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上一件厚實的衣服,抱着哆啦A夢走出房間。只有用盡全力將哆啦A夢抱在懷裡,我的身子才能抖得不那麼厲害。
我不想讓媽媽看到我這個樣子,更不想讓他們以爲我真的生病了然後堂而皇之地把我送到醫院。
我媽剛做完午飯,正好端了一盤菜從廚房出來。那個人則懶懶散散地靠在我家餐椅上,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
還是一樣的眼神,若無其事但就是不懷好意的眼神。
真不明白我那個精明犀利人稱鐵娘子的親孃怎麼會看不出他是個什麼貨色。
難道這就是愛情?
“龍四,吃完飯再去學校。”媽媽奇怪地說,“你上學抱個那玩藝兒幹嗎?”
“同學後悔了,叫我帶去還她。”我說完就急忙忙往門邊走去。
“吃飯啊!”媽媽過來拖住我說,“這麼熱的天,你套個外套做什麼?”我不理她,繼續往外走。因爲我怕我一說話,眼淚就會掉下來。或者,我又會控制不了地發瘋,然後再一次被他們摁倒在地用一管鎮定劑敷衍了事。
媽媽見我不說話又拼命地想轉身背對着她,只好放開我嘆息:“你這個孩子又在彆扭什麼了?”
我的喉嚨好疼,嘴巴也發不出聲音。
沒有人知道我的悲傷。大概,也沒有人在乎。
“吃完飯,我開車送你去學校吧。”我完全沒想到的是,他居然這樣說!
我一下子轉過身,死死地盯着他。而他的臉上沒有任何驚慌的表情,好像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如果眼神真的能作爲武器,我想我已經將我有生以來最憤怒的目光都化作最堅硬的利箭,將他那張小白臉戳個稀巴爛了!
“小臉紅的,”他明明曉得我會瘋掉,還是不知廉恥地揭露我出賣自己情感的臉色,接着,他裝得毫不在意,卻明明是早有圖謀地說:
“我們的事,我想也應該要告訴龍四了吧。”
他說完這些,笑眯眯地,期待地看着我媽媽。
媽媽一下子有些慌張起來,她顯然沒做好準備。
我不關心任何事。
因爲明明她就站在我的身邊,我卻感覺她離我有一個太陽系那麼遠。
自從這個男人出現之後,我早就被她拋在腦後,距離越來越遠,令我撒嬌不得求救不能。
“我想她遲早是要知道的,第一個祝福我們的人,難道不應該是她纔對嗎?”
我真希望我耳朵聾了,能躲過接下來的一番話,但我還是聽到了來自於他的宣告:“我和你媽媽,就要結婚了。”
我不去看他那一臉小人得志的樣子,只是一直看着媽媽。她沒有否認,臉上卻像少女一般浮起淡淡的羞澀。
我的腦子開始火速思考:如何讓一輛車在行進的過程中發生意外。
我說過我不喜歡災難。
但是我卻從未這樣強烈地希望,能發生這樣一場轟轟烈烈的事故讓這個賤人屍骨無存。
如果完成這個艱鉅任務,需要我的無條件配合。
相信我,我十二萬分的願意與他同歸於盡!
只是張光定,你會不會懷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