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5“冰上女神”的另一面
百合花潔白的花瓣上晃動着幾顆晶瑩的水珠,是它流出來的淚嗎?還是別人落在它上面的淚呢?
軒從來沒有想過能和瑩在一起,對他來說瑩和他多說一句話就已經是最大的奢望了,而現在她卻在他旁邊和自己一起工作。這是在做夢嗎?真有拿店裡的花瓶砸一下自己頭的試試會不會痛的衝動。
瑩和在學校仍然沒有什麼分別,依然是高高在上沒有笑容、不愛說話的“冰山女神”。
或許是軒和瑩真像活字招牌吧,那天花店的生意前所未有的好。忙到很晚才關門,芸姨高興得合不攏嘴,一直說軒和瑩這對招牌太管用了,付了他們一筆可觀的加班費。
等到關門天基本已經黑了,路燈也已經亮起來了。
“很晚了,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吧。”軒很紳士地說,
“不用了。送我回去的話,你回家晚了父母會擔心的。”
“我沒有父母!”軒幾乎是吼出來的。
他最不喜歡別人在他面前說起他的父母。吼完他很後悔,自己怎麼能把氣出在瑩身上呢?
“對不起!你沒事吧?”大多數女生遇到這吼聲就算不哭也一定嚇壞了,但瑩沒有,還反過來安慰軒。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軒一臉愧疚。
“或許我們是同一類人吧,你真的要送我回家嗎?”瑩若有所思的問。
“嗯!女生這麼晚回家不安全。”
“那好吧!”
昏暗的路燈,投射下來把兩人的影子映得是那麼的和諧。路很靜,一點聲音也沒有。軒以爲會這樣無聲地把自己的公主送回城堡。
“我打工的事,別對同學說起。”瑩竟然開口了。
“嗯!”
“你真的很特別,不問我爲什麼去打工?”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無奈和不願意說得苦澀,你如果想說自然會告訴我。”軒的神情很複雜,複雜得不像一個只有18歲的男孩,而像一個飽經風霜的老人。
“做我朋友好嗎?做我分享心中苦澀的朋友!”瑩眨着她那電人無數的眼睛,一臉期待地看着軒。
“好~好的!”軒的臉紅得現在恐怕不是煮熟螃蟹和關公能比的,不過夜色掩蓋了這一切。
“我出生,父母就不要我了。一個在海邊撿破爛的奶奶收養了我。我從小就在別人的歧視與嘲笑下長大,沒人和我交朋友,交一個朋友對我來說只是一種奢望,但我真的好想有一個朋友。現在那些所謂想和我交朋友的人,我在他們臉上看不到半點真誠,有的只是一肚子的壞水和虛僞。最近這幾年奶奶身體不行了,撿不動垃圾養我了,所以我去打工掙學費、給奶奶治病。我真的好累,好累~這些苦我憋了18年了,今天講出來舒服多了,謝謝你!”
林軒現在想拿路邊的馬路牙子猛磕頭幾下試試疼不疼,今天到底是不是在做夢啊。瑩竟然對自己說出心底的秘密。
軒作爲回報也對她說了自己家的事,還有與阿義的相識和在一起發生的一些趣事。
瑩竟然笑了,笑的是那麼燦爛!雪白的牙齒即使在昏暗的夜晚依然燦爛奪目。那是瑩有生以來第一次放開地笑,那一刻的瑩纔是完全釋放後真實的瑩!
送瑩到家了!軒看望了瑩和藹的奶奶,與她在海邊散了會兒步。那或許是瑩這輩子最開心,最放鬆的一晚了吧,但對軒來說又何嘗不是呢?
後來軒打電話叫阿義來接自己時已經是深夜了,被阿義狂損一頓賺錢不要命,軒沒有告訴阿義自己與瑩的“進展”和同瑩在一起打工的事,因爲他答應瑩那是他和瑩之間的秘密,永遠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最好的兄弟也不行。這次軒只好重色輕友一把了。
阿義告訴軒,軒的爸爸同意讓軒住在阿義家了,還十分虛僞地對阿義父親說:“那讓軒軒就讓徐老闆費心了,改日一定登門致謝!”這早在軒的意料之中。
S600在夜幕裡穿梭着,看着窗外那些軒以前以爲腐敗、噁心的燈紅酒綠景象,今天他沒有這麼覺得。或許是因爲今天她的公主帶給他的好心情吧,好久好久沒有這樣的心情了。
在這一夜都市的夜空格外地空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