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凌看着這一幕,也不好上前去辯解說她們在問教官問題,沒聽到就是沒聽到,這既然是既定的事實了,硬着頭皮也得受着嘛。即使這個領導有種故意找他麻煩的感覺。
隊長走後,沐洋整個人都有點萎了,也不敢坐了,站着。和剛剛談天女生們的物理距離又拉大了。之前坐在離她們稍遠處,接收到隊長喊沐洋名字信號的幾個女生十分不識趣的走來向沐洋證實道:“剛剛他喊了你五遍名字艾~”
沐洋臉上瞬間露出了不安,“真的?他剛剛叫了我五遍!?
這一幕着實把在一旁看戲的王凌給逗笑了。此時的沐洋在她眼中更像個孩子,有着毫不掩飾的真誠——神奇得可愛。不知是她閱歷尚淺還是沐洋這個物種的稀缺,她從未見過這樣一個絲毫不掩飾自己真實情感的成年人。而且他總是喜歡自言自語。
從小王凌就開始跟着爸媽出入各種酒局和飯局。她從以茶代酒到現在的喝真酒。似乎她從出生時嘴巴就抹了蜜,一見到人就笑,還總是說些大家都喜歡聽的話。她在這種態度中獲得了無盡的好處,這讓她覺得只要隱藏自己的情緒並展現出別人想看到的,就能避開許多不必要的麻煩。而且她的戒備心極強的人,對周圍的人總是充滿不信任。
就是這樣一個如契科夫筆下的別里科夫一般“人生而自由,卻又在枷鎖之中”但她並不是在物理上給自己裝上套子,而是給自己的心裝上無形的套子。 然而這就爲她主動接近沐洋創造了絕妙動機。沐洋以一種與她截然相反的態度和形式面對世界。這讓她產生強烈的好奇,好奇世界將以什麼樣的方式迴應他。當然 她太不相信他會得到美好的迴應,但她同時也矛盾的期待着那種好的迴應能臨幸沐洋。
這次世界迴應沐洋的就是她。
王凌的目光再次回到沐洋身上。看着沐洋被那羣女生以牛毛般的安慰,臉上仍然有着顯而易見的不開心……解散時間到了,王凌故意延長了收拾東西的時間。走出去時正好“偶遇”沐洋,沐洋一邊走一邊把水壺挎在身上。王凌上前鬆快的拍了拍沐洋肩膀,
“沐教官可還行?”
“還行,沒事兒”
“嘻嘻,教官你的字很好看呀~”王凌指着他水壺上黑體手寫字“洋”。 “教官的字和人一樣內——一樣秀氣。”聽到王凌的誇讚,沐洋捂了捂臉,蓋住了臉上的一點害羞和喜悅。
“名字卻也和本人一樣。”王凌補充道。在沐洋好奇的目光下,她又講道,“一樣水呀。哈哈~”她俏皮的衝他笑了笑。
恰巧走到兩人分開的岔路口,王凌用明快的口吻衝沐洋喊道:“教官再見!”
沐洋衝她擺了擺手。與王凌迎光遠去的背影逆目而視之,修長的手指還在空中擺動着。離開的王凌似乎也帶走了沐洋不愉快的情緒。這個女孩竟像個小太陽還挺溫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