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的話音落下一會功夫,只見一名睡眼朦朧,一臉剛睡醒模樣的童子一溜小跑的過來,向着須菩提道:“老祖有什麼吩咐?”
須菩提看到那童兒的模樣不禁笑道:“你這刁鑽的童兒,又趁老道坐關的時候睡懶覺了。”
童兒並不怕須菩提,只是嘿嘿一笑,顯得十分的可愛靈動。
顯然須菩提也沒有責怪這童兒的意思,所以見到那童兒直笑則是道:“山門外有你一位師兄前來,你前去將其迎來見爲師。”
童兒先是愣了一下,看了須菩提一眼,似乎想要確認一下須菩提所說的話是不是真的,畢竟自從當年須菩提收下齊天大聖之後便從來沒有再收過弟子,可是現在須菩提突然之間說在山門外有一個弟子前來,那童兒如何不感到驚訝。
須菩提看到童兒那副模樣不禁笑着向着呆在那裡的童子揮了揮手,當即那童兒的身影消失在原地,等到那童兒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原來自己這時已經是到了山門外。
對於須菩提老祖的神通,童兒自然是十分的清楚,所以對於自己眨眼之間便被須菩提給送到了山門外一點都沒有感到驚訝,而是打起精神四下張望起來,看一下那位有幸被須菩提給收歸門下的人究竟是一位什麼樣的人物。
當年就是在後來闖下了偌大的名頭的齊天大聖孫悟空也是被他給迎進山門之中的,所以說別看這童子一副小孩子的模樣,可是絕對是活了好長的歲月的怪物級的存在。
就在童兒等的有些不耐煩的時候,陸啓文的身影出現在童兒的眼中。
陸啓文落下身形,遠遠地看到一座道觀模樣的存在,看到那道觀的瞬間,陸啓文心中便涌起一個念頭來,這就是須菩提老祖地道場。
深吸一口氣,陸啓文徒步走進,臉上露出虔誠的神色。
一名身着青衣的童子出現在陸啓文的面前向着陸啓文道:“這位道友,前方乃是靈臺方寸山,不知你……”
陸啓文看了那童子一眼道:“不錯,在下正是前來求見恩師須菩提老祖的,不知童子你……”
雖然猜到陸啓文很有可能就是須菩提老祖口中的那位弟子,可是童子也不敢肯定,現在聽陸啓文這麼一說便確定了陸啓文的身份,所以童兒點了點頭道:“原來你便是老祖讓我在這裡等候的人,你這就隨我前來吧。”
陸啓文對於童子的話沒有感到驚訝,觀世音菩薩都能夠事先推算到自己前去拜見他,更何況是須菩提老祖這樣的存在,如果說自己前來求見,而須菩提老祖卻不知道的話,那絕對是騙人的。
跟在童兒的身後進入到那掩映在濃郁的靈氣之中地道觀,陸啓文首先看到的則是一方奇異的世界,進入到道觀之中好像進入到了另外一處洞天一般。
陸啓文很清楚這裡應該就是獨屬於須菩提的洞天福地,三顆懸掛在高天之上的巨大無比的太古星辰投射下星辰精華使得整個空間之中充滿了靈氣,絲毫不比陸啓文那逍遙洞天之中的靈氣差。
常人在其中修行一年的時間恐怕抵得上在外界修行百年,難怪當年孫悟空不過是修行不到十年的時間便能夠有那麼一身厲害的修爲,一方面是因爲他乃是天生靈猴之身,非尋常人可比,但是另外一方面這裡的純淨而濃厚的星辰精華也功不可沒。
陸啓文心情平靜下來,放開了全身的毛孔去吸收周圍的星辰精華,當那星辰精華進入到陸啓文的體內的時候,陸啓文只覺得通體舒暢。
一座顯得古樸而又大氣的大殿出現在陸啓文的面前,在大殿前一方大鼎之中飄出如同雲霧一般的檀木香,雲霧繚繞,襯托的整個大殿猶如仙境一般。
陸啓文通過那打開的大門向着裡面看去,正好看到一位道人正盤膝背對着門口坐在那裡。
看到那背影的時候,陸啓文心中一顫,或許說當初拜須菩提爲師的時候陸啓文並沒有十分的誠意,可是經過這麼長時間,陸啓文內心深處已經是完全將須菩提看作了自己的師尊,因此見到須菩提的背影的時候,陸啓文身子顫動了一下,突然之間疾走幾步,猛地跪在大殿之外顫聲道:“弟子陸啓文叩見恩師。”
這時那童兒已經悄然退下,整個大殿之中便只剩下陸啓文與須菩提兩人。
陸啓文靜靜的跪在那裡,須菩提不開口說話,陸啓文自然不敢輕動一下。
過了有好大一會的功夫,盤坐在那裡彷彿睡着了一般的須菩提緩緩地睜開雙眼道:“起來說話吧。”
陸啓文這纔算是緩緩地擡起頭來,口中道:“多謝師尊。”
這時須菩提也轉過身來,盤坐在蒲團之上,見到陸啓文還跪在那裡,須菩提向着陸啓文面前點了一下,一方蒲團出現在陸啓文的面前。
陸啓文見到須菩提的舉動便知道須菩提的用意,所以起身坐在須菩提的對面。
須菩提看了陸啓文一眼淡淡地道:“你來尋爲師可有什麼事情。”
陸啓文深吸一口氣道:“回稟師尊,弟子此次前來的確是有事情相求於師尊,只是……”
須菩提看了陸啓文一眼道:“不用婆婆媽媽的,只要爲師能夠做到的,便一定會幫你;若是爲師做不到的,你怎麼求爲師都不會幫你的”
陸啓文道:“弟子想要求師尊能夠幫弟子去天之涯取來一些弱水。”
須菩提的眉頭微微地一挑,看了陸啓文一眼道:“你尋那弱水有何用,是誰指點你前來尋爲師的。”
陸啓文沒有想到須菩提從自己的話之中竟然聽得出是有人指點自己前來求他的,不過陸啓文也沒有打算隱瞞的意思。於是便將事情的原委給須菩提講了一遍。
須菩提看了陸啓文一眼道:“爲何不直接前來尋爲師反而去麻煩觀音尊者?”
陸啓文連忙道:“弟子是不想驚動您老人家,沒想到最後還是要請師尊親自走一遭。”
須菩提點了點頭道:“也罷,既然如此爲師便帶你走上一遭天之涯吧。”
陸啓文沒有想到須菩提竟然如此的好說話,聽了須菩提的話,陸啓文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反應了過來連忙向着須菩提叩首道:“弟子謝過師尊。”
須菩提站起身來,伸手向着陸啓文揮了揮手,陸啓文的身體不由自主的便立了起來,須菩提道:“我們這就去天之涯。”
話音落下,陸啓文只覺得眼前的景色一變,自己已經和須菩提出現在白雲縹緲之間。
如今陸啓文都已經是仙人的修爲,可是就算是如此,陸啓文便毫無察覺地被須菩提給帶到了高空之上,可見兩人之間的差距有多麼的大。
陸啓文感受到他們一直在向上升,看着下方的景物變得越來越小,最後直到什麼都看不到,可是儘管如此陸啓文也察覺到這個時候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傳說中天有九層,人們常說九天,陸啓文也不知道天到底有多少層,可是在須菩提的護持下,陸啓文和須菩提一起穿過無數的罡風,猛然之間眼前景色一變,周圍灰濛濛的一片。一條翻滾不休的大河奔流不息,那大河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產生,也不知道是流向何方,但是那河流經過的地方,空間都產生波動漣漪,可見那河水是多麼的厲害。
陸啓文訝異地看着面前漫無邊際的大河,擡頭看了須菩提一眼疑惑地道:“師尊,難道說這裡便是天之涯了嗎?”
須菩提點頭道:“不錯,這裡便是傳說中的天之盡頭,乃是無窮弱水的發源地。”
陸啓文指着面前的無邊的大河道:“這河水便是弱水?”
須菩提點了點頭,陸啓文聽了不禁向前邁出一步,伸手去觸摸那弱水。
不過須菩提伸手將陸啓文給捲了回來,衝着驚魂未定的陸啓文道:“你不要命了嗎,這可是蝕骨的弱水,莫說你是仙體,就算是大羅仙體落入到弱水之中也是一樣的難逃劫數。”
陸啓文看着那滾滾流去的弱水不禁心中一陣的後怕。
看到陸啓文那副後怕的模樣,須菩提手中出現一個玉葫蘆,只見須菩提將手中的玉葫蘆拋向那弱水,玉葫蘆根本就沒有停一下便沒入到弱水之中。
陸啓文沒有來得及說話便見須菩提伸手向着那弱水抓了一把,只見沒入到弱水之中的玉葫蘆從那水中激射而出落入到須菩提的手中。
再看那玉葫蘆的時候,玉葫蘆之中已經是裝滿了弱水。
其中幾滴弱水飛濺到了陸啓文的衣物之上,只見那衣服眨眼之間便出現一個小洞來,由此可見那弱水的腐蝕性有多麼的強大。
陸啓文見此不禁吐了吐舌頭,貼着衣物肌膚能夠感受到那弱水之中所蘊含的煞氣,那一絲的煞氣使得陸啓文都禁不住地打了一個寒戰,只是一滴便已經讓陸啓文有如此的感覺了,若是真的整個人落入到弱水之中的話恐怕會如同須菩提所說的那樣屍骨無存。
須菩提將裝滿了弱水的玉葫蘆封好交給陸啓文道:“這弱水我已經幫你取得,當心使用,切莫用來害人,不然爲師定然不饒你。”
陸啓文激動的將玉葫蘆接過,珍重的收了起來,向着須菩提道:“弟子謹遵師命。”
須菩提點了點頭道:“希望你能夠記得爲師的話,我們這便回去吧。”
“哪裡走,偷水的賊,還不給我留下。”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大吼從遠處傳來,須菩提聞言嘴角露出一絲笑意,笑呵呵地停下了腳步來。
陸啓文向着來人望去,只見一對身穿銀甲的士兵在以天將模樣的人趕了過來。
趁着對方沒有趕過來,陸啓文低聲向着須菩提道:“師尊,菩薩曾說這裡人跡難至,可是這些天兵天將又是怎麼回事啊?”
須菩提輕輕一笑道:“不知道我們這是運氣好還是不好,這些天兵天將百年纔在玉帝的加持神光下巡視弱水河畔一次,沒想到竟然會讓我們給趕上了。”
陸啓文雖然不知道那所謂的加持神光究竟是怎麼回事,不過卻也知道他們被人給撞上是多麼的不走運了。
不過陸啓文相信有須菩提在,這些天兵天將就算是再厲害也拿他們沒有什麼辦法。
那天將領着幾名天兵行到須菩提和陸啓文的身前的時候已經是清醒了過來、這時天將心中直打鼓不已,誰都知道巡視弱水乃是一件苦差事,一不小心便會沒了性命,當他見到須菩提還有陸啓文的時候條件反射之下他便喊了一聲。
不過在他喊了那一下之後整個人便一下子冷靜了下來,他能夠混到天將的層次便足以證明他不是一個傻子,非但不是而且還是一個聰明人,所以很快就明白過來,能夠來到這裡的人除了像他們這些天兵天將能夠得到玉帝神光加持之外便是有大神通的超絕人物,遍數三界之內也找不出幾個人來,可是凡是能夠來到這裡的,哪一個都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天將所能夠得罪的起的。
所以讓陸啓文感到無比的驚訝的一幕發生了,原本怒氣衝衝喊着抓賊的天將走到他們面前的時候反而是恭敬地向他們行禮道:“小將朱三通見過兩位仙長……”
須菩提點了點頭道:“朱天將喚住老道師徒可有什麼事情?”
朱三通聞言連忙道:“無事,無事,小將只是有些驚訝而已,若是耽誤了仙長的事情還請仙長多多見諒。”
看着朱三通匆忙的帶人離開,陸啓文道:“這天將果真是一個油滑人物。”
須菩提微微一笑道:“行了,我們也該離開了,幸好這天將知道輕重,不然萬一鬧到玉帝那裡去就顯得有些不好看了。”
陸啓文跟在須菩提的身後笑道:“呵呵,難道師尊你還怕玉帝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