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聲轟隆,暴雨傾盆而下,流月扶着冷風倉促的走着,兩人渾身溼漉漉的,衣服鞋子都已是一片泥濘,顯得格外狼狽。
今天他們又遇到了刺殺,雖然成功逃脫,但是因爲冷風受傷未愈,所以他們逃得很辛苦。
“冷風,你看,前面有人家。我們先去避避雨吧!”流月指着不遠處的一點燈光興奮道。
“嗯。”冷風虛弱的應了一聲。他已經受了很重的傷,此刻的意識已經漸漸模糊,但是爲了不讓她擔心,他一直強撐着,此刻聽到流月的話,終於支持不住暈了過去。
“冷風,冷風,你怎麼樣?”流月焦急的喊着,可是回答她的是一陣虛弱的呼吸。
強忍住欲奪眶而出的淚水,流月撐着冷風沉重的身軀,緩緩的向不遠處的燈光移動着。
“有沒有人哪?救命啊!”流月拍着小屋的木門喊道。
“來了,來了,誰啊?”一位身穿布衣的中年人問道。
“大叔,請救救我們吧!”流月懇求道。
“哎呀,發生什麼事了,來來來,快進來,進來再說。”中年人連忙幫着流月將冷風扶進屋子。
“發生什麼事了啊,這是怎麼了?”一位婦人走出來問道。
“快,去把家裡的金瘡藥拿來。”中年大叔說道。
“哦。”婦人看到受傷的冷風忙應聲道。
“姑娘,你全身都溼了,跟我進去換件衣服吧,不然會生病的。”婦人說道。
“不用了,我要留在這裡照顧他。”流月說道。
“小姑娘,你先去換衣服吧,換了衣服再來照顧他,而且,我也要幫他上藥換衣服,不然可要發燒的,那可就危險了。”中年大叔勸道。
“這……那就麻煩大叔了。”
“不麻煩,你快去換衣服吧。”中年大叔說道。
“來,小姑娘,我們去裡屋,你就先穿上我女兒的衣服吧,她一年前嫁人了,家裡還有幾件衣服,你可別嫌棄啊。”
“怎麼會呢?您和大叔已經幫了我們很多了,真是謝謝您了。”流月感激的說道。
“不用客氣,只是舉手之勞而已,你也不要這麼見外,我夫家姓崔,你叫他崔大叔,叫我崔大嬸就行了。”崔大嬸和善的說道。
“謝謝崔大嬸。”
換上衣服,將溼漉漉的頭髮解開,披散在背後,雖然穿着粗布衣衫,但是卻無法掩飾她的美麗。
“呀,姑娘你真漂亮啊。”崔大嬸驚呼道。
“漂亮?”流月疑惑道。
“是啊,姑娘,我還沒見過你這麼漂亮的姑娘呢。”崔大嬸說道。
流月淡淡的笑了笑,並不在意。
“姑娘,藥已經煎好了,放在桌子上,你餵給那位相公喝了就早點休息吧,這是我閨女的房間,平時都沒人住,你就安心在這裡住下,你也累了一天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崔大叔說道。
“謝謝崔大叔。”
端過桌子上的藥,用湯匙小心翼翼的喂冷風喝下,幫他蓋好被子,手不小心觸碰到冷風的手,卻發現他的手滾燙,心中一驚,伸手探上冷風的額頭,發現他的額頭一片滾燙,流月這才意識到冷風受的傷,加上淋了那麼多雨導致他發燒了。
流月立刻端來一盆水,將帕子浸溼,敷在冷風的額頭上,如此反覆了大半夜,冷風身上的溫度才漸漸的退了下去,而流月也因爲過度的勞累和緊張而沉沉的睡了過去。
冷
風漸漸睜開眼,伸手摸了摸頭上的帕子,然後靜靜的看着沉睡的流月,在昏迷的時候,他能感覺到有一個人很細心的照顧他,他想睜眼看看是誰,但是任憑他用盡全身的力氣,都睜不開眼,直到他傷勢減輕,沒想到睜開眼,第一個看到的人居然是她,一時間百感交集,一方面,是因爲發現她照顧他整晚而欣喜,感動,一方面則是因爲心疼她的勞累,另一方面則是因爲想到她就是惜宸公主而痛苦。
沉睡中的流月感覺有一道視線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撐起沉重的眼皮看了看,卻發現沒有任何異樣,受傷的冷風依然“沉睡”着。搖了搖頭,讓自己變得清醒一點,又探了探冷風額頭上的溫度,確定他身體的熱度已經退下去了才放下心來。
“姑娘,你醒了啊,藥煎好了,我給你端來了,你趁熱餵給這位相公喝下去吧。”崔大嬸端着藥進屋說道。
“謝謝崔大嬸。”流月接過崔大嬸手中的藥碗說道。
“不用謝,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謝什麼啊。對了,昨天太晚了,我也忘了問,你們這是出了什麼事啊?你穿着一身喜服,應該是出嫁的姑娘啊,可怎麼會跟這個受了傷的人在一起啊?”崔大嬸問道。
“這……”
“你如果不方便說就算了,我只是隨口問一問。”崔大嬸善解人意的說道。
“其實,事情是這樣的,我出身於富貴之家,我和冷風哥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可是我爹嫌冷風哥家裡太窮,硬是分開了我們,還將我許配給了鎮上一戶大戶人家做媳婦,可是那人是個無惡不作的壞蛋,冷風哥不想我一生被毀,所以就在我成親的路上將我救了出來,冷風哥也是因此而受傷。”流月咬了咬牙說道。
“原來是這樣,那你打算怎麼辦哪?”崔大嬸關心的問道。
“嗯,我喜歡冷風哥,此生非他不嫁,我想,等以後有了娃,再回去,到時候我爹就算不同意,也沒辦法了。”流月吞吞吐吐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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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爲她一個黃花大閨女,說出這麼一番話來,卻是難爲她了。
“姑娘,我支持你,一個女人如果不能嫁一個對自己好的男人,那這一輩子就毀了。”崔大嬸語重心長的說道。
“謝謝崔大嬸,我知道,我叫流月,崔大嬸你叫我流月就行了。”
“好,流月,你先喂冷風喝藥,然後就出來吃早飯,知道嗎?”
“是,謝謝崔大嬸。”
“好,那我就先出去了。”
看着崔大嬸走出去,流月輕輕地呼了口氣,總算是瞞過去了,卻不知,剛纔流月的一舉一動都被假寐的冷風看得一清二楚,包括她說謊時的嬌羞神情,讓冷風的心漲得滿滿的,嘴角不自覺的輕輕勾起。只是當流月轉身喂藥時,冷風已經收起了所有的表情。
喂完藥,流月輕輕的走了出去,冷風睜開眼,看着那扇關上的門,眼中是滿滿的深情。他知道早在那天她和他並肩作戰,並且爲他落淚的那一刻開始,她的身影就已經烙在他的心中了,但是,她是藍宸國的公主,是他唯一的兄弟的未婚妻,所以他只有壓抑自己的感情,他告訴自己,只能默默地守護她,保護她。
眼中閃過一絲黯然和傷痛,如果她不是藍宸國的公主,如果她要嫁的不是慕塵,如果……可是,這個世上沒有如果。
大街上,一位一身黑衣的英俊男子走在前面,身後跟着一位模樣清秀的少女。這兩個人正是尹凝惜和龍慕塵,昨天兩人在山道上發現了各自的包袱,
便將身上的髒衣服換下,等天晴了,便徒步向最近的城鎮趕來,由於之前發生的事,使兩人之間的關係變得有些微妙,這一路上兩人都沒怎麼說話,使得他們的速度提高了不少,剛到中午便到了距離他們最近的城池……歷城。
龍慕塵帶着尹凝惜走進了歷城最高檔的酒樓……龍鳳樓。
“這位公子,裡面請!”小二熱情的招呼道。
“這位公子,請問吃點什麼?”小二擦着桌子問道。
“隨便上點吃的,另外把這個交給你們掌櫃。”龍慕塵拿出一塊刻着冷字的玉佩交給了小二說道。
“是,公子,請稍等片刻。”小二說完便下去了。
“坐下吃吧。”龍慕塵說道。
飯菜很快就端了上來,尹凝惜端起碗慢慢的吃着,龍慕塵也動起了筷子。
不一會兒,一個微微發福的中年人快步走來。
“龍公子,您好,在下是這龍鳳樓的掌櫃,我姓陳。請問龍公子有何吩咐。”中年人小心翼翼的問道。
“展懷有沒有來過?”龍慕塵淡淡的問道。
“凌公子前天來過,但是沒見到公子,後來接到一條消息就離開了,臨走前,讓我將這封信交給公子。”陳掌櫃說着便將信從衣衫中取出交給龍慕塵。
龍慕塵接過信,看了一遍對對陳掌櫃說道:“陳掌櫃,麻煩幫我們準備兩匹馬。”
“是。”陳掌櫃應了一聲便告辭了。
“我們要去哪兒?有……有小姐的消息了嗎?”尹凝惜用手指沾着茶水在桌子上寫道。
“已經有消息了,展懷他們已經趕過去了,先吃飯吧,等馬準備好我們就過去。”龍慕塵說道。
“真的?”尹凝惜欣喜的在桌上寫道:“她沒事吧?”
“目前還不清楚,只是也受到了殺手的襲擊。”
“什麼,那有沒有受傷?”尹凝惜快速的在桌上寫着,因爲擔心和着急,字跡寫的有些亂。
“現在情況還不清楚,不過你不用擔心,我的一位朋友和惜宸公主在一起,有他在,惜宸公主一定不會有事的,先吃飯吧,不然到時候就沒體力了。”
尹凝惜雖然擔心着急,但是卻依然扒了幾口飯,因爲她知道,不吃飯是不會有精力去尋找流月的。
“龍公子,馬匹已經準備好了。”陳掌櫃說道。
“嗯。”龍慕塵淡淡的應了一聲,看了眼焦急的尹凝惜說道:“走吧。”
“嗯。”尹凝惜應聲而起,飛快的翻身上馬。
龍慕塵無奈的看着她,向陳掌櫃交代了幾句,然後跟着上了馬,等陳掌櫃將一個包袱交給了他之後,龍慕塵才策馬向尹凝惜的方向奔去。
連續趕了三個時辰的路,馬兒已經吃不消了,尹凝惜無奈的停了下來。欲速則不達的道理她懂。
“吃點東西吧,你剛纔沒吃什麼東西,有狂奔了三個時辰,現在一定餓了,不填飽肚子,待會兒怎麼有力氣趕路呢?”龍慕塵下馬遞給她一個紙袋。
尹凝惜感激的看着他,原來他都知道,而且還特意呆了食物給她。
打開紙袋,香味撲鼻而來,看着紙袋中普通卻誘人的點心,尹凝惜拿起一個遞給龍慕塵,然後才安心的吃了起來。她知道,剛纔爲了遷就她,他也幾乎什麼都沒吃。
龍慕塵接過點心,看着尹凝惜吃的有滋有味,心中一動,輕輕咬了一口,立刻覺得平日裡感覺平常的點心在這一刻竟是如此美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