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一聲teacher
那晚夢裡的內容似乎有點異常,若曦在沒有盡頭的道路上徘徊,一邊是穆歌懷裡冰冷的牛奶,一邊則是個相貌模糊到極點的溫柔男子,笑呵呵地摸着她的腦袋。
是了。說實話她還是喜歡被人寵溺的感覺,而這種感覺必定不是年紀小小的穆歌所能給的。暫且不說兩個人將來是否會交往,單憑這一點穆歌就在離若曦心目中目標老遠的地方被她消滅在萌芽當中了。
正糾結着,耳邊突然傳來穆音的聲音,“你今天不上課嗎?”
對啊,上午還有課,若曦像裝了彈簧一樣飛快地跳起來,拽起毛巾被就往外衝,砰的一聲,撞在什麼東西上,腿下一個踉蹌,差點跪下,眼前頓時天昏地暗,眼冒金星。
一雙大手立即扶住她肩膀,“你被鬼追啊,這麼急?”
若曦一邊迷糊着把頭髮亂七八糟地綁好,一邊趕緊說:“廢話,讓開,我還要上課呢。”
“你不是放假嗎,上什麼課?”穆歌白了她一眼,接着把她身上圍着的毛巾被拽下去,“你扮印度人啊?披毛巾被跑出來故意嚇唬我?”
若曦一拍腦袋,“是哦,還沒開學呢。那我怎麼聽見誰說上課的事?”
“寶寶,把你吵醒了?我說穆歌呢,我給他找了一個家教補習數學,他這個學年就中考了。”穆音從他們身後走過來,把穆歌手上的毛巾被拿走疊好。
“你要中考了?”若曦對這個詞並不陌生,想當年她也經歷過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如今他也要從橋那頭爬上來,這讓她猛地意識到兩個人之間到底差了多少年。
數字總沒有現實來得具體,那個原本就是若曦好久好久以前的刑場,如今他也要奮勇邁進去了。雖然她還挺懷念那段只知道讀書的單純時光,但不意味着不知道那時候自己有多傻。
原來,穆歌和她那麼傻的時候一樣大。
“嗯,這不是還有一年呢嘛。我媽自己就先着急了。”穆歌不以爲然地一笑,偷偷抱怨道。
“你那麼差的數學成績,不提前一年找老師來輔導,你最後能考上重點嗎?”收拾完房間的穆音走出來正趕上穆歌抱怨,對若曦笑笑,“他可不像你,聽你爸說,你中考那個時候都沒用輔導。”
其實,若曦想反駁她,說考得好不代表就不用輔導,當年她之所以沒用輔導是因爲父親在外地,沒人關心她。
有媽的孩子纔像個寶,她沒媽,所以什麼都不是。
“要不我輔導他吧,你把錢省下來。”若曦停住話又想了想,說,“如果於心不忍,給我一點零花錢當做補償也可以。”
“那敢情好,就讓穆歌在家和你上課,還方便,省得中午在外面連吃都不放心,也不知道乾淨不乾淨。”穆音雖然被若曦的話噎了一句,但還是滿臉感謝的模樣。
若曦有些小尷尬,知道自己有點過分了,當着穆歌的面這麼說話,似乎有些不妥。於是自言自語地說:“這樣中午你們出去了,咱們倆也有飯吃。”
“那也好,你們倆在家安靜學習,我們出去轉轉省得打擾你們。”穆音笑着去準備早飯,留下若曦對着穆歌瞪了眼睛,“看什麼看?從今天開始我是你老師,叫聲老師來聽聽!”
“不叫,還不知道你教成什麼鬼德行呢!”穆歌顯然還沒意識到一日爲師,終生爲父是什麼意思,依然抖擻着翅膀得瑟不已,所以他光顧着得意沒看見若曦一臉陰狠,否則他就會知道自己未來幾個小時的悲慘命運實在堪憂了。
“△等於b方減4ac你都不知道?”若曦咬牙切齒地問。
“爲什麼要知道?”什麼都不懂的穆歌居然還不緊不慢的。就這個樣兒還考重點呢,不直接被人踹到橋底下就不錯了。
“那正切餘切呢?你知道嗎?”若曦還不死心,萬分地不情願再找一個問題來問。
“就是講它們和圓有點關係……”沒等穆歌說完,若曦雙眼瞪大,彷彿看見了希望,趕緊點頭說:“對,對,對,就是有點關係的,想想,是什麼關係?”
“靠近關係唄。”穆歌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讓若曦抄起數學書來不及卷個桶狀就砸在他那個令人無比唾棄的腦袋上。
“爲什麼打我?”揉着額頭抱怨的穆歌已經引不起若曦一丁點同情,她撇嘴說:“廢話,就這豬腦子,不打已經這麼笨了,打完了沒準還能通通竅。”
“萬一被你打笨了呢?”忽而她的耳邊一個輕飄飄的聲音道。
“廢什麼話,你還有可能比現在更笨嗎,現在已經到底兒了好不好?”若曦對自己即將到來的教學生涯視死如歸,要把一個笨蛋變成天才並不難,難的是要把笨蛋變成天才還要不露痕跡,實在是比登天還難。
急紅了眼睛的她,拽過演算紙就開始從頭講,直講到口冒白沫,眼前直髮黑,差點以爲自己又新開闢了異元空間的時候,一眼溜見穆歌,卻發現此人正昏昏欲睡,頭都要點到桌子上去了。
她頓時猙獰着表情,用手指捏住他的鼻子,呼吸不暢的穆歌硬打了一個機靈,胡亂甩了甩頭,才睜開眼睛看見若曦笑到抽筋的臉,“你要幹什麼?”
“誰讓你不好好聽講!”若曦冷哼一聲手慢慢抽回。
“關鍵是你講得很無聊,比我們的數學老師還差勁。”某人自以爲自己的話很誠實,實話實說節目更是他老人家的保留節目。
若曦終於明白上學時候遇見那些差生爲什麼老師都恨不能踹上兩腳來表示自己的痛心疾首,原來如果不是有師德規定跟着他們早就控制不住下更狠的手了,這些孩子太氣人了,這種廢物不踹還真對不起萬能的造物主。所以啊,若曦一擡腿,咣噹一下蹬在椅子上,毫無準備的穆歌身子歪了歪,撲通一下栽倒在地。
正所謂,自作孽,不可活,活該!
事實上,她只想讓他半跌倒,小摔一下警戒算了。可是這次重心不穩的穆歌好像跌得很重,她擡腿的力量按說並不大,可他就那麼應景地跌倒了,還居然連聲都沒吭。
“這也行,你給我站起來,別想藉機會裝重傷,我根本就沒用力踹。”若曦又踢踢他的腿,結果穆歌爬是爬起來了,但手捂住嘴,眼淚汪汪地看着她。
呃?他怎麼了?
再次慢動作回放,若曦纔想起來,她踹凳子的時候他剛想要說話,於是某人很不幸被栽倒的凳子嚇得忘記縮回了舌頭,而他的下巴又應聲狠狠閉合上……於是他的舌頭估計就此光榮退伍,淚如泉涌地拿着小手絹說拜拜了。
“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爲什麼有事沒事就喜歡踹人玩?”他含糊不清地高聲質問,但在淚眼矇矓下怎麼都沒有威懾力。
“活該,誰讓你不好好學習的。”強詞奪理的她還是沒有半點心虛。
“你下手這麼狠,我要是不能說話了怎麼辦?”穆歌捂着嘴的手放開了,若曦在他嘴裡還真隱隱約約看見點血絲。
她趕緊趴過去,把他拽到凳子上坐好,掐着他的下巴滿臉認真地說:“別動,我看看傷成什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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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歌不肯張嘴,她就用力掐下去,他無可奈何只能張開嘴,若曦負責任地上下仔細看了個遍。
舌頭尖腫了,粉嫩的舌頭上多了一道紅印,看着軟綿綿的。穆歌嘴脣的棱角讓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心旌盪漾,不留神指尖掃過他的嘴脣十分有彈性,真想不顧一切撲上去咬一口。
她把視線收回,才發現兩個人湊得很近。他一雙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自己,半個身子竟然都要靠在一起,從他身上傳來一股好聞的香皂味道,還有一股子夏日特有的陽光氣息。
“呃,那個,沒事,小屁傷。”若曦傻乎乎地探查完傷情,趕緊糊弄過去,反倒是穆歌還不放心,“可是我還很疼啊,你再看看。”
大抵他是在撒嬌,若曦不太敢理睬,難得一見地板起臉說:“不許糊弄老師,別以爲你裝病就可以不聽課,你該學還得學。”
“真的,你再幫我看看。”穆歌不放棄撒嬌的機會。
“看什麼看,什麼都沒有。”若曦頭都不擡。
“萬一我下半輩子說不了話,你負責?”穆歌哼哼唧唧的。
“你如果連圓都學不明白,誰想負責都不行。快點,過來看切線,切線和圓是切的關係。”若曦怕自己心軟,趕快硬着心腸不理他。
穆歌臉色有點不好,隨後又無謂地笑笑打哈哈,“看來這樣的小計謀打動不了你。裝也沒意思。”
若曦氣憤地說:“大男人還用小計謀,太陰險了。”
“你當我是男人了嗎?”穆歌發了一下怔,才說道。
“當然是男人,不然你是雙性人?”若曦扭頭看過去,相信自己的眼睛已經很清楚地表達了心中的想法,“不過那個稱謂是將來時,你現在什麼都不是。”
穆歌突然咧嘴一笑,“因爲我不是男人,所以,你的裙子帶開了,你也不用管了?”
若曦突然跳開,往脖子上摸。今天穿的是長裙子,只不過帶子不是雙肩的,而是系在背後的,趕緊手忙腳亂地摸了一下,果然脖子後面的帶子開了,趕緊背過身去,手還緊緊拽着鬆開的帶子,慌亂之下還把凳子撞翻了。
“又不是我拽開的,你躲什麼躲?”穆歌見她反應太大,皺眉嘟囔說。
“廢話,要是你拽開的我就打得你滿地找牙。”若曦見他沒動地方欲哭無淚,自己偷偷在背後繫了半天,繫好了還不放心,趕緊又翻了一件半長的薄毛衣套上。
然後確定已經包得很嚴實以後纔再次拿出老師的派頭來,故意咳嗽了一聲,“好了,熱鬧也看完了,笑也笑完了,該學習了。”
這次穆歌倒沒反抗,規規矩矩地坐好,等若曦坐好了,他才靠過來,指着剛剛的題說:“你再說一遍,什麼關係來着。”
“其實它們是有一個切點的切的關係。”若曦說了半天沒擡頭,穆歌的臉悄悄湊近,“如果我剛纔全看見了,你也會讓我負責嗎?”
若曦轉過身,非常溫柔地說:“在讓你負責之前,我會挖掉你的雙眼,打斷你的胳膊,掐折你的兩條腿。”她冷笑了一下,“你還那麼想研究負責的事兒了嗎?”
穆歌咂嘴,“不想了,果然人家沒說錯,最毒不過婦人心,剛剛你弄得我咬傷舌頭,你要是要求對我負責,我纔不會這麼狠心地對待你。”
若曦瞥了他一眼,直接抄起課本再次砸了他腦袋一下,“還廢什麼話,趕緊看書。”
“因爲我捨不得。”一聲淡淡的,淡淡的聲音從穆歌那裡傳過來,仿若被陽光照耀舞動的金色塵,晃過若曦所有的意識。
作者有話要說:抽了,抽了,我徹底的抽了.
如果某城累倒在更新的路上,絕對是乃們逼的.
指~
看着痛快的就留個言吧,對於兩個不小心打了負分看官大人,某城笑呵呵的說,打吧,打吧,米關係,再找幾分回來就好...
頹了,當老媽子去......多麼悲催的日子阿啊啊啊啊啊啊!
呃,本來想文藝一下的,結果這麼多人不喜歡,算鳥,先鎖上,明天繼續約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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