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小諾和薛凱走進了桃樹林,找尋到了一個目標,這棵桃樹結滿了又紅又大的桃子,看得兩人垂涎三尺。
薛凱撩起衣袖,走到樹前,仰着頭,踮起腳,伸手去摘桃子。
倪小諾心裡確有罪惡感,雖然不是自己在摘,但也算個幫兇了吧?做賊心虛的她不安地左右張望着,生怕有人出來。
薛凱帶着得意的笑容,兩隻手都拿滿了桃子,索性全部遞給倪小諾,“拿着!”隨後又繼續摘其他的桃子。
“那個……你別摘太多了啊!已經夠了!”倪小諾皺着眉,撅着嘴嘟嚷着,兩隻小手拿着四個桃子,已經拿不下了。
薛凱又摘了四個,轉過頭,看了看倪小諾的手,便皺起了眉頭,思索幾秒之後,他突然有了主意,一臉壞笑地說道:“你守在這兒,我去那邊找個袋子來裝!”
倪小諾好奇地往他所說的“那邊”望去,原來竟是別人家的柴房!偷了人家的果子不說,還要去別人家裡拿“作案工具”?這個薛凱也太大膽了吧!
“還是算了吧!夠吃了!你去別人家會被發現的!”倪小諾真是快應付不了這少爺了,怎麼這麼多鬼主意!
薛凱輕蔑地眯起眼睛看了看倪小諾,鼻子裡不屑地哼笑了一聲,然後把桃子放在地上,轉身朝柴房走去。
薛凱躡手躡腳地走到柴房,前後打探了一下,確定沒有人在,便又大大方方地走進去。柴房裡堆滿了雜物,兩堆裝滿木柴的蛇皮口袋靠在牆角。
一見這蛇皮口袋,薛凱頓時兩眼發光,歡喜地走上前,用力提起口袋,將裡面的木柴給倒了出來,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
拿着手中的袋子,抖了幾下,灰塵四處亂竄,薛凱皺起了眉頭,轉身朝門外走去,誰知,正好撞上進門的人。
“你是誰?”來者是一個60多歲的老頭,花白的平頭,鬍子拉碴,穿着破舊的藍布上衣,粗麻長褲,聲音蒼老而沙啞,帶着一絲驚詫。
“我……就是一過路的。”薛凱迅速背起雙手,將蛇皮口袋藏在身後,支支吾吾地回答着。
“過路的?來我家柴房幹什麼?”老者狐疑地盯着他。
“我……想尿尿!找廁所呢!嘿嘿!還以爲這兒是廁所呢!原來不是啊?不好意思啊!”薛凱自以爲找了個很好的藉口,一邊憨厚地笑着,想博取老者的信任,一邊慢慢側過身體朝門口移動着。
“你拿我的袋子幹嘛?”老者看了看地上的木柴,又看到了薛凱背後露出的蛇皮口袋一角,眼神越發犀利和懷疑。
“袋子?這個啊?”見被他發現了,薛凱只得拿出袋子,裝傻般笑着說,“嘿嘿!我這不想上大號嘛!沒帶紙!就想拿這個湊合着用!謝了啊,我真很急!先走了啊!”
說着,薛凱立馬大步邁出門,腳出去了,脖子停在了半空,原來衣領被人給狠狠拽住了。
“站住!我看你是小偷吧!”老者冷笑着,“自打我們家桃子熟了後,不少人自稱是過路的,卻是來這兒偷桃子!可別人是偷偷摸摸地摘呀!你倒好,偷到我家來了啊?”
“哎!哎!別動手呀你!放手!我還你還不成嗎?”
薛凱跟老者拉扯着,見這老者力氣還挺大,他只得伸出手中的袋子,嚷嚷着要還給他。
老者這才鬆開手,伸手去拿袋子,誰知,剛一鬆手,薛凱就腳底抹油般“刺溜”開跑了!
“哈哈!想抓我!再練練吧!”薛凱跑了十幾米遠,見老者沒追上來,轉過身得意地朝站在原地的老者揮舞着手中的口袋。
只見老者面色鐵青,快步走到前院,幾秒鐘之後,牽着一隻齜牙咧齒的大黃狗出來了。
大黃狗面目兇狠,長長的舌頭,呼哧呼哧吐着熱氣,還流着哈喇子,脖子上繫着小拇指般粗細的鐵鏈子,鏈子的另一頭拽在老者手裡。
“不是吧?開個玩笑而已!何必這麼認真呢?”薛凱見狀,嚇得直冒冷汗,緊盯着老者手中的鐵鏈,彎下腰,腳步緩緩向後挪動着。
老者露出捉摸不透的笑容,掏出衣袋裡的煙,不緊不慢地點着了,吐了一口煙。隨後,手竟然鬆開了鐵鏈,似乎要欣賞一場好戲般地蹲了下來。
“汪汪汪!”大黃狗兇狠地咆哮着,張着大嘴朝薛凱奔來。
“靠!玩真的!”薛凱嚇得拔腿就跑。
他可是堂堂薛家大少爺!被誰咬也不能被狗咬呀!要是傳出去,薛家大少爺偷桃子被狗咬了,他乾脆買塊豆腐撞死算了!
所幸薛凱是練舞之人,速度很快,他沿着原路竄入了桃林,卻發現這是一條錯誤的出路。
因爲桃樹太矮了,根本無法直起身子快速跑動,等他反應到這一點時,已經晚了。他來不及剎住腳,被兩旁交錯的桃樹枝拍打在臉上和身上,衣服也被掛住了,眼看後面的猛獸就要撲過來,他乾脆脫掉外套,彎下腰,用袋子頂在頭上往前跑着。
倪小諾聽見狗叫聲,擡起頭定睛一看,不遠處,薛凱正面目猙獰地向她狂奔而來,身後傳來陣陣咆哮。
遭了!一定是這個少爺偷東西被人發現了!農家大院一般都有養狗的!這下怎麼辦!
“跑!跑!追來了!”薛凱揮舞着袋子地朝倪小諾大喊着。
倪小諾慌忙抱起桃子,往回跑,誰知竟有兩條小路,倪小諾顧不得選擇,朝來時那條路奔去。
薛凱卻朝倪小諾相反的那條小路跑去了,倪小諾扭過頭看見他狼狽不堪地逃着,那條兇惡的大黃狗緊追其後。
忽然心裡涌起一絲感動,這個惡少,關鍵時刻還知道保護女生呢,沒往自己這邊引。
感動之餘,她也看到了大黃狗身後那根幾米長的鐵鏈子,頓時有了主意。
薛凱逃得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心裡直罵:媽的!要不是怕跑出去了被總監他們看到,丟臉!我纔不會跑到這條路來呢!這下怎麼辦,該往哪兒跑啊?
正在這時,卻聽見身後的大黃狗發出幾聲嗚鳴,那鐵鏈拖動的聲音似乎也停止了。
薛凱沒敢停下腳步,轉過頭瞄了一眼,發現倪小諾正用手裡的桃子扔向大黃狗,個個砸中它的狗頭。
這小妞是要幹嘛?用桃子砸狗就能嚇退它麼?太天真了!
大黃狗氣急敗壞地調轉了方向,朝倪小諾奔過去了。
倪小諾似乎早
有準備似的,迅速朝樹林裡跑去,奇怪的是,她跑的方向怎麼像是在兜圈子?
大黃狗可管不了這麼多,緊盯着眼前的目標拼命追趕,七拐八拐的,圍着樹杆繞來繞去。
終於,在拐過幾株樹枝交錯的桃樹時,鐵鏈被纏繞得分不開來,大黃狗脖子上一緊,被鐵鏈勒得無法前行,四條腿不停刨着泥土,不死心地嗚嗚直叫。
倪小諾彎着腰,兩手撐着膝蓋,不停地喘氣。這次露營還沒開場,就有了如此驚險刺激的暖身了。
看着倪小諾竟然擺平了大黃狗,薛凱忍不住想笑,這小妞有意思!還有點腦子呀!
兩個人不言而笑地走出桃林,只見於一南已經帶來了修車的師傅,把車子拖出了泥潭,師傅正用千斤頂升高了底盤檢修着。
於一南一見這兩人灰頭土臉,滿頭大汗的樣子,頓時皺起了眉頭,“你們去哪兒了?周圍都找不着人!我還正準備打電話給姜總呢!”
見薛凱還只穿着短袖,外套也不知道哪兒去了,手腳上都是泥土和劃痕,如此狼狽的樣子,於一南又忍俊不禁地問道:“摔泥坑了?還是掉茅廁了?”
“南哥,我們……唔……”倪小諾剛要解釋剛纔發生的一切,卻被一雙滿是污泥的手給緊緊捂住,斜眼一瞥,又是這個惡少薛凱!
薛凱朝着於一南皮笑肉不笑,鬼靈精怪的大眼睛此刻扮作無辜狀,“我們去那邊的田地裡散步!透氣!路太窄!不小心掉田裡了。”
隨即又狠狠瞪了倪小諾一眼,那眼神的意思是:你敢把剛纔的事說出去,你就死定了!
手鬆開後,倪小諾趕緊吐了吐口水,用手擦着嘴,無比嫌惡地瞪着薛凱,不說就不說嘛!別用那髒手捂人家嘴!
於一南雙手交叉抱於胸前,若有所思,看這兩個人的反應,似有蹊蹺呀!肯定有什麼事情瞞着自己,他們兩個之間還有了秘密?
“以後去哪兒都要跟我說一聲!我們是一個團隊!”於一南臉上掠過一絲不悅,冷冷地說道。
倪小諾有點詫異地望着於一南,他這生得是哪門子的氣啊?你自己跑去找修車的了,怎麼通知啊!況且那種突然狀況,不是每個人都能意想得到的!
“好了!沒事!就是被石頭卡住了,底盤劃了幾道,可以跑,之後回去再去保養下吧!”師傅朝於一南喊着。
於一南皺着的眉頭微微撫平,謝過了師傅,付了錢,默默打開車門上了車。
“切!我就說嘛!哪有那麼嬌貴!我那寶馬Z4還不是一樣磕磕碰碰的!照樣開!”薛凱嗤笑着,朝副駕走去。
倪小諾一邊鄙視着薛凱,一邊又爲於一南剛纔的態度,感到一絲不安。
重新坐上了車,再次出發,於一南開得小心翼翼的,生怕再次擦傷愛車。
不遠處,“勇闖五龍潭”的隊旗高高飄揚着,大隊人馬都朝他們這個方向行注目禮。
戴着藍色帽子的姜總,此刻脫下了帽子,大光頭頂着正午的陽光,閃閃發亮,他拿起了喇叭,帶着笑意大聲喊着:“暮光隊!暮光隊!目的地還沒到,你們就先放單去打怪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