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芸點頭道，“對，這纔是關鍵的地方。癌細胞的主要敵人是歐美政府，沒聽聞在咱們國內做過大事。目前來說只是我們的關注人物，沒有對立過。所以這事必須小心謹慎，要不是在這個首長即將南巡的敏感時刻，收到她潛伏在海州的消息，我真不想隨便惹她。但即便是這樣，我也只是懷疑，並沒有她試圖對首長不利的消息。總之，這個女人讓人很頭疼。”
頓了頓，江芸淡淡的道：“對那樣的人，要不就不動，要動就必須一舉成功，不能留下後患，否則，她真會成爲咱們國家的癌細胞。”
那個特工道：“可誰有能成功捕獲她呢？我看沒人能。”
江芸道：“有，只是得看那傢伙願不願意。天生萬物，一物剋一物，唐軍就是爲了壓制這類人物而存在的。儘管這傢伙本身也極其危險，也是個病毒。不過正好，他現在不是官方的人，方便做很多事。最大的問題是，你讓他去獵殺癌細胞，他又不是傻子，絕不會去。把他惹毛了，他會反過來去夥同癌細胞來把咱們幹掉。”
“這麼誇張？”兩個特工頓時愕然。
江芸聳聳肩道：“別懷疑我說的，你真把他惹毛了，他會這麼幹的。”
“那可怎麼纔好？”其中一個特工問道。
江芸想了許久輕聲道：“對這個人得有方式。首先你得愛他，才能去駕馭他。我始終在這麼做，我有分寸。”
……
擡手看錶，午夜一點半了。
唐軍開車在路上，往張菁家裡去。
今天一共逛了好幾個歐陽家的場子，幾乎都同樣，唐軍在每個地方都買了一小袋貨。
到張菁那邊的時候，這個死女人今天很乖，已經翹着個白屁股在牀上撲着呼呼大睡，看起來昨天把她伺候慘了，她要三天不想葷腥了。
唐軍出來外面客廳裡，把買來的全部小袋子拿出來，在明亮的茶几上鋪開，分別對比。
這些貨的顏色呈現微微泛藍，透明度很高。彷彿水晶一樣，這說明純度非常足夠，這是很上等的貨。
純度很好，品質絕對優良，這說明了一個問題，絕對不可能是質量參差不齊的”小作坊“出品”，這也算一個品牌了，這是大公司，有實力的大企業出品，代表質量信譽的保證。
從這裡看還是指向了歐陽家，一般的人，真沒能力去運作質量毒品。
此外，三個場子拿來的貨都是一種色澤，這代表是一個批次。是一家“公司”出品。
由此唐軍推斷：這個製毒基地一定在海州。
廣泛意義上的毒販其實是二道販子，不是生產商，就如同一間超市不可能只從一個供貨商拿貨一樣。一般的毒販出貨，在同一個場子裡都能拿到參差不齊的貨，有的質量稍好，有的質量稍次，分別來自大大小小的不同供貨商。
這不但是商業規則，還是毒品的特性決定的，這個行業不是賣大米，註定了是不可能放放心心的大批量交易的，也不可能信任誰個小作坊的“保證供貨”的承諾，經常今天拿阿三的貨，明天就聽說阿三跑路了，或者被緝毒警就地正法了。
這樣一來，基本上每個有網絡有渠道的大毒販，至少都有不同地區，不同實力的十個供貨商以上。這是爲了保證不斷貨，因爲渠道網絡一但建立起來，卻忽然斷貨沒東西賣，這個成本誰也承受不了。
總結下來也就是說，不同場子大量出現統一的上等貨，是極不尋常的，那代表歐陽家正在建立口碑和品牌，擁有自己的生產基地，試圖建立亞洲第一，甚至是世界第一的超級毒網。
而冰毒和傳統的海洛因之類的不同，海洛因這類要依靠特別環境生長，所以只能有金三角地區提供運輸。但是那類人基本被滇緬邊境的緝毒武警剿光了。而冰毒是化學合成，在什麼地方都可以製作。並且利潤更高，量更大。
推斷到這裡的時候，唐軍大皺眉頭，第一次開始真的擔心了。
之前雖然早有了歐陽家走貨的推斷，那還是那句話，不值得唐軍擔心，甚至不關唐軍什麼事。因爲毒販到處都是，你根本管不了。
但今天見到貨，有了新的推斷後就一切不簡單了。總總跡象說明，歐陽家這次不是一般的手筆，是超級大手筆。
這種手筆下，掌舵人需要極大的魄力，有了這種魄力的人，大概率不喜歡有趙家這類的巨無霸和自己同處一個屋檐下。哪怕趙家並不涉足這個領域。
這東西不需要太多理由，是人都不喜歡與狼共處，真共處了只有一種解釋，狼根本對你沒有任何威脅，你可以隨時隨地，憑藉高興與否，捏着脖子要它死。
顯然，歐陽家對趙家做不到這種。那麼爲了保持絕對實力和話語權，不被幹擾，就只有跳出規則，搞大清洗。
這樣看，似乎又回到了癌細胞出現的事件上來？
雖然還是和癌細胞的行事風格有出入，真要清洗，愛美麗本人不會出現在公衆視線，但不論如何，不論癌細胞的目的是什麼，唐軍彷彿已經預見到了未來某個時刻血腥。
這麼推斷當然沒什麼證據，但大概率不會出入。就好比東京和洛杉磯有幾百個幫派共存，但是南美的幾大毒網，諸如墨西哥哥倫比亞之類的地方，巨無霸製毒商存在的地方都有一個共同點，小幫派有不少，都以巨無霸馬首是瞻，至於那些不碰毒品，卻能和製毒巨頭叫板的勢力，無一例外的出現血腥，被清洗乾淨了。
南美那些巨無霸還有一個特點，基本有自己的軍隊，甚至可以在局部，和本國的正規軍打硬戰。
“歐陽鋒，看來哥也沒說錯，你根本就是個‘老毒物’。難怪你處事那麼‘合理低調’。”唐軍喃喃自語。
早先覺得有許多不對的地方，歐陽鋒去趙家打官司要面子，卻又處事很和氣，甚至是讓步。
現在看來唐軍當時的推斷沒錯，這是明伐修道，暗度陳倉。
讓下面的人去鬧事，比如太子胡娜等人不痛不癢的去鬧馬嬌紅的場子，然後發生點摩擦，卻不大，其實這正是一種刻意的僞裝。
因爲兩大社團，無數門生在差不多的領域共處，競爭，要真什麼摩擦也沒有，纔是不正常的。
這正是唐軍早先說李維和馬嬌紅在一起，更多時候像是找藉口故意和馬嬌紅小鬧一下，一個道理。這纔是維持感情，減少大摩擦的預防針。
混亂的想着，唐軍皺着眉頭，在客廳裡走來走去的，爲馬嬌紅有些着急起來。
倘若最終要出現大清洗，要死很多人，馬嬌紅是跑不脫的。唐軍可以不在意趙雅那個女人，但是要說不在意馬嬌紅，他自己也不信。
現在這個時刻，唐軍就算想轉換身份，變爲馬嬌紅的保鏢也不行。
癌細胞出現在歐陽鋒身邊，是癌細胞出手或者參與將來的清洗，唐軍也保不住馬嬌紅，防守本來就處於弱勢，不可和暗處的進攻同日而語。
不是唐軍這個大內高手無能。國家的首長安全，那是因爲類似唐軍這種大內高手，至少有幾十個以上在身邊，同時還有無數的配套資源。但是現在只有唐軍一個在趙家。
唐軍繼續走來走去的喃喃道：“不成氣候的傻龍女，讓你給我五十人，我一次把歐陽老毒物連根拔起趕回西域去，那是哥有天賦有靈感，你們偏說我是瘋子，問我要證據，我又不是高院大檢察官，真是的。我有證據還問你要人？直接去慫恿特警隊，動用國家機器把這羣老毒物就地正法不是更好。”
猶豫了許久，唐軍很不願意的在心裡做了個決定，要避免大清洗，真要做馬嬌紅的鐵心保鏢，保護值得保護的人的安全，只有一個辦法：主動出擊，獵殺癌細胞！
當然，這暫時只是一個想法，唐軍還沒有決定。
這個決定不但大膽，還很難下。
對癌細胞那種人只有一次機會，就算是唐軍也沒有把握，一但殺不死她，她會消失，會瘋狂的報復，那麼許多人要遭殃。包括姐姐在內。
姐姐的安全交給總參內衛局負責，其餘情況不用去懷疑，但是面對癌細胞的時候絕對無用。因爲他們的確會保護姐姐，但不可能用一號首長的規格，投入至少六十個大內高手不間斷的保護。江芸的確很牛，但是這麼龐大的資源調用，她也做不到。
國家培養大內高手的資源很珍貴，比宇航員耗費更多，曾經外面有流傳說，國家培養情報特工的費用是，每公斤體重耗費一公斤黃金。即是說，培養一個外勤特工的資源至少七十公斤黃金投入。而宇航員爲每公斤體重是兩公斤黃金。
作爲過來人的唐軍絕對值得，培養一個大內高手的資源耗費，需要每公斤體重三公斤黃金。及是說，要培養出一個真正合格的大內高手，要耗費近五分之一噸黃金價值的錢。這是因爲培養其他人，可以使用（服役）很長時間，不過一般情況下，大內高手的任期只是五年，折算爲一屆政府。
就算首長連任，一般情況下也會換防。
這是出於安全考慮，此外還處於一種效率考慮，大內高手必須處於巔峰狀態。培養成熟的大內高手通常年紀會在二十六七之間，那麼服役到三十出頭，這個時期正是人生的巔峰時期，沒有之一。
而往後，雖然經驗會增加，但是不論膽識、體能、思維靈敏度，就會開始下坡。
至於唐軍是個另類，加上和老首長有特別感情。唐軍進駐中南海的時候，連二十歲都沒有滿，還是個毛頭小子。所以存在理論上的延期服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