“哈,哈哈哈,父親說的果然不錯,只要我破了這盤‘珍瓏棋局’,得背後之人畢生功力,定然實力飆升,一步登天,武功突飛猛進,跨入皇座輕而易舉。”慕容複眼中炙熱了起來,心想。
他和在場之人,想法是差不多的,正要上前對弈,卻在這時,被人搶先了一步,卻是鳩摩智精光一閃,站了出來,盤坐在蘇星河對面,他雙手合十,笑着開口:“小僧鳩摩智,請先生賜教!”
“好說,吐蕃國師,請先落子!”蘇星河頷首,鄭重開口。
“哼,想不到吐蕃國師,一代高僧,也是放不下心中貪念,覬覦前輩高人畢生功力,還說什麼佛學深厚。”在場之人,一個個很爲不滿,他們也想上去來的,雖然,不認爲自己的棋力比趙敏強,可試試又何妨?總有一線希望的吧?所有人,都心存僥倖。
而今鳩摩智抓住機會,見縫插針,先上去了,頓時嫉妒心理作祟,開始指指點點,有人冷聲道:“小小吐蕃,能出的什麼樣的高僧?豈能與我北宋武林相提並論,縱爲國師,又如何能有我北宋少林派高僧,佛學深厚,看,玄難大師便是絲毫不爲所動。”
“不錯,兄臺言之有理,玄難大師,果然定力深厚,是有道高僧啊~~~~~~~~。”在場武林中人,一個個將鳩摩智、玄難對比。
“混賬,貧僧不過是動作比鳩摩智慢了一籌。”殊不知此時站在一邊的胖和尚玄難,內心陰沉到了極致,早就咆哮了起來。
經衆人這一番指指點點,自己備受推崇,哪裡還好意思上去與蘇星河對弈?如果去了,豈不是說,自己一個出家人,覬覦無崖子畢生功力?這一點,可是破壞少林派的聲譽的,做不得啊。
“師叔祖不貪、不怒、不嗔、、精研佛法,乃至五蘊皆空,弟子佩服~~~~~~~~~~~~。”身後,衆少林和尚,盡皆一臉佩服。
“哼!”這話一出,玄難頓時內心憋屈更甚,卻不得不擺出得道高僧樣子,雙手合十,眼皮跳動的道了一聲:“阿彌陀佛!”
“哈哈,這胖和尚,被衆人捧殺了,失去機會,想必心中暴怒無比~~~~~~~。”林牧站在一旁,見了這一幕,嘴角微微一翹。
“公子,你說,這大和尚能不能破了棋局!”阿紫嬌聲問。
丁春秋的威脅暫時解除,她整個人,都快樂起來,一種叫着‘眉開眼笑、心花怒放’的情緒,洋溢在少女嬌俏的容顏上,加之對林牧好感度飆升,忘記了矜持爲何物,柔軟身軀緊緊地貼在林牧身上,各種誘惑,各種討好之中!如此撩撥,林牧小腹升起了一股邪火一般,忍不住狠狠了一眼,說道:“沒這麼容易破的!”
“不錯,這珍瓏棋局,幾乎就是死局。”忽然,趙敏走來。
“的確,鳩摩智的棋力,比起郡主你,都差了許多,他不用很久,便會敗下陣來,呵呵。”林牧看了趙敏一眼,笑着點頭。
趙敏美眸眨動,看向阿紫,挑撥道:“不愧是林公子,果然有手段,身邊總是不缺漂亮姑娘相伴,這麼快,就又換人了?這位妹妹叫着阿紫嗎?不知,上次杏子林裡見的那位木姑娘呢?”
“木姑娘是誰?”阿紫抱緊林牧手臂,怕被搶走似得,問。
林牧卻是沒理阿紫,看了趙敏一眼,邪魅一笑:“這區區手段,又算得了什麼?呵,等哪天,陪在我身邊的姑娘,換成了你,那才真是證明本公子風流倜儻,英俊瀟灑,不過,那一天會來的。”
林牧可不是吃虧的主,趙敏這刁蠻女,方纔的話,明顯是戳自己輪胎,想要讓阿紫吃醋,並且擠兌自己,於是立刻調戲回去。
“哼!”趙敏臉蛋泛起紅霞,扭過頭去,便是不再說話了。
卻在此時,下棋之中的鳩摩智,神智錯亂,瘋狂了一樣,仰天狂叫:“哈哈哈,我鳩摩智,武功天下第一,無人能敵,殺!”
“吐蕃國師,你輸了!”蘇星河一聲低喝,拍在‘珍瓏棋局’的棋盤之上,機關啓動,棋子又開始退回之前的樣子,不多時鳩摩智清醒過來,他臉色極爲陰沉,一言不發,退到了另一邊不語。
“不知諸位,還有誰,來破此棋局?”蘇星河看向衆人問。
“在下慕容復,請前輩賜教。”慕容復迫不及待,急聲道。
兩人開始對弈之中,還別說,帝王家的血脈,讓慕容復心機深沉,對棋道很有研究,至少,比起鳩摩智,強了很多,而且方纔趙敏、鳩摩智下棋,他一直都在觀看,已經思考出了一套思路。
盤膝坐下,頓時開始按照自己的思路,下棋起來,還別說剛開始的時候,頗爲順利,甚至,局勢上看,好似壓住蘇星河一籌似得,蘇星河臉色從容,目中卻也微微凝重,探手落下更多棋子。
“姐姐,也不知公子能不能贏?”阿碧在人羣中,好奇問。
“這個棋局,太複雜,我也不懂的。”阿朱心不在焉,說。
她看望向糾纏林牧的阿紫,身軀微顫,神情恍惚,一雙美眸死死地盯着阿紫脖子上,掛着的一條項鍊,內心喃喃自語:“妹妹,是你嗎?這條項鍊我也有,這是母親給我們姐妹倆,一人一個,項鍊下面的玉墜,是可以合在一起,成爲一個整體的,嗯!”
心中這樣想着,雖然還沒合上玉墜,可,不知爲何,彷彿姐姐對妹妹的心靈感應,居然認定了,阿紫,便是自己失散的妹妹。
“等公子爺下完棋,我一定去問問。”阿朱喃喃自語之中。
就這樣,時間一點點流逝,轉眼,到了中午,慕容復與蘇星河對弈之中,棋局很精彩,然而,真正能看懂的,卻是不多。在林牧看來,棋盤上,黑白子好似衍化成兩路大軍,相互征伐,各種奇謀詭計,先後施展而出,慕容復代表的白子,開始的時候還能佔據一定優勢,可很快,便被黑衣大軍,呈現合圍之勢,困殺。
“啊,不,怎麼會這樣?我堂堂大燕王朝,就這樣亡了?朕不甘心啊,不甘心啊,我要復國,誰也不能阻我。”慕容復大吼。
“慕容公子棋藝精湛,不在這位姑娘之下,只可惜,帝王胸中韜略,不符合我逍遙派之精義,你輸了。”蘇星河搖頭,開口。
砰,他一拍棋盤,棋局開始恢復初始狀態,慕容復也漸漸清醒過來,眼看沒成功,他頓時目露陰沉,僵硬着一張臉,退下了。
接下來,陸續有人嘗試,無不被‘珍瓏棋局’帶入死衚衕,神智錯亂,胡言亂語,衆人臉色難看,蘇星河臉色難看,丁春秋則是傷勢修復了不少,突然仰天狂笑:“哈,哈哈哈,蘇星河,沒人能破局,老東西的計劃,不可能成功了,你死了這條心吧。”
“哼!諸位,不知還有誰,下這盤棋。”蘇星河冷哼問。
“前輩,小僧虛竹,不通棋藝,卻要斗膽請前輩,毀了這棋局,所謂冤冤相報何時了,前輩與這位丁施主的恩怨,不如大家坐下來好好談談,總能化解的!這盤棋局,實在妖異,讓這麼多人陷入瘋狂狀態中,實在不是好棋。”陡然,卻在這時,那陰沉着一張臉的玄難身後,一個小和尚,站了出來,他說出這番話。
“呃,這小和尚唸經念傻了吧?居然想要化解恩怨?還想毀了這盤‘珍瓏棋局’,當真是可笑!”所有人見狀,都面部抽搐。
“今日我能不能破解此局,就看你了,虛竹小和尚~~~~~~~~~~~~~~。”衆人驚愕,都嘲笑虛竹,唯有林牧,在這個時候瞳孔一縮,死死地看向虛竹。因爲,按照第一世的記憶,正是虛竹,誤打誤撞的下了一步棋子,才導致,嚴絲合縫,複雜無比的‘珍瓏棋局’出現了破綻,最終,被大惡人段延慶破解開來。
林牧對圍棋,也有研究,算不上無敵的高手,卻也不認爲自己的棋力,會比段延慶差。然而,剛纔他一直觀棋,內心推衍了不知多少次,想出幾十種方法,可總是不得要領,彷彿只缺少一個突破口,便能解開?這時候,虛竹小和尚站出來,林牧眼露期待之色,....卻看,衆人都驚訝之時,虛竹走上去,抓一枚棋子胡亂的落在一個地方,頓時,好似自己毀了自己一方,大好的形勢。
“混賬,小和尚,不懂得下棋,就退下。”蘇星河立即暴怒。
“虛竹,還不回來。”玄難大師雙手合十,臉色陰沉呵斥。
“師叔祖,這棋局......”虛竹正要開口,可在這個時候,林牧走了出來,探手一指點出,虛竹不能動彈了,大手一揮,虛竹拋飛而出,被胖和尚玄難接住,林牧再去看棋盤,眼中精光狂閃。
“哈哈,哈哈哈,虛竹,你的使命完成了,接下來,該我破此‘珍瓏棋局’了,無崖子的一切,都是我的。”林牧心中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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