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拉好可愛 005
“是那裡麼?”
拉拉神色嚴肅的叼着菸斗,蹲在草叢裡,看上去十分滑稽。
杜燕几乎是靠在她的肩膀上,身上忽然傳來一陣陣莫名的痛覺,一陣如火燒般,一會又如寒冰般陰冷,一波接這一波,疼的越來越厲害……
“恩……”他實在沒力氣多說什麼了。
“這樣啊……”拉拉叼着菸斗,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濃烈的血腥味,讓她皺起了眉頭。
“不好拉,不好拉!那個妖物從牢裡逃跑了!”不遠處,一個舉着火把的大漢慌慌張張的跑過來,頓時驚醒了原本昏昏沉沉的幾個人。
幾個大漢一哆嗦,警惕的站起身子。黝黑的臉上帶着掩不住的驚慌。
“跑了?怎麼跑了?跑哪去了,快去抓回來啊!”一個大漢神色驚慌的大喊着。
“對啊!如果她就是殺人的怪物,那我們豈不都要死了?”
“快把她抓回來!大家分頭去找,快點!”
……
“該死的!”
拉拉猛的一跺腳,說什麼怪物。她們可是神聖的精靈族,不僅能穿越時空,就連魔法也是信手拈來,何曾被人如此侮辱過!
“什麼聲音,什麼人在那?”離得最近的一個高瘦男子,靠過來。拉拉看着他滿臉麻子,下巴處還有一點黑色的痣,上面還非常可笑的長了一根黑毛,飄啊飄的……
躲在草叢裡的拉拉和他只有一米的距離,看着他那張“帥氣”的臉,想笑,愣是憋在嗓子眼。臉頰紅撲撲的,最後還是沒忍住!
一陣鬨堂大笑在草叢裡爆發出來,頓時,炸開了鍋。
“在……這,大家快過來!那妖物在這!”滿臉麻子的男子聽到聲響,把火把向草叢裡一伸,照出拉拉獨特的臉,聲音的向身後的同伴喊道。
“大家快過來,妖物在這!”附近的人一個傳一個,很快十幾個人便在拉拉周圍圍了個圈子。
杜燕聽到衆多腳步聲,心中暗叫不妙。但身上一波接着一波的痛覺讓他渾身無力,甚至睜不開眼。
可惡!杜燕用手抓住拉拉的衣領,盡力不讓自己掉下去,他可是神射手杜燕,怎麼能在這種時候倒下!
真丟人!在最後,他的腦海裡閃過這三個字,頓時,雙眼一黑,杜燕只覺得雙手的力量正在快速的流逝,耗盡……
緊接着,他整個人彷彿離樹的秋葉,向地面墜去。
“快看啊!那是什麼?好像在發光!”一個男子指着拉拉身後的一小塊地方大叫。
離得近的幾個人紛紛後退了幾步,謹慎的看着那抹光,一臉驚訝。
拉拉回過頭,臉色難得的嚴肅起來!不好,變小藥要失效,杜燕要變回來了!
怎麼辦,怎麼辦!無數個聲音在拉拉心底響起,心裡難得的煩躁不安!一下子沒了主意。只見杜燕身上的光芒越來越盛……
好疼!杜燕感覺他渾身的骨骼都在咯咯作響,這樣劇烈的痛,彷彿要被它拉入地獄一般的痛是從來沒有過的。汗從額頭滲出,背脊卻冷得滲人。
究竟要疼到什麼時候……杜燕心底煩躁無比,拉拉的臉一閃而過。雙手握成拳頭,關節處隱隱發白。
可惡!指甲一點點插-進掌心,血順着掌紋流下來,身上的衣服是拉拉在他變小的時候給他的,此刻正隨着他逐漸變大的身體,調整着大小。
許久,身上的痛覺一點點隱退,杜燕禁不住深呼吸了幾次,的雙手和雙腳一點點有了知覺。
“是個人!”有個人在他頭上喊道。
“什麼人,分明是個妖物,把他倆一起抓回去關起來!”另一個人聲音,卻故作強硬的喊道。
“抓回去,帶到阿婆那!交給阿婆處置!”一個似乎有些分量的人,沉聲說道。
頓時,所有人都沒了異議。
幾雙手架起他,他轉過頭,看到拉拉也被人駕着走在後面,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
看來逃走是不可能了,只好再想其他的辦法!
所有人走後,黑暗的森林裡,一個人頭從草叢中伸了出來,凌亂的黑色長髮遮住了黑亮的雙眼,深紫色衣衫髒亂無比。看着人羣一點點遠去,她小步快跑到那個案發的院子,頭也不回的跑進屋子。
“阿婆說,直接把他們帶去森林中的平地燒掉,以免再生禍端。”拉拉和杜燕還沒被送進屋,一箇中年婦女剛好從屋子裡跑出來,對着駕着他們的幾個大漢說道。說完還一臉驚慌了瞥了他倆一眼。
“是!”幾個大漢似乎對那個阿婆十分敬重,二話沒說駕着兩個人就改變了方向。
“等等!”杜燕大喊一聲,俊秀的臉上少了以往溫和的笑,反而帶了幾分陰冷的嚴肅。“帶我去見阿婆!我有話要和她說!”
“不要聽這妖物亂說,快去燒了她,小心她再來殘害我們的族人!”中年婦女一臉憤恨,看着杜燕的眼裡閃過濃烈的殺意。
“你們有何證據證明我們就是殘害你們族人的妖物?”杜燕狹長的黑眸鎖住婦女的臉,渾身散發着危險的氣息,驚得婦女一哆嗦,愣在原地不敢回話。
“就憑她的金髮碧眼!”
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婦女身後傳來,婦女呆滯的側過身子,給老人讓路。老人已經念過七旬,佝僂着身子,皺紋密佈的雙眼帶着滄桑和智慧。
“金髮碧眼,還會妖法。不是妖怪是什麼?”老婆子濃烈的恨意讓杜燕有些意外,看來村子裡死的人應該比他想的還要多。
“你們是先知族的族人把!世界上金髮碧眼不止她一個人,而且,金髮碧眼也不僅僅代表妖物,我想還應該有其他的解釋。”杜燕眸光微斂,聲音沉穩而自信,“我是杜燕,腰牌在我的腰帶上繫着,可以證明我的身份。江湖上的人都叫我神射手杜燕。我猜你們就是在二十年前突然銷聲匿跡的先知族把!”
阿婆拄着柺棍走上前,深沉的雙瞳看了他一眼,手一揮。杜燕身旁的兩個大漢便會意,開始在他身上搜尋那塊腰牌。
“只是一塊腰牌,我憑什麼相信你?”暗啞的嗓音帶着經年滄桑,阿婆與杜燕對峙,兩方互不相讓。
“在我看,你們現在應該已經走入絕境了!被不知名的東西接連殺掉幾個村民,已經人心惶惶到只要是可疑的人物全部殺掉的地步了麼?”
杜燕風輕雲淡的說着,其實心底已經有幾分,不過他身旁的幾個大漢此時的雙手已經的幾乎握不住他的胳膊。這讓他又有了幾分信心。
阿婆眼中閃過一抹陰戾之色,聲音低沉:“你究竟要說什麼?”
“我們可以成爲你們的同伴!”杜燕神色自若,俊秀的五官揚起一抹溫和的笑“我的同伴是精靈國巫女。她的魔法你們剛纔也見識過了,我想對於現在的你們,這樣的幫手是再好不過的了,不是麼?”
阿婆目光一沉,看着杜燕陷入了沉思。她看着手中的腰牌,蒼老的手彷彿枯樹枝一般乾涸曲折。
“如果你不相信我,那就殺了我們兩個。反正已經死了這麼多人,也不多我們兩個人的血。只不過……”杜燕聲音一頓,俊秀的五官變的有些迷離“等‘那個’再回來,就不知還會有多少無辜村民丟掉性命。”
握着腰牌的手微微着,恍惚間,阿婆那盛滿滄桑的雙眼閃過幾絲疲憊神色。她看了一眼杜燕,轉過身子一步一步的向大堂走去。
走了大約兩米的距離,佝僂的身子忽然停在了原地。
她轉過身,看着杜燕許久,緩緩道:“帶她們兩個進來。”
杜燕嘴角一揚,波瀾不驚。其實仔細想想他的建議也完全是替他們考慮,如果他們一意孤行,真的要處決他們兩個,到時候那個惡魔不知會做出什麼出乎意料的事情來……
不過回想起來,拉拉從剛纔開始就開始很安靜,難道是被嚇怕了?怎麼可能?杜燕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那個折磨人的巫女怎麼會被嚇倒,應該是她把別人嚇倒纔對。杜燕一臉稀奇的轉過頭,卻剛好瞥見呆在原地的拉拉。
拉拉全神貫注的看着眼前那變了一個人的杜燕,直到他一臉奇怪的回頭看她的時候,她才驀然回過神,狠狠的瞪了回去。
心臟還在跳撲通撲通的,呼吸也有些不舒暢。她神色怪異的跟在杜燕身後,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似乎想讓自己那異常吵鬧的心臟安靜下來。但似乎沒什麼效果。
巫女學校從沒教過怎樣讓心臟安靜下來的魔法,難道是生病了?可是她好像也沒什麼不舒服……拉拉煩躁的甩甩頭,想要驅除腦海裡奇怪的想法,誰知就這麼一個動作。她剛擡起的腳就被前面膽階狠狠絆住,整個身子向前面倒過去。
“啊!”拉拉尖叫着閉上眼,預料中的痛覺沒有傳來,身上竟然異常的溫暖。
“你沒事吧?”拉拉一擡頭,剛好對上杜燕溫柔的眼神關心的看着他。她剛想說什麼。杜燕便把手放到她的額頭,一臉難以置信的模樣,“你不會是發燒了吧,身上怎麼這麼熱?已經嚴重到看不清路的地步了?”
“不是啦!”拉拉惱羞成怒,紅着臉打掉他放在額頭的手,氣呼呼的頭也不回的走到他的前面。
“哎呀哎呀,什麼時候見過巫女生病的,我真是變笨了……”被落在後面的杜燕一臉白癡的表情拍拍自己的腦門,說出的話讓拉拉想都沒想,轉過身就衝着他的臉上狠揍一拳。
杜燕嚎着向前走着,拉拉卻好像在轉身的一瞬間,看到了他嘴角揚起的一抹溫柔的笑。
身前的杜燕修長挺拔,剛纔那一撞,她才發現他的懷抱竟然這麼寬闊溫暖,足以替她擋住所有寒風暴雨。也許,就這樣一直跟在他的身後,纏着他……似乎也不錯。
不如干脆娶了他算了!一切問題不都解決了?
反正她也喝過他的杯子了,如果他敢反悔。嘻嘻,拉拉又恢復了一臉邪惡的笑,盯着身前的杜燕,心底在一瞬間閃過無數種折磨人的方法。
熟悉的大堂,阿婆位居上座,杜燕和拉拉坐在左面兩個座位,身旁被幾個身高強壯的大漢圍着,對面是幾個中年男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倆的身上。
杜燕神色淡然,嘴角嗜着一抹淡淡的笑,滿臉溫和和自信。相比之下拉拉倒是有些緊張了,湛藍的雙眸低垂,目光看着地上,金色頭髮蓋住臉頰,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
“我們現在需要幫手,但並不代表我就會完全相信你們。我們先知族幾十年的光榮不是白來的,如果你們有什麼奇怪的行爲,就別怪我不留情。”阿婆的聲音陰狠無情,杜燕心裡也不由得一寒,先知族的團結他是知道的。
但沒想到會如此排斥外人。
杜燕點點頭。
“二十年前,我們族裡出現了一名有史以來最出色的先知聖女。”阿婆的眼神迷離而悠遠,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沉默了下來。回想着那段曾經。
“她的名字叫做天詔。她是我們曾有過所有的先知聖女中最具天分的一名。而她的每一個預言,都精準無比從未出現過絲毫差池。天詔是我們的驕傲,她不但極具天賦,而且姿色過人,氣質高雅。那段時間,是我們先知族最輝煌的一段。但……”
阿婆的聲音停頓了一下,原本充滿光芒的瞳孔一下子暗了下去。“一切都毀在那個男人的手上……那個異族男人,他金髮碧眼,不知什麼時候和天詔認識。天詔不可自拔的陷了進去,爲了那個男人幾乎放棄了一切。”
阿婆的聲音帶着憤怒,仇恨,還有幾分無奈。
愛情的腳步,比狂風更猛烈,比暴雨更洶涌。誰能擋住它的步伐?
明知是地獄,只要擁有另一半,便可以毅然同歸。愛情是一劑毒藥,嚐了便再也忘不掉。
“先知聖女必須一生純潔,失去純潔奠女將會被烈火燒死,處以極刑。而天詔卻爲了他放棄了貞潔,而我作爲族中長老必須執行先人留下的規定。我們燒死了那個男人把他埋在亂墳崗,天詔卻在同一天不知所蹤。”
“一年後,有人發現那男人的墳被扒開,裡面的屍首獨獨少了頭顱……”阿婆的身子微微一顫,屋子裡的幾個婦女禁不住恐懼,已經開始低聲抽噎。
“過了一個月,天詔回來了……她抱着兩個孩子,哭着求我收留他們。我答應了。”阿婆淡淡的說着,臉上的皺紋有些。
“不過**她自己走上火刑臺!爲洗脫罪名獻出生命。她毫不猶豫的答應了……第二天,執行火刑的時候,黑煙漫天,她的笑聲傳遍整個族落,還有她人生的最後一個預言。那天出生的一名嬰兒,同天夭折。”
“那個預言是?”拉拉迫不及待的脫口而出,杜燕目光深邃的看着阿婆,似乎也想要一個答案。
“十五年後,當找到頭顱之時,先知族將血流成河!”
這個預言在村民們心中的分量是不容置疑的。所有人眼神凝重,陷入沉思。拉拉和杜燕只覺得屋子裡的空氣變得凝重了許多,不敢多言。
“當時的我們無法確定那個預言是不是真的,但天詔的預言從未出過差錯,我們防範於未然只好隱姓埋名,歸隱山林。”蒼老的臉上帶着不易察覺的疲憊,看來他們這麼多年來爲了四處躲避廢了不少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