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刀鋒俠其人真正的家喻戶曉。
青幫黃派和杜派也各自下了追殺令,一定要殺了這個刀鋒俠爲‘門’徒報仇,對於提供線索者,重重有賞。
這天,李風雲仍然很平常地在那裡賣煎餅,但是,突然幾輛車在他的煎餅攤前停下,很快衝下來十多個端着槍的巡捕,帶頭的人李風雲認識,正是當初數次欺負了自己的鄭九五。
因爲把唐長江當成第一大仇人,倒忽略了他,其實他纔是這些恩怨的始作俑者,李風雲的心裡那一瞬間殺機陡起,但是看了看周圍一二十荷槍實彈殺氣騰騰的巡捕,想起了一句“小不忍則‘亂’大謀”的話來,把所有的怒火暫時壓制住。
鄭九五用那種很囂張的態度,帶着些諷刺的味道說:“你小子行啊,傳說你死了,竟然又回這裡賣煎餅來了!”
當初的李風雲可能會對他畢恭畢敬,但今日,藝高膽大,更嫉惡如仇,所以不會再擺出那種卑躬屈膝奉承的態度,所以他只是淡淡地看着鄭九五問了句:“似乎你比以前更張牙舞爪了,擺這麼大陣勢出來,有什麼事嗎!”
鄭九五聽了他帶刺的話,勃然變‘色’大吼:“給我抓起來!”
李風雲一擺手喊:“等一下,我沒犯法,憑什麼抓我!”
鄭九五從鍋架上拿起一個煎好了的餅子,咬了一大口說:“樑探長下的命令,我只是執行,爲什麼你問他去!”
李風雲點頭:“行,我可以跟你們去,把吃的這個餅子先付了錢再說!”
鄭九五咬着牙:“你他媽的是瞎了狗眼吧,我九五哥什麼時候在這條街吃餅子給過錢!”
李風雲說:“你沒聽過一句話叫今非昔比嗎,當初我的餅子很多人都可以免費吃,但現在我定了新規矩,誰都必須遵守!”
鄭九五哦了聲問:“什麼新規矩!”
“人吃我的餅子可以不給錢,但狗吃的話一定得給。”李風雲大聲說。
鄭九五聽得這話怒起來,將手裡的那半邊餅子往李風雲的臉上砸去,罵:“你他孃的真是活膩了!”
餅子被李風雲閃開,鄭九五更是老羞成怒,從身上掏出槍指着他吼:“信不信老子一槍斃了你!”
李風雲還是坦然地笑,很肯定地說了三個字:“不相信!”
“爲什麼不信。”鄭九五奇怪地問。
李風雲說:“因爲你只要現在開了槍,你不但沒法對上司‘交’代,而且你會被宣判死罪,你說你會愚蠢到做這樣的事情嗎!”
鄭九五倒被問得啞口無言,面子上相當的過不去,只好又大吼一聲:“少廢話,給我抓起來!”
於是兩名巡捕上前控制住了李風雲,本來他想反抗,但一反抗就‘露’出了本事,就等於暴‘露’自己了,所以也就任他們押着。
鄭九五見李風雲被控制住了,想起先前丟的臉,就又囂張起來,拳腳都往他身上招呼,本來李風雲完全可以避開,但他還是選擇了像個平常人一樣地忍受着,可心裡早已經爲這個可惡的鄭九五判了死刑。
李風雲被押到了巡捕房,在刑訊室裡被一根繩子高高地吊起。
樑萬富親自對他進行審問,鄭九五狗一樣地站在旁邊。
鄭九五代介紹了樑萬富的身份,李風雲問:“你們憑什麼抓我!”
樑萬富問:“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
“我真不明白你的意思。”李風雲搖頭。
樑萬富點頭:“好,那你對我解釋一下,爲什麼你在失蹤一年之後回來和你們那個案子有關的唐長江就被殺了,接下來,因爲你那個未婚妻在大富豪上班,結果娛樂經理孫向東也被殺了!”
樑萬富還是迴避了說杜月笙派人追殺他反被殺的事情。
李風雲不可能承認:“按照樑探長這麼說,難道因爲我回來,死的所有人都要與我牽扯上關係嗎,難道你認爲我就是那傳得沸沸揚揚的刀鋒俠,真是荒謬!”
“荒不荒謬不是你說了算,那好,你告訴我,當初你是怎麼從劉大黃等人的追殺裡活了下來,又爲何在事隔一年之後回到南京路來,你明知道你得罪了誰,回到這裡會殺機四伏。”樑萬富又追問道。
李風雲說:“當初我被追殺受了傷,但爲了活命,不顧一切地跑了很遠,所幸傷並不重,只是我不敢再回南京路,於是到處流‘浪’,乾點苦活勉強餬口,一年多了,我想這事情也就過去了,應該不會再被追殺,於是我就回來了,四處轉了幾天,看確實風平‘浪’靜了,所以才又重‘操’舊業,我要是那個什麼刀鋒俠,我還會再去賣煎餅,還會被你們抓來,誰不知道我在南京路賣了十多年的煎餅!”
樑萬富被反問的也沒有什麼疑點了,確確實實,他聽鄭九五說過他就是一個地地道道在南京路賣煎餅的,但他總得要找點什麼理由完成杜月笙拜託他的事情,如果審不出什麼,也要好好地“招待”他。
於是,他臉‘色’一變:“到這裡來了,你還不老實,強詞奪理,來啊,給我好好地給點顏‘色’他看!”
鄭九五從旁邊抓住一根皮鞭,揮手就往李風雲的身上‘抽’去,一鞭一鞭的,完全像是在練鞭法一樣。
李風雲咬着牙,忍着痛,什麼也沒說。
“你還是趁早‘交’代了,省得受皮‘肉’之苦,否則,這裡的酷刑足可以讓你九死一生。”樑萬富繼續勸道。
李風雲說:“我沒有什麼可‘交’代的,你要我‘交’代什麼,難道你想要我屈打成招,成那個什麼刀鋒俠的替罪羊!”
樑萬富哼了聲:“你還嘴硬,放下來,換換方式!”
鄭九五命人放了李風雲下來,拖出夾棍,然後將他的十指夾了進去,兩邊的人用力地拉着。
李風雲咬緊牙關喊:“你們會爲自己的行爲付出代價的!”
樑萬富‘奸’笑:“就你這句話,與我想象的刀鋒俠的樣子能聯繫到一起來,你一個賣煎餅的,能說出這麼有力量的一句話來嗎,不說,給我加勁!”
十指鑽心的痛,就算李風雲在無名的嚴格之下承受那麼多訓練的傷與痛,又怎及得上如此酷刑,他真想反抗了,他要是反抗的話,眼前的幾個人還是能擺平的,但是,這樣一來他的身份就徹底地暴‘露’了,走得了當時,就會面臨政fǔ的通緝和青幫黃、杜兩大派的追殺,那樣一來,任他本事再大,在上海灘也會很被動。
所以,他還是選擇了忍,不過是‘肉’體痛苦而已,等自己能從這裡出去,早晚會出了這口惡氣。
樑萬富見夾棍已經讓李風雲的手皮開‘肉’裂了,喊了住手,然後從身上‘摸’出槍說:“反正你也死不承認,我們也就‘交’不出刀鋒俠來給民衆‘交’代,乾脆就殺了你,寫一份供狀,按上你的手印,你是也是,不是也是了。”說完他將槍指向了李風雲的頭部,手指已經扣在扳機上。
李風雲那時候在想,自己到底要不要反抗,看樣子姓樑的是要動真格的了,如果自己不反抗,就這麼一槍,自己這條小命也送得太不值了,可要是反抗了呢,上海灘的大街小巷都將貼上自己被通緝的畫像,自己在上海灘就真的只能藏頭‘露’尾了。
他已經在樑萬富的臉上看到了狠毒的殺機,扣在扳機上的手指也開始在動,開始用力。
但是他突然還是決定了不反抗,因爲他想,樑萬富真要殺自己,不會把自己殺死在刑訊室,在外面隨便找個地方把自己給暗殺了,會省掉很多麻煩,爲了使自己裝得更像,他大聲地喊:“我不是刀鋒俠,我沒有殺人,你們放了我!”
“砰。”一聲槍響,李風雲只覺得自己的腦子“嗡”的一下。
樑萬富開槍了,但是沒有瞄準他,而是把槍口移到了一邊,子彈打在牆上,濺起一片塵土。
鄭九五還以爲是樑萬富槍法不準呢,從身上‘摸’出槍說:“樑爺,我來!”
樑萬富大喝:“住手!”
鄭九五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問:“樑爺,怎麼了!”
樑萬富說:“像他這樣頑固的人,一下子讓他死掉,太便宜他了,得慢慢地折磨,先關着!”
鄭九五隻能聽從。
轉身,樑萬富打電話給杜月笙,問他的意思。
“你就隨便先關他幾天,折磨下就好了,到時候放出來與我說一聲,我找人在外面結果了他,他一個賣煎餅的,費不了什麼勁。”杜月笙想了一下說。
“這倒是,他就算是條龍,出來也一定只有半條命了,翻不起‘浪’,杜老闆要收拾他,那還不是舉手之勞。”樑萬富拍着馬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