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米多長的壁爐裡,火燒的正旺。
一圈沙發圍繞着壁爐擺放在地毯上,紅紅的火舌舔着黝黑木炭,松脂燃燒不時炸出噼啪火花,石砌的牆壁經過長年煙燻火烤,泛出一層黑光。
客廳充滿松木所特有的香味,老爹跟自己穿着打扮差不多,甚至還要更加厚實,他在跟克拉克律師說話。
走過去不解問道:“早上好,克拉克先生,今天不用開庭了?”
“是的,大瀑布城交通癱瘓,法官家房頂被雪壓塌了,顧不上審理案子,推遲兩天舉行,要是雪沒停,估計還要再往後拖延。”
老爹臉色不太好看,手捂住肚子喝了幾杯溫酸奶,估計是昨晚酒喝多了。
保鏢們像難民,裹着棉被睡在牆角,只有歐文還在打瞌睡硬撐,看看時間,搖醒喬治換班,這種天氣裡沒人會出來,漫天雪花就是最大的保障,他們難得可以鬆懈,只是打呼聲太吵鬧,此起彼伏。
“兒子,今天我們牧場損失大了,蔬菜種植園的菜棚被雪壓塌一百多座,他們晚上撣雪了,但是人不夠,雪下的比撣的快。那麼重的雪塑料薄膜支撐不住,壓塌后里面的菜全凍死了,剛纔電線也被壓斷,現在整個牧場停電,蔬菜大棚要靠保溫燈取暖,劉易斯說菜棚裡氣溫降到了零下七度,估計這季的菜全都要凍死了。”
男孩老爹語氣沮喪,幾千英畝的菜地,這意味着數百萬甚至上千萬美元的損失,反正很高,已經懶得去計算。
韓宣問道:“牛羊們呢?”
“它們還好,晚上老巴頓安排人去屋頂掃了幾次雪,建造時候考慮到這點,目前還沒什麼事。不過羊被凍死了十幾頭,牛也死了二十多頭,這還只是目前發現的,凍死的沒事,現在掏空內臟放進了冷庫裡,檢查完之後留着食堂吃……”
站在窗邊。
天色昏暗,漫天雪花完全沒有要停下的趨勢,能見度只有不到二十米。
幾顆松樹零星透出點綠意,花園裡的噴水池完全被凍了起來,形成無數條向下垂的晶瑩冰柱,被雪壓斷掉落髮出響聲。
滿眼全是雪,白樺樹林、羅塔湖,什麼都看不見了。
克拉克律師和戴妮昨晚開來的汽車,現在只留了個頂,靠形狀猜出它是汽車,積雪的厚度差不多能跟窗臺齊平,也就是說快達到一米。
這種天氣人只能被困在家裡,往日還有牛仔們會掃雪,這次沒辦法掃,只能等它停了再想辦法。
別墅裡沒電,所以中央空調也停了,橘紅色火光照亮整個客廳,昨晚喬安娜發現下雪後就去搬運木材,火爐旁堆積了很多,暫時不用爲取暖發愁,她擦了擦臉上的黑灰,笑道:“我去幫你準備早餐,我們吃過了。”
“謝謝,維尼它們呢?”韓宣環顧四周沒看到動物們,不由有點擔心。
“它們沒事,在倉庫裡,我半夜給它們加了個火爐,後來還準備去添木材,發現維尼自己就會往火裡丟,這傢伙越來越聰明瞭,想去看的話從小門走。”
韓宣點點頭,穿過長廊往南邊的小門走去,那裡能直接通到車庫還有倉庫,平時用到的次數不多,常年鎖着。
推開門,維尼坐在棉被裡,拿毯子裹着自己,各種動物圍繞火爐散開。
奧巴馬第一次經歷蒙大拿的寒冬,凍得有些發動,看見他進來,嗚嗚直訴苦。
跟它一樣的還有兩隻小熊貓,靠近維尼這個大火爐身邊取暖,睡的正香,麥兜身上裹了幾層毯子,伸舌頭吃地上的水果,毛毛牛倒還好,臥在火爐旁反芻,傑尼龜已經冬眠了,不需要保暖的設施,閉着眼睛沉睡……
這個小倉庫空間不大,所以溫度比房子裡還高,維尼看火變小,又扔了兩根木柴進去,濺起的火星掉在麥兜身上,嚇得它直叫喚,起身使勁抖,二個長耳朵晃來晃去,神色瘋狂。
面對迷你驢質問眼神,維尼茫然往後躺,裹好被子,它也到了冬眠的季節,但這種溫度下還能撐得住,對韓宣低聲吼吼,開始睡覺。
見它們沒事,韓宣對麥兜說:“火滅了就來找我,我把門開着。”
麥兜聰明點點頭,也閉上眼睛。
客廳裡,老爹正放下電話,長舒了口氣,嘴裡說道:“巴頓讓人掃出條通道,在給牛羊餵食。水槽裡的水凍起來了,還要燒開用溫水餵它們,工作量不小,以前的老牛棚塌了幾座,羊圈也有些壓壞了,不少美利奴羊受傷。好多年沒遇到這麼急的雪了,奶粉廠那邊停工,正在安排人搶修電路,等天晴了我要把電線杆全換掉,埋到地下去,糞水處理廠的建設工作也要延後。”
韓宣說道:“儘量減少損失吧,蔬菜沒了還能再種,基礎設施保護好,只耽誤幾個月的時間。天這麼冷糞水不會發臭,先找個地方堆着,等雪停了再處理。”
“嗯,我也是這麼對老巴頓說的,我去打個電話問問州里氣象局,看這場雪什麼時候能停,再這樣下去房子都快被掩埋了……”
喬安娜做好三明治送來,看到戴妮頭髮散亂下樓,身上裹着棉被,不時還打噴嚏,好笑道:“我去拿我的棉衣給你,早餐做好了,先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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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胃口,先穿衣服,凍得不行。”戴妮嘟囔道,鼻涕一直掛到嘴邊,用力吸了回去,抽張紙擰乾淨,小跑到火爐旁,坐在沙發上,“停電了吧?空調停了,我被子還掉在地上,被凍醒了。”
“嗯。”克拉克把手放在她腦門,感覺有點燙,“發燒了?”
“家裡有應急藥箱,我幫你量一下溫度,不行就吃點藥。”
聽到喬安娜的話,戴妮剛想拒絕,卻說道:“好的,麻煩你了。”
韓宣拿起三明治咬了口,無語看了看她,聽見老爹驚訝說一時半會還停不了,扭頭看向窗外,這麼短的時間裡雪又增加不少,天還是陰沉,確實不像要停的樣子。
胖丁飛快跑下樓,跳到沙發瑟瑟發抖,埋怨看了眼韓宣,這傢伙去閣樓沒關窗,凍死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