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皇后繼續道。“流蘇,我記得你小時候是個很聰明的孩子,不過你和你孃親的事情,你父親也不願意看的的,你是個乖巧的孩子,應該會懂你的父親吧。”
宮流蘇明白了,自己的皇后姑姑是在給宮定南當說客。
讓宮流蘇不要記得之前的事情,將之前的事情都忘得乾乾淨淨。
估計她來宮裡,皇后將自己叫過來也是故意安排的,不管如何已經來了,宮流蘇便笑了笑,笑意很冰涼。沒有真正的到達心底。
“不知道皇后娘娘是想說什麼?”
皇后雖然已經蒼老,不過眼睛裡面的精明卻還是不會掩飾,溫婉卻帶着殺傷力。在這個宮廷裡面如今還維持着皇后的地位,讓景帝不忘記,這個皇后自然有自己的手段。而且後宮如此,帝都裡面的那些大家又何嘗不是這樣,宮流蘇與西陵柔雪的事情,她自己都清楚,知道宮流蘇當年發生那件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沈清姿的那些算計在宮廷裡面算得了什麼?
她看得清楚。
只是那個時候錯誤都已經造成了,她也沒有去趟那趟渾水,她是一國之母,卻也是宮家的姑娘,自然希望宮家能夠越來越好,後輩有更多的人出人頭地,於公於私,她都希望如此。而宮流蘇當初雖然出事了,宮羽微還在,宮羽微不比宮流蘇差,所以她也就沒有去追問,只要宮家還有人便好。
宮家的女子雖然都爲後,不過宮家的女子註定沒有孩子,就是太子也只是過繼給皇后的孩子罷了,隔着肚皮始終是不親。是以,皇后也只能將自己的希望寄託到孃家上。而太子悔婚,宮流蘇又當衆給了太子難堪,她這才知道宮流蘇已經回了帝都。
回到了帝都,宮流蘇去偏偏不想做太子妃,又和凌王府脫離關係。雖然宮羽微能選中的事情她能夠確定,但是宮流蘇的做法出乎人意料之外,之前皇后並沒有太關注宮流蘇,她在宮廷裡面看慣了世態炎涼,宮流蘇與他來說並沒有什麼可以利用的,便沒有關注。而後來聽說宮流蘇再次大難不死被祭司大人所救,並且還成了祭司大人的徒弟,整個東陵都在談論這件事情。
她自然覺得欣喜,暗喜開心。藉着這一次的機會便想見宮流蘇一次。
宮家的女子向來都是聰慧靈敏,而且靈力高強,可是祭司大人收徒嚴格,能夠拜入祭司大人的手下,那都是福氣啊。而皇后在宮裡面還在想怎麼見宮流蘇呢,宮定南就跑到他的面前來指責宮流蘇這個逆女,將宮流蘇好生的控訴一番,說盡了宮流蘇不知好歹的話。
甚至還敢做出脫離家門的事情。
宮羽微也免不了說一些宮流蘇的話,將宮流蘇不知道禮節,如何不尊重自己的孃親,宮流蘇如何可惡的事情都通通說了個遍。皇后其實並沒有對宮流蘇產生多大的興趣,聽到兩人這樣一說反倒是有了興趣,越想見見宮流蘇。
看
來被忽略的這個女兒,也是個苗子啊。
能夠算計過沈清姿,還是輕易間就將自己的對手鏟除,宮流蘇能夠小視?
而且,也不是所有的女子都敢說出要脫離家門的事情,更何況這是在帝都!宮流蘇一個弱女子也不怕天下人指責?是以,這纔有了這次機會。於是乎纔有了在帝都城門將宮流蘇攔住的事情發生。而如今看到宮流蘇,這個女孩子看起來乖巧伶俐,低着頭聽人說話,看着挺懂事。不知道背後張牙舞爪的時候是那般?
宮流蘇論及容貌與宮羽微不相上下,看着更讓人喜歡。
皇后也生了想拉攏宮流蘇的意思,太子喜歡宮流蘇,何不趁這個機會將宮流蘇重新勸回來,重新回到凌王府,以後太子妃的位置說不定也會是宮流蘇。
皇后這樣打着自己的算盤。
怪只怪,宮定南沒有長遠的目光,宮流蘇可是祭司大人的徒弟,身後有西陵王府,西陵柔雪死了,卻還是認這個人的。宮流蘇回到凌王府,只會給凌王府帶來好處。宮定南對宮流蘇好點也不會發生今天的事情了。
皇后也不跟人轉來轉去,便直接開口了。
拍拍宮流蘇的手,微微的笑了笑。“流蘇啊,本宮知道你心裡面的苦,也知道你很難受,但是你父親的性子就是如此,你是他的女兒,斷然不會太過分的,都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誰不會心疼,你長年都不在凌王府,你父親偏愛羽微一些也是正常,其實他是不知道怎麼同你相處.......你父親還是很疼愛你的。”
皇后將好聽的話都說了,撿着好聽的說,說的宮流蘇心裡面倒是好受,卻是越聽越不是滋味。
皇后將所有的話都說了,然後宮流蘇綜上所述,總結了一下皇后的意思,那就是讓他好好地認個錯,宮定南也就原諒他了,會讓他回凌王府的。宮流蘇除了冷笑就只有冷笑了。
偏心了點點?宮定南的這個父親是做的很偏心吧?
偏心的都不正常,偏心到了自己親媽站在面前都不認識了,偏心到了是非不分,顛倒黑白。就算她宮流蘇身上是留着宮定南的血!但是宮流蘇根本就不想在認宮定南做父親!她從來都不知道什麼叫做父親,如今感受到了,感到很深刻。就是眼前放着一座金山,讓他回去凌王府,宮流蘇也不會答應。
好不容易纔從凌王府逃離出來,怎麼後悔回去呢?她是傻了纔會回去讓那父女兩個欺負。還賠禮道歉?是不是還得負荊請罪,跟宮定南說,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狗屁,下輩子,下下輩子,她都不可能會在宮定南的面前服軟。
宮流蘇冷冷的笑了笑。“皇后娘娘,你的意思宮流蘇明白,你的好意宮流蘇也心領了,不過是非在流蘇的心裡面自然有斷定,凌王現在應該對於我這個女兒主動脫離凌王府感到開心纔對,宮流蘇只是順其自然做了這件讓人歡喜的事情
罷了,流蘇小時候沒有再凌王府,長大又哪裡來的福分,或許這就是流蘇的命,流蘇人認了,此生我有母親就好了,至於父親,還有凌王府,還有這些身份,宮流蘇不在意。再說,那份父愛,宮流蘇委實是承受不起。”
皇后聽了宮流蘇的話,微微的皺緊了眉頭。這個丫頭說話的時候甚是溫婉,可是字字話語都鑽進人心,並且讓人無法反駁。
皇后本來想再去勸勸宮流蘇,這個時候宮流蘇已經微微的低頭彎腰行禮,語氣依然是波瀾不驚,“皇后娘娘,流蘇此次是前往師門的,如今天色已經不早了,流蘇應該出宮趕路去了,就先告別娘娘。”
宮流蘇將要趕路回去見師父的事情拿出來一番利用。皇后看宮流蘇身子一僵,宮流蘇已經這樣說了,她也找不出什麼理由去留住宮流蘇。只能夠微笑着點點頭,跟着道,“那姑姑就不留你了,等你下次回帝都來的時候可一定要進宮看看姑姑纔是啊,去了以後要好好地跟着祭司大人學靈力啊。”
宮流蘇笑了笑。依然是剛剛那個表情。“是,流蘇謝娘娘惦記,流蘇先告辭。”宮流蘇說完便轉身往外走。
提着裙角,腳下生風。巴不得快點離開這個地方。皇宮是帝都最有權利象徵的地方,權利,金錢,慾望,皇宮明明只是房子,將房子圍住而已,可是這個不透風的宮牆卻將人的本性磨滅,關進了籠子裡,那些房子華麗,富貴,卻沒有人心,像是表面完美,內在已經腐爛的睡過。
再這裡多待一會兒,都覺得是煎熬。
宮流蘇出了中宮便往宮外趕去,疾走兩步,跟上了洛青羽的腳步。宮流蘇剛剛出了宮門就看見了西陵朱時給他們準備的馬車已經停在了宮城前面,馬伕站在一邊,九王爺東陵行雲牽着馬站在一邊,穿着一身寬大的白色袍子,風吹着衣袍烈烈翻飛。鳳眼微微的上挑,偏偏生出了女子的妖媚氣息,卻又不顯得陰柔。
宮流蘇想着剛剛皇帝說的那些話,依然覺得背脊發寒,九王爺看似身份貴重,生活在這宮牆裡面,怕是也不好過吧。
九王爺已經做了一個閒散的王爺了,可是。皇帝依然對他很忌憚,不信任九王爺。九王爺看起來像是遊戲人間不管什麼事請,宮流蘇發現自己有些看不清九王爺,都說有權利心的人往往懂的掩藏自己的心思,九王爺是有權利心還是沒有呢?還是根本不在乎,只在乎山水之間?
她之前只是個盜墓者,沒事去瞧瞧別人的墓,從人家的棺材,墳墓裡面弄點東西出來賣點錢,讓自己可以有口飯吃,對於什麼權利之爭這些事情並沒有多大的想法。本來醒過來的時候還以爲自己的是個郡主身份,能夠噹噹米蟲,不用再去感受什麼叫做“命運總是顛沛流離”。可是事情偏偏不如人願。
有些事情,她不想加入進來,偏偏有人要將她扯進來,她只是想安安生生過的日子有那麼難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