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悄悄的漫步在房子的窗簾上,投下的影剛好打在顧子西的臉上,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隨即睜開明亮的眼眸環視四周。
這是哪裡?
顧子西揉着生疼的腦袋有些不明白,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在哪。這個房間空的,除了這個墊之外什麼都沒有,露在外面的肌膚有些微微發紅,是輕微的擦傷,上面還粘連着未清理的沙礫。
哦,想起來了!因爲阮晟文的惡作劇,她以爲自己中了大獎可以去度假村度假,結果沒有想到在船上碰到阮晟文之後立刻立馬上馬的船就觸礁,爲了逃命他們坐着小船一路飄,來到了這座小島上,島上有一棟別墅。
顧子西現在就在別墅裡面,這個金縷其外敗絮其中的別墅,空佔地基裡面卻什麼都沒有!
昨晚肚子餓了,就在沙灘上撿了貝殼和螃蟹,然後後來喝了點酒……
記憶中,顧子西還依稀記得她把阮晟文推到在地,她在上面,還大言不慚的說什麼生理需要!該死的酒,那該死的酒,她不應該喝酒的! Wшw▪тTk an▪¢O
對了!
顧子西環視四周,低喃,“他呢?”
阮晟文去哪裡了?
碧海藍天白雲悠悠,顧子西從來都不知道,大海可以如此的美好。
那一抹熟悉的影背對着顧子西坐在沙灘上,打着遮陽傘懶懶的曬太陽,一副悠閒似神仙的模樣。
如果可以的話,顧子西真希望阮晟文換了失憶症,把昨天晚上的事都忘掉。
“那個,早……”
顧子西看着自己的腳尖,小聲的打着招呼。
阮晟文張開眼睛,點點頭之後又閉上,繼續曬他的太陽。仿若顧子西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打個招呼已經是最大的恩賜了,所以絕不浪費口舌說半個字。
微微,顧子西有些後悔,她只是希望阮晟文得了失憶症忘掉昨晚的事就好了,可沒說徹徹底底的將他們之間的關係打回原形。
有些失落,顧子西轉過體企圖離開這裡。
“那有海鷗蛋,吃點吧。”阮晟文指了指旁邊的沙坑,眼睛都沒有睜的繼續曬太陽。
蛋?
着嘴皮子湊到沙坑的旁邊從裡面掏出三個蛋,因爲之前是埋在了沙子裡的,所以已經熟了,捧在手心裡有些微微的發燙。
顧子西捧着海鷗蛋咧嘴嘴樂道,“哪來來的?”
“找到了一個海鷗的窩,就順手掏了蛋。”阮晟文自信的笑道,“顧子西,枉你活了二十多年快三十歲了,應該還沒有吃過海鷗蛋吧。”
搖搖頭,顧子西一邊剝蛋殼一邊道,“烏龜王八蛋什麼的吃過,這海鷗蛋還真沒吃過。”
“昨晚你……”
“咳咳咳!”顧子西猛的咳嗽起來,蛋堵在喉嚨裡上不去又下不來,翻着白眼捶着口艱難的喊救命。
一巴掌拍在顧子西的後背,夾雜不清的蛋清蛋黃噴灑而出,然後顧子西解放了。擦擦嘴看着阮晟文,啞着嗓子道,“大恩不言謝……”
“昨晚的你,我很喜歡。”
阮晟文到底是阮晟文,該說的話還是會說出來,嘴角輕輕上揚。阮晟文把顧子西拉起來,幽幽道,“我知道昨天晚上你喝醉了,但是顯然喝醉的你比沒有喝醉的你顯得更加的真實,值得讓我喜歡。”
“那她呢?”
不解的回過頭看着顧子西,阮晟文不解道,“哪個她?”
抓起地上的一把砂礫,顧子西狠狠的砸在阮晟文的上,因爲他的茫然讓她很惱火!發泄完了之後,顧子西吼道,“混蛋!我說的是宋雲珠!你把女人當成什麼了,想喜歡誰就喜歡誰,想上誰就上誰!憑什麼!”
輕輕的將顧子西的拉入自己的懷抱,這樣的距離能夠傾聽到彼此的心聲,甚至在這樣的距離裡阮晟文能夠輕而易舉的感受得到顧子西的憤怒,微微的顫抖和眼淚的訴說,可的小傢伙。
這樣的舉動,着實讓人憐憫。
“傻瓜,我從來都沒有碰過宋雲珠,從來都沒有。”大手撫上顧子西的腦袋,阮晟文將下巴牴觸在她的額頭上,低喃道,“是你,是你從來都不聽我的解釋,一意孤行而據我於千里之外。”
擡起頭,顧子西瞪着眼睛不解,“什麼意思?”
“先不要管我是什麼意思,我只問你一句話,你信我說的話嗎?”阮晟文看着顧子西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楚道,“我方纔說的,你信嗎?你的信任是我和你在一起的最大動力。”
信任?
不會又是一個惡作劇吧?想到這裡,顧子西又些遲疑了,心虛的低下頭看着自己的腳尖,不敢和阮晟文的雙眸對視。
她是一個女人,她怕被傷害。
更何況,現在面前的這個男人,是已經將她傷到千瘡百孔的男人!
信任或者不信任,這都已經不是一個單方面的詞了,對顧子西來說,這是一個艱難的選擇。
“我不想把我的軟弱暴露在你的面前,所以我請求你不要再三的戳我的傷,算我請求你。”在這個荒無人煙的小島上,顧子西坦誠了自己的柔弱,她是個膽小鬼其實,擔心自己會受到傷害,所以對於阮晟文的問題,她選擇了棄權。
心疼的將顧子西摟在懷裡越發的緊密,鼻翼shunxi着她髮絲的清香,還沾染着淡淡的海藻的清新。
阮晟文抱着她,歉意道,“我其實已經知道了,對於以爲我對你的不信任,我要說抱歉。”
如果顧子西不他,怎麼可能在這麼簡單的問題面前做不了選擇?
如果顧子西不他,怎麼可能會在他的面前落淚?
如果顧子西不他,怎麼可能會這麼緊緊的抓住他?
阮晟文不自覺的收緊了自己的懷抱,因爲抓在手裡的,是最重要的……
海邊,顧子西光着腳丫子在石頭縫裡找着貝殼,那是他們晚上的晚餐。
不知道阮晟文是從哪裡找到的芭蕉葉,顧子西就將蛤蜊貝殼什麼的一股腦的裝在的裡面,甚至還意外的在石頭下面找到了一隻困在縫裡的海魚。
“哇,今天的晚餐好豐盛……”回過頭,顧子西對阮晟文說着,卻意外的得到了阮晟文的一個吻。
輕輕的落在臉頰上,帶着獎賞的意味。
不好意思的扭過頭,顧子西低下頭裝模作樣的尋找着食物,突然意外的發現,不遠處的海面上有一艘遊輪。
第一次時間,顧子西就想逃,她不要被那些人看到,她也不想回m市,不想!
可是阮晟文也看到了,只是沒有驚喜,他只是淡漠的看着那艘遊輪,道,“想要回去嗎?”
“不!我不要!”
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勇氣,顧子西丟下手裡找到的食材拽着阮晟文的手就開始狂奔,她不知道去哪,只是單純的想不被看見。
被太陽曬過的沙礫是的,顧子西不住的奔跑奔跑,沒有目的也沒有方向。最後她拽着阮晟文躲進了茂密的灌木叢,蹲在高大的樹木下面瑟瑟發抖,像是被遺棄了的小貓。這可憐的模樣讓阮晟文都不解起來,顧子西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這個樣子的?從什麼時候呢?
“在這裡,我們每天吃的只有貝殼魚,偶爾掏點海鷗蛋抓抓章魚什麼的。我們不知道房子的主人什麼時候來,或許他已經死了,把這裡的一切都給遺忘了。可是顧子西,你難道真的願意就這樣在這裡生活嗎?”
阮晟文輕輕道,“很有可能,你的一個不經意的決定,會讓你後悔一輩子。遊輪不是每天都路過這裡的,你想好了嗎?”
死死的拽住阮晟文,顧子西拼命的搖頭道,“我不想回去啊!我回去了就得報仇,可是我好累!我根本就鬥不過他們,別說顧博文了,我連顧子蕭都鬥不過!我膽小怕死,我怕有的時候一覺睡起來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我怕……”
她只是一個女人,一開始是以她一個人的力量去抵抗整個顧家,她怕。現在,顧子莘的出現讓她愈發有了牽掛,好不容易倆姐弟才見面相識的,她怕死了就真的陽相隔了。
明明都是女人,爲什麼宋雲珠每天優雅嫺熟的做着自己喜歡做的事,而她,她顧子西句非要在顧氏滾打摸黑,她也怕啊!
“可是我又不能報仇,我只要一想到顧博文殺了我的父母害的子莘顛沛流離我就氣,我恨不得殺了他!可是我沒有那個本事,沒有!所以求求你,不要回去,不要讓給別人知道我們在這裡,起碼現在不要這樣好不好?好不容易有這麼安靜的子,我想多呆幾天。”
眼眸中流露處理的,是深深的懇求,顧子西徹徹底底的拋開了長久以來戴着的冰冷麪具,把所有一切真實的自己展示出來。
這一次,顧子西是做了一個不敢面對現實的膽小鬼。
大手撫上顧子西的背,阮晟文給她安撫希望她能夠冷靜下來,隨即像是大人哄小孩子一樣,輕聲道,“嗯,我們不回去。我在這裡陪你,陪到你想要回去爲止……”
“真的?”
許久,顧子西擡起了滿是淚痕的小臉,狐疑道,“是真的?你會陪我嗎?”
“我當然會陪着你,你是我孩子的母親,陪你是理所應當的。但是我要告訴你一件事,以後不要不信任我,我絕對不會欺騙你傷害你,明白嗎?”緊緊的抱住顧子西,阮晟文堅定道,“永遠都不會了……”
顫顫巍巍的伸出小手撫摸阮晟文的臉頰,顧子西能夠確認了,確認這是真實的。真的是阮晟文在說這些話,頓時,許久以來積壓的眼淚渲泄而出。
到底,她是錯過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