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會喝酒,所以就……”
“你別替他說話,剛纔那麼多人敬他酒,他有起來回敬嗎?”
“南方人和北方人,習慣確實有點不一樣。”
“不,一樣的,我們那邊也有敬酒的,但我一直都不太習慣。”梅花惶惑地解釋,卻並不能得到這位叔的理解,他只得繼續端着酒杯,要再舉上去。
舉“坐下,我叫你坐下沒聽到嗎,你聾了是不是?”
梅花剛要坐下,旁邊的小宋就在搭腔:“叔叫你坐你就坐,到底會不會做人?”
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得承受着酒席上所有人異樣的目光。
還這種時候,阿峰幫不了他,如果阿峰對他有什麼袒護,他們的關係,就算是在衆人面前公佈了。
他舉着酒杯,鼓起勇氣問:“叔,我爲剛纔的態度道歉。”
“道歉有用嗎,叫你坐下就坐下。”
他頹然地坐回位置,但臉皮底下的怒氣快要撐不住了。
林展幫着他說話,結果也被這位叔訓斥地擡不起頭來。
好不容易撐到聚會結束,他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生悶氣,小宋也留下了,她家遠,反正別墅裡還有房間,所以剛好可以擠一擠。
阿峰出去送人,客廳裡就只剩下他們兩個大眼瞪小眼。
“我覺得啊,你性格上面好像有點像小孩子。”
“嗯!”這一點他承認,畢竟這麼大年紀了,喜歡的竟然還是漫畫和小說,而且做事方面亦很幼稚,應酬的能力更是空白。
“老闆跟你能談的來嗎?他行爲做事那麼成熟,跟你估計沒什麼話說吧。”
“嗯,有時候會,畢竟喜歡的東西有很大的不同。”他只是順口接着她的話說下去,並沒有想其中的意思,再說,他現在憋了一口氣,哪裡還有心思和她對話。
“老闆喜歡什麼?你知道嗎?”
“那你又知道嗎?”梅花生氣地說,這女人到底把自己當什麼了。
“我當然知道,他喜歡吃清淡的食物,喜歡旅遊,想和心愛的人住到國外,他心情不好的時候,喜歡開着車在大街上一個人亂晃,他喜歡喝咖啡,喜歡讀財政經濟雜誌,喜歡看新聞節目……”
梅花的嘴巴越張越大,慢慢的,合不攏了。
確實,他從來沒有想過去了解過阿峰,他喜歡吃酸辣的食物,每天的餐桌上大部分都是酸辣的食品;他喜歡看綜藝節目和動畫片,每天晚上他們躺在牀上的看的也就是綜藝節目和動畫片;他喜歡喝茶,家裡面擺放了各色各樣的茶,偶爾兩個人興致起來了,就在客廳裡互相喝茶品茶,說一些不着調的話題。
從一個外人口中聽到這些話,是否就意味着阿峰曾經在她們面前抱怨過呢!
他沮喪地癱回沙發上,對眼前的女人開始刮目相看。
至少,她比他更瞭解阿峰這一點,就讓他折服得五體投地。
“你喜歡阿峰?”他直接挑明瞭問,嘴上掛着笑容。
“喜歡又如何,以前還以爲老闆是看不上我,今天才知道……”小宋不說了,她在北方人裡面長的算清秀的類型,即使阿峰喜歡女人,他也未必會看上小宋,阿峰喜歡的女人要很妖豔,眼睛要大,性格要古怪——奇怪,怎麼越說越像自己了。
“今天跟你談了一番話,我受益匪淺。”梅花的口氣酸酸的。阿峰曾經多次在他跟前提過小宋,說他是個善解人意的女孩,這讓他心裡梗了很多天。他站起身,和小宋再說了幾句,就兀自上了樓。
在他們沒回來之前,他就上牀睡覺了,第二天,然感覺到阿峰率先起牀走出房間,坐起身,望着門的方向發呆。
等他下樓的時候,別墅裡早就已經是空無一人的狀態。
他去廚房熱了熱昨晚剩下來的菜,填了填肚子。
回到房間,給阿峰打了一個電話。
“阿峰,在哪呢?”他心情不錯,至少回家的事情讓他沉浸在興奮之中。
“在車上,送人。”他的口氣不怎麼好,冷冷的,撞的人心寒。
“你心情不好?”他傻傻地問,“有什麼心事一定要跟我說,對了,今天我做清蒸魚,你回來嚐嚐我的手藝。”
“不用了。”
“哦!”事實上,他心情已經有些down下去了,“那你要吃什麼?我去買。”
“什麼都不用,晚上我不回去吃。”
“哦,那我先掛了。”
掛上電話,他整個人空虛地掛在牆壁上,像極了一個櫥窗裡的假人模特。
再過一天就要去義烏了,現在又生出這樣的事,讓他錯覺地以爲阿峰有可能改變去義烏的主意。
接下來的時間,他就再沒接到阿峰的電話,兩個人像是約好了似的在生對方的氣。
他坐在電腦前面打着文字,怒火中燒地扔掉手中的鼠標,憤怒地問自己:“我有什麼地方得罪他了嗎,要這樣對我?”
猛然間,又忽然有種豁然開朗茅塞頓開的感覺。
阿峰如果改變主意,他就自己回去唄。
呸呸呸,在想什麼,不過就是件小事,就對他沒信心了嗎?
可是,他嘆了一口氣,好像還真是沒信心。
一個人在別墅裡待到晚上,心煩氣躁地和朋友聊天,一直到晚上七八點,才聽到臥室門擰動的聲響。
他沒回頭,繼續和朋友聊天。
阿峰走到他身後,冷冷地盯着他後背。梅花正在和一個網友瞎胡鬧,言語之間盡是挑~逗和暗示。
積累了一天的怒氣終於迸發了出來,阿峰幾步衝到他跟前,直接將電腦網線拔了下來。
“你瘋了。”梅花火大地回頭,朝阿峰肩膀上打了一下。
“怎麼,在別人跟前說我們無法溝通,跟其他人倒是能溝通的很嗎!”
“誰說跟你無法溝通了?”他火大地回罵,“你神經病。”
“你再說一遍?”
“神經病。”
他肩膀上立刻中了阿峰狠狠地一拳。
梅花不甘示弱,開始和他拳腳相加地對打,兩個人從地上打到牀上,再從牀上打到地上,直到梅花的身上被揍得青一塊紫一塊才停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