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敵竟然批量生產
奈奈穿衣裳的品味實在不咋樣。三年五年,十年八年都沒變過什麼風格,一如既往總是可愛純真的打扮。三十好幾的人了,還是喜歡t恤牛仔裙,一身打扮再加上束着的馬尾,在學院路上被幾次叫成了同學,心中喜滋滋的得意。
可回老家的時候,這一身打扮就會被極度鄙視。奈奈表姐一貫走在時代尖端,極好在網上搜羅各類新鮮物件,自詡眼光媲美各類服裝雜誌,專以打擊奈奈服裝爲樂,她常說,“首都人民的穿着絕對是秉承純樸的風範且五十年不動搖,虧你還流了咱們十幾年的潮流血液。”
奈奈對此批評一概是吱牙回上一句:“穿的好有啥用,嫁的好纔是關鍵。”
那時,她嫁的是呂毅。
後來她才知道,穿戴比嫁人重要,嫁人靠不住一輩子,而打扮則是隨時隨地需要的技能。
一百年,學到老活到老的技能。
雷勁問奈奈是不是被人欺負了?奈奈回頭朝他咧嘴說:“她欺負我?我不氣死她就不錯了。”
他端起她的下巴左右瞄了瞄:“那眼圈怎麼紅了?”
“風迷了眼睛。”奈奈心虛,嘴上卻絕不服軟。
“笨蛋,你就說你哭了不行?嘴怎麼那麼硬?”雷勁心疼她硬裝,語氣惡劣。
奈奈憋了憋,迷瞪瞪的看着他的臉,問:“你就不能假裝沒看見?”
雷勁頓了一下,一把把她摟到懷裡,咬牙憋了半天,才說:“你笨的無藥可救了。”
奈奈點點頭說:“確實,我自己都有點受不了自己。”
撲哧,雷勁突然樂了:“知道自我反省說明人還沒傻透。”
奈奈倒在枕頭上,有點不好意思,雷勁也隨她倒在一起,手在她後背拍打着。
燈下的雷勁嘴角一直是緊繃繃的,奈奈拉着他的手說:“相信我,沒受什麼委屈。”
雷勁不說話,還是拍打着,口氣卻緩了緩,“睡覺,明天你早班。”
情敵是什麼?
情敵是證明自己魅力的參照物。無論是男也好女也好,只要有情敵的存在,就意味着你所挑選的伴侶有着無限的吸引力,而將來與情敵做鬥爭決勝的關鍵則是自己個人魅力。
情敵出現一般,取決於引起戰爭的那個人,數量也是如此。
唯獨奈奈不同。
她的情敵是批量生產,來了一個走了一個,再來,再走,絡繹不絕。
如果說,情敵數量本來應該由別人來決定,那麼她的情敵怎麼分屬於不同部隊不同批次?
莫非,奈奈的體質吸引情敵成批量出現?
前天是呂毅的現任,今天居然是雷勁的前任,果然是大團圓。
快要下班的時候奈奈又接了一通電話。
話筒那邊的聲音很嫵媚,軟軟柔柔的,透入骨子裡的酥麻,別說男人了,就連奈奈也渾身一抖,四處尋摸一圈,掉地上一層的雞皮疙瘩。
戰戰兢兢問一句:“你,你是誰?”
話筒那邊還是笑着:“我想雷勁已經跟你說過我是誰了,我想見見你。”
奈奈低頭看看腳尖,咬着下脣想想。雷勁說過不許和這個女人見面的,也不要聽這個女人講的話,他和呂毅一樣,都當她是沒有獨立思考的女人。實際上她很想很想證明自己有辨別能力,很想很想說自己能把事情處理好。
可惜,他們都不給她機會。
奈奈下意識的摸摸臉,莫非自己長了一張不讓人騙都對不起觀衆的臉?爲啥這麼讓人不放心呢?
話筒那邊的伊麗很久聽不到迴音,突然餵了兩聲,警惕性突然提高。難道雷勁已經埋伏人在這個女人身邊?怎麼這麼久沒回話,是不是她們在商量接下來有什麼部署?
“行,我去。”奈奈的聲音還是小小的,透着那麼好欺負的感覺,這樣的聲音讓伊麗的自負得到了空前的釋放,這女人絕對是不值一提的小角色,或許年輕貌美點,但絕不是有頭腦的對手。
她輕蔑說:“如果你害怕,可以帶人來。”
奈奈一皺眉,“我不認爲和你會面還得帶人,沒必要。”
喲嗬?好大的口氣。伊麗冷哼了一聲說:“那好,王府酒店見。”
奈奈直接掛斷了電話,伊麗對着話筒看了幾秒鐘,突然有點不好的感覺,這女人,明顯是不按套路出牌的,莫非,她就是雷勁的新型殺傷性武器?
不顯山不露水將舊情人消滅在無形之中?
伊麗突然來了興趣,命令管家將衣服都拿出來,她決定好好打扮一下,會會這個殺傷性武器不可。
奈奈今天很奇怪。從前的強迫症彷彿都消失了一樣,連衣服和耳環的搭配都沒管,換好衣裳,拍拍身上的褶子,連工作鞋都沒換就直接走出售樓處。
人都說,人是衣裳馬是鞍,女人更是全靠穿。可是奈奈分明知道,雷勁和她是兩個世界的人,包括這個號稱前情人的女人和她更是不搭邊兒的兩種人,所以她根本不用對穿着鬧心,反正穿了他們也不會覺得順眼,不穿也沒覺得有多舒坦。何必難爲自己呢?
於是奈奈找了輛進城的公交車,爬上去坐好,晃悠悠開始了會見情敵之旅。
三個小時後,王府飯店。
奈奈很想裝得硬氣一點,例如進門時高昂着頭睨視衆生,嘴角帶着誘惑嘲弄的模樣,可她明明已經遲到一個小時了,覺得心虛做不出來,她小心翼翼的走到服務生的身旁,詢問是否有一個可憐的女人已經等自己一個小時的時候,服務生朝她微微一笑:“當然有,而且還砸了一個杯子。”
“這個……”奈奈知道自己罪孽深重,可也只能怪首都的交通實在是堵的厲害。尤其是不限制單雙號以後,那噴涌而出的車流簡直能掩埋了所有的道路,她小氣不捨得打車的錢是不對,可是就算真打車了又怎麼樣,還不是沒辦法趕到?啥車不是堵呢?
尋找到藉口的奈奈陪着笑,隨着服務生走到包廂,在門口下意識的整理了一下頭髮,挺了挺腰,視死如歸後擡手敲門,輕輕兩下,裡面還是電話裡那個聲音,她推開門,和包廂裡的女人一打照面心就憋不住想笑。
盛世中國。
她腦子裡就這麼一句四個字蹦出來。
三十年代的旗袍款式,改良的中式小立領滾着金邊對襟紐襻,裁剪合度的腰身剛剛好襯托胸部渾圓和腰肢的窈窕,下身有桌子擋着,看不清楚,不難想象,依然是精緻到極點的打扮。
可相對於她來說,奈奈一身確實很邋遢。上身是一個t恤帽衫,下身是條牛仔褲,還有無限舒服的工作鞋,全頭全腳下來隨意的很,反而逼得對方開始反省自己是否有點驚動過頭,弄得跟第一夫人出國訪問似的。
不過尷尬只是一秒鐘,隨即那個女人就筆直的靠在椅背上,優雅的端着咖啡杯慢慢抿着,嘴角漸漸升起的微笑從容不迫顯示着內在修養。
是的,她和呂毅那個情人不同,從內而外的不同。如果說那個女人盲目追求的東西連她自己都不清楚的話,眼下這個一看就是可以和雷勁分庭抗衡的女人。
凡事喜怒不形於色,這纔是最讓人心底沒譜的。
伊麗笑笑,伸手示意奈奈坐下,咖啡杯在左手端着眯眼打量有些侷促的奈奈,此刻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看來,雷勁真的想退休了。
奈奈渾身散發的就是愜意,衣着舒適,神態溫和,連舉止都透着良家婦女的安定柔順。如果是這樣,那倒是可以理解雷勁最近失常的表現,畢竟能有一個避風灣,誰還會出去冒着暴風雨跑漁船?
伊麗矜持的看着奈奈,微微點頭示意服務生等候片刻,開口命令:“你可以選擇你想喝的。”
奈奈知道既然她能號稱是雷勁的搭檔,也必然是行事果斷下手狠毒的,那種與生俱來的陰狠氣質和雷勁怒氣勃發的時候很像很像,會瞬間壓得人喘不上來氣。
“不喝,不感興趣。”奈奈實話實說,與其在這裡吃食不下咽的山珍佳餚,還不如回去吃麻辣串來的舒坦。
伊麗輕蔑一笑:“放心,我不會下毒的。”
“當然,你不敢。”奈奈表情很鎮定。
“爲什麼你確定我不敢?”奈奈的篤定讓伊麗很不爽快,冷哼一聲,“你認爲雷勁來得及救你?你不會那麼蠢吧?”
奈奈笑的很淡:“當然來不及,但是我相信他絕對不會放過你。”
不知道爲什麼,她突然相信在雷勁心中自己是有一席之地的,她也肯定雷勁決不會饒了傷害她的人。是的,她肯定。
伊麗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一樣,揚起嘴角,“你這麼肯定?我和他合作的都是大生意,攸關續都生死的經濟來往都操縱在我的手裡,你覺得他會爲你得罪我嗎?”
奈奈呵呵一笑:“別傻了,這世界只要有人,有什麼東西是換不來的呢?”
伊麗突然眯縫了眼睛:“看來我還真小瞧你了。我以爲一個三十多歲離過婚的賣房子女郎不會有什麼真正內涵,可是你的話聽上去還挺像那麼回事。”
奈奈對她的誇獎不予置否,只是和平靜的靠在椅背上打量伊麗。
“當然,能掛上雷勁本身就應該證明你不一般了。只不過,我很好奇的是,你到底用了什麼辦法讓他和你玩了這麼久。要知道,他對逢場作戲一向沒什麼耐性的。”
奈奈皺眉,而後擺出笑臉迎人地模樣:“這個我也不知道,要不,我替你去問問他?”
開玩笑!憑什麼讓她這麼埋汰雷勁,不甘示弱的奈奈再補上一句:“不過我記得,他說過,他逢場作戲時間最長的那個就是前任情人,具體叫什麼我不太清楚了,你知道嗎?”
奈奈反諷並沒有太大的力度,聽起來更像是個小孩子賭氣時說的話。可是情敵之間的對話本來就很幼稚,越可笑越爭論,越爭論越可笑,來來往往,和幼兒園搶蘋果的孩子一樣幼稚。
伊麗懶洋洋的放下杯子:“你以爲這樣就能讓我生氣了?”
“不能,我只能讓你心裡發堵。”奈奈不耐煩的回答。一語中地。
伊麗停頓了動作,愣在原地,“你還挺了解別人心理的。”
“我不是瞭解別人心理,而是我知道看到曾經屬於自己的男人身邊又有別的女人時候的心情。”
伊麗不屑的一瞥:“你見過情敵?”
“當然。”奈奈說到此處有點難受,但是還是樂於幫助對方,因爲幫助了她就是幫助自己,感化了老虎至少可以不用承擔被毀容綁架的危險。
“啥想法?”伊麗抿口咖啡問。
“她長的沒我漂亮,所以那個死男人的眼光不怎麼樣,自己活該受罪去吧!”奈奈淡淡的說,句句屬實,句句心聲,於是惹得伊麗突然心情大好,得意掃了一眼周圍說:“挺貼切。”
奈奈緊接着說:“可這不符合你的身份。”
“什麼意思?”伊麗盯盯瞅着她等着解釋。
“當年我是人家的妻子,我可以很理直氣壯的恨小三。可你是什麼呢?”奈奈很有風度的笑着反問,一句話噎住眼前的女人——
作者有話要說:
鼓掌,終於小白奈奈和伊麗碰面了,某城想知道,你們是希望伊麗被白吐血呢,還是氣瘋了呢,還是兩個人握手言歡整雷公呢?
所有參與者,可將題號發送上來,根據選擇人數的多少某城來決定到底應該怎麼寫下去……
我頹了,睡覺去,你們慢慢選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