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陳光明

這天又到了幫扶落後同學的時間,聶勝男和竇一彤一前一後的走向輔導教室,剛好路過的陳光明看了正着。

陳光明伸手扶了扶眼鏡,聶勝男沒有理他,竇一彤嬌滴滴的說了句老師好。

陳光明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一臉的疑惑。

下班後,聶勝男正要啓動車子回家,被前來的陳光明擋住了去路。

陳光明不等聶勝男開口,迅速的上了他的車。

開口就是一句:“老兄,怎麼喜新厭舊了?”

這句話差點沒把聶勝男活活憋死。

聶勝男支吾了半天,憋出一句:“一句兩句,說不清楚。”

陳光明也沒在多問,誰知,剛行駛到市區,陳光明說了句:“去老地方。”

聶勝男一個急剎車。

“既然一句兩句說不清,那就慢慢說。”陳光明補了一句。

酒吧裡。

“酒吧來瓶野格。”陳光明對着酒保說了句。轉身看向聶勝男道:“這回,夠你慢慢說了吧!”

聶勝男長嘆一口氣抿了一口酒。沉默良久,終於開口說道:“你也知道,自從上次的事情後,我就有意迴避她,”

陳光明插嘴道:“誰啊,叢風?”

聶勝男點點頭。

陳光明繼續道:“所以你就有意擺出接近別的同學的姿態,告訴叢風你根本不喜歡她。”

聶勝男嚇得捂住了他的嘴:“別胡說八道行不行?老師是不能和學生...,而且我還結婚了。”聶勝男沒好氣的說道。

陳光明道:“誒呦,我的聶大哥啊,你還知道啊,你就該一心一意陪嫂子,搞什麼花花綠綠的花邊新聞啊。出了事你就毀了。”

聶勝男又一次沉默了,他心裡想着:雖然自己也知道陳光明所說的道理。可是自己有時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一看到叢風的臉龐,莫名的就像微笑,看她看自己的時候,心裡小鹿直跳,這是他從未有過的體驗,可是妻子呢,她也算一心一意陪伴自己,自己沒有理由做一個混蛋。

想到這聶勝男又一次灌了自己一大杯酒。此時他的精神有些麻痹了,身心也放鬆了。不禁感嘆酒真是個好東西。

“唉,我其實就是糾結。”

陳光明搖晃着酒杯,看着聶勝男那窩囊的樣子,說了句:“老兄,我勸你一句,感情上的事沒有對錯,沒有誰欠誰,只有誰愛誰,誰不愛誰。”

說完對着酒保說:“買單。”轉身就要離開,剛要邁步,聶勝男說了句:“那你說她愛我嗎?”

陳光明轉身回來在耳邊對着聶勝男說:“那你問她啊。”說罷,拍拍他的肩膀,大步流星的離去。

聶勝男獨自捧着酒杯在原地傻笑。

“對哈,問問她,走!”聶勝男叫了代駕,返回了學校。

此時已是晚上七點多,遠看京眠二中燈火通明,同學們都在安靜的上晚自習,聶勝男在門口晃晃悠悠的下了車,正要往裡走,被保安攔住。

“什麼人?大晚上的?”

待保安仔細一看“嗬,這不是聶老師嗎,今是怎麼了,你怎麼回來了?”

“啊,有一樣重要的東西沒有取,我拿回去。”聶勝男故作鎮定的說。

“這樣啊,那你進去吧。”

“謝謝啊。”

聶勝男來到自己的教室門口,想偷偷看叢風一眼,但是又怕被發現,正在走廊來回踱步之時,叢風從拐角的衛生間出現,正小步的往教室趕。

一擡頭雙目對視,剎那間,電石火光,叢風心裡一個勁的媽賣批,這是怎麼了,怎麼就怎麼巧,我就憋不住,上個廁所都能碰到他,他不是回家了嗎?

帶着心裡的一大串疑問,叢風也得往班級,也就是聶勝男的方向走去。

叢風低着頭,快步穿過聶勝男身邊,正要進去,被一隻手抓住手臂。

叢風擡頭一看,倒吸一口涼氣,聶勝男正滿身酒氣的看着他。

“晚自習時間不讓上廁所,你不知道嗎?”聶勝男故作威嚴的說道。

“老,老師。”叢風緊張的說不出話。

“出來,我有事找你。”

叢風猜此次談話八成是自己一落千丈的成績。自己也沒辦法否認,所以只得乖乖跟去。

夜晚將這座學校烘托的更加寂靜,走廊裡靜的只能聽見他倆的腳步聲。

聶勝男好像很喜歡這種靜靜的感覺,所以不自知的放慢了腳步,身後的叢風正忐忑不安的想着自己如何被批評,低着頭走路的他一個踉蹌摔倒了聶勝男的身上。

聶勝男急忙轉身捆住她的腰,兩人就這樣相擁到一起。彼此擁抱的瞬間,於暗中發出微光,如同只有在夜色裡才能被發現的螢火。一切都繼續,一切都無恙,似乎又到了最初。

那點點光亮,清幽卻璀璨。晚風清揚,吹亂了她的髮絲,輕拂在胸前,那似迷離的雙眼,好似看到了不可置信的場景。

聶勝男的手第一次觸碰她的身體,她的腰,那樣的溫潤柔軟,那是多麼從溫的感覺,叢風的兩手放在聶勝男的胸膛,溫熱的體溫透過夏日的衣衫傳遞到他的手中,四目對視,萬籟無聲,唯有蟬鳴。

聶勝男首先清醒了過來,他趕忙推後了幾步,扶了扶眼鏡,說了聲:“小心點。”

叢風心動了,他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也有暖心的一面,這個會把自己罵哭的人,把一旁的走路的自己擠到廁所的人,看到自己哭,會失措的人,還有,誤會自己的人,都是他。

叢風對他的感情越加複雜了,已經不再是單純的師生之間,可是又沒有到男女的愛情,到底是什麼呢?叢風自己也不知道,她只知道,也許他們之間的誤會很深。是時候該解開了。

在寂靜的教室裡,本來昏昏沉沉的聶勝男因爲剛纔突如其來的擁抱,變得瞬間清醒了起來,他暫時把自己的事情拋在了腦後,詳細的對叢風的學業進行了分析和指正,以一個專業人士的角度,多多提點,不時還拿題舉例。

叢風如醍醐灌頂,側耳傾聽,他們時不時的對視終於不再躲閃,叢風甚至露出了難得的微笑。聶勝男看着叢風的微笑,心裡一噔,聶勝男急忙摸摸自己的腦門,穩定情緒。

聶勝男繼續沉浸在自己的題海中,指點激昂。

原本的緊張的氛圍,竟然也變得那樣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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