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40有驚無喜
生活似乎又重新歸於平靜了,一切都像以前那樣按步就班地進行着。依然過着讀書、打工、回家三點一線的生活。阿義的消失並沒有影響地球的自轉,周圍的人都沒有發生半點,改變。
但對於軒來說,阿義似乎已經成了他生命的一部分,與他的心融爲了一體,每當軒嘗試想把他割離時,總會感到鑽心的疼痛。而瑩又何嘗不想忘記阿義呢,但阿義帶給他的恩情與痛苦,已經化成了一個濃重的陰影籠罩了她的生命,變成了她擺脫不了的夢魘。
但他們約定過:忘記阿義,做回原來的自己,快樂地生活。或許他們都有一個悲苦的童年,是他們學會了獨自承受痛苦,學會了喜怒不顏於色的僞裝,他們即使心裡再怎麼痛苦,可是在他們臉上留給對方的永遠是笑容。
“你怎麼了?午飯不好吃嗎?”軒看着面前撩撥着飯菜卻不吃的瑩說。
“我也不知道,最近有點反胃。”
“我下午陪你去醫院看看吧,早上你還吐了,現在又不吃飯怎麼行呢?八成是病了。”軒擔憂說。
“不用了…上回我受傷的治療花了不少錢了,再去醫院我們就沒錢吃飯了。你看我好多了,能吃飯了。”瑩勉強自己吃着,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從小她都不挑食,怎麼會反胃呢?
軒看見她吃了,鬆了一口氣。但不一會,瑩就捂着嘴跑了出去,她把剛纔吃的東西又全吐了出去。
布朗老師看見了,過去幫忙拍瑩的背,讓她舒服點。這已經是她第3次看見瑩吐了,她的腦中突然閃過一個猜想。
“軒,你先在這裡等,我帶呂馨瑩去趟宿舍。回來可能有驚喜哦!”布朗老師對軒說,軒木然地點點頭。
不一會滿臉笑容地布朗老師領着臉色極差的瑩回來了,布朗老師交給軒一張試紙。
“布朗老師這是什麼試紙啊?我從來沒見過,好像不是PH試紙吧?現在也不是化學課給我這個幹什麼啊?”軒拿着這張從來都沒見過的試紙問。
“你是男生當然不知道這個了,這是驗孕紙。”布朗老師解釋道。
“你都說我是男生了,給我驗孕紙幹什麼啊!”軒下了一跳。
“你仔細看看這顏色,這是用過的,還是陽性。”
“布朗老師,你有了啊?”軒更加吃驚了。
“笨蛋,你真的把我氣死了,這是我剛纔給呂馨瑩用的。傻孩子,恭喜你,你要當父親了,這個驚喜夠分量吧。”布朗老師給了軒一個腦炮,笑着對他說。如果在中國,校園裡發生這種事,肯定是全校批鬥,家長、老師輪番罵,然後還要面臨開除和周圍人的歧視。但這裡不是,這個自由的國度,崇尚自由,一切的自由,這種事更是習以爲常了。
布朗老師還在那裡笑着,但她沒有發現軒的臉色也和瑩一樣瞬間黯淡下去了。如果說着也算是驚喜的話,那隻能說是有驚無喜。軒心裡很清楚這個孩子不是自己的,自己根本沒有和瑩…這個孩子是阿義的。
軒向布朗老師請了假,拉着瑩就回家了。
房間裡的氣氛很壓抑,兩人都不敢看着對方,各自低着頭,沉默着。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的太陽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幽幽地路燈的燈光。
“軒,打掉吧!這個孩子不該來到這個世界。”瑩終於開口了。她做這個決定可謂是萬分的艱難,她是那麼熱愛每一條生命,那麼喜歡小孩,那麼善良…此時她卻橫下一條心對自己的親身苦肉下這無情的判決書,可以想象她的心裡是多麼的掙扎。
“我知道你這個決定,大半是爲了我們的將來。但是我們不能這麼自私,阿義再怎麼混蛋,這個孩子是無辜的,我們不能這麼做,再說這是你的親骨肉啊,你忍心嗎?”軒想了良久,平靜地回答道。
瑩的淚水終於再也攔不住了,軒把她摟到了懷裡,任她的那代表痛苦的淚水沾溼自己的胸膛。
過了一會兒,瑩的哭聲終於停止了,“軒,你真的想好了嗎?這個孩子不是你的,你真的不介意嗎?”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孩子的父親是誰不重要,只要是你生的孩子,我會像疼愛你一樣疼愛他。”軒想哄小孩睡覺輕輕撫着瑩的背。
“嗯,那好吧!我就生下這個孩子,但我保證我以後會爲你生更多的孩子!”
“你當自己是母豬啊?”軒看着瑩伸出自己的手指數着將來的孩子,不禁“撲哧”笑了。
“孩子,你看看你爸爸說你媽媽是母豬啊!你快點出來幫媽媽教訓這個壞爸爸!”瑩用富有母性的口吻對着肚子說着。
軒聽到瑩讓肚子裡的孩子稱呼自己爸爸,他的心口頓時一陣疼痛。這不是爲自己,也不是爲瑩,是爲這個孩子和他的親生父親——阿義。難道永遠瞞着阿義和這個孩子嗎?讓他們骨肉分離,永遠不知道對方的存在嗎?這樣會不會太殘忍了。
“瑩,我想去告訴阿義,他有孩子了!”軒突然收住笑容,平靜地說道。
“你想幹什麼?你剛纔是在敷衍我,你嫌棄我,又想把我送給他?還是你想把我的孩子交給那個禽獸撫養?是不是。”瑩的反應很大,這在軒的意料之外。雖然他也知道告訴阿義的話,將會面臨很多麻煩,但他不知道這句話又讓瑩想起當初他把自己讓給阿義的那段往事,更猜想到軒可能是想把孩子送給他個禽獸,瑩不發怒纔怪呢,她現在太沒安全感了,他真的好怕好怕軒會丟下她們母子。
“不會的,我永遠再把你讓給任何人了,我會永永遠遠陪在你身邊”軒解釋道,她理解瑩此刻的敏感,他也確實沒有那麼想過。
“軒,我什麼都沒有了,現在只有你了,你不要再離開我了。”瑩聽了軒的解釋,情緒又平靜了下來,鑽進了軒的懷裡。
“別發傻了,你現在已經是我生命的一部分了,我怎麼離得開你啊?”
“那你剛纔那話什麼意思啊?”
“我只是不忍心讓他們兩父子都不知道對方的存在,這樣對他們太殘忍了。這個孩子或許能讓阿義浪子回頭,我們可以讓孩子認阿義做乾爹,這樣不就兩全其美了嗎?”軒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瑩。
“軒,有時候我發現你真的好善良,善良的有點發傻,心裡永遠爲別人着想,卻從來不爲自己考慮。”瑩沒有說後半句‘傻得可愛’,或許就是他的‘傻’才讓她覺得她那麼與衆不同吧。
這一晚軒沒有再去外面搭牀,她一直陪着瑩,摟着瑩。瑩奶奶或許沒有騙軒,瑩真的只有在她懷裡的時候才能睡得那麼香,那麼甜,那麼有安全感;軒也很喜歡這樣摟着瑩,她身上的百合香讓最近自己煩躁的心得到了舒緩與放鬆。或許這就是家的感覺吧,溫暖,有安全感,讓人緊繃的神經得到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