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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男子生怕袁飛一走了之,那他恐怕便要永遠呆在這糞坑之中了。
連忙接着說道:“這個世間本來是沒有魔頭這一物存在的,那心魔之祖暗天大神和他的同胞兄弟上古帝王‘皇’爭鬥了不知多少歲月,最終暗天大神不敵上古帝王‘皇’,大敗虧輸,暗天大神不甘就此沉淪,便在臨死之前以絕大法力在地下創建了有魔一界,從此世上一人生魔界便有一魔誕,兩相對照從無差錯,但你可知那魔界並不似我人界一般富饒,除了昭昭魔氣外便是漆黑的石頭,可謂貧瘠無比,畢竟暗天大神在開闢魔界之時已經身受重傷,力量不足以將那有魔一界開闢成一方樂土。”
“既然魔界和人界乃是相對應的世界,那麼魔界之中的魔頭的數量和人界的人的數量相同,根本難以計數,而且生死反覆無有止境,那魔界即便浩淼無窮,但如這般魔頭接連降生其中的魔氣也早晚有耗盡枯竭的一天,一旦魔氣枯竭那有魔一界的魔頭盡皆都會餓死,也就算不上是魔界了。”
“那暗天大神乃是聰明絕頂之輩,爲了使魔界永恆長久便教諸魔頭上潛人世以心魔勾引修道之士改修魔道墮入魔界,從而使得魔界能夠永遠魔氣充溢。”
“不過這只是七八種增加魔界魔氣的辦法之一,還有另外數種,其中最重要的一種便是由心魔許給相對應的人界修士一個築基的境界,修士若是心中沒有大智慧便受不住這般大的誘惑,只要修士點頭便也能夠達成築基之境,不過這種築基在我們看來乃是假築基,雖然也可得到三百年的壽元,但是在結丹之時便十成十會爆丹而亡,而這些由心魔許諾而達成築基的修士從築基開始便在體內滋養了一道魔氣,等到結丹之時這道魔氣也便孕育成形龐大無比,丹碎之後這道魔氣就會遁入地下回歸魔界被那些魔頭吞噬。”
袁飛哪想到築基竟也有真假之分,原本只想速速離開的心思終被這男子勾起了興趣,不由得問道:“那豈不是這些築基修士盡皆成了魔界豢養在人間的牲畜?丹成之日便是宰殺之時?”
窖井之中的男子聽得此言哈哈大笑道:“你這小子果然有條慧根,正是如此!”
袁飛卻有些不信的道:“依你之言那豈不是遍地都是築基修士?那些練氣頂階的修士不能真築基還不會信了心魔築個假基?那麼築基之境又有何難過之處?何以十數個練氣頂階修士最終也不過一兩名才能築基成功?”
窖井之中的男子微微沉吟隨後道:“這具體詳情我卻也不知道了,或許那些魔頭縱容修士假築基也是挑肥揀瘦轉找些可口的才成。”
這男子直言不知,倒是有些出乎袁飛意料,不過卻增加了幾分可信度,袁飛心中依舊有些不明接着問道:“既然明知如此爲何不提前教導自己的弟子小心心魔勾引?”
窖井之中的男子嘿然一笑道:“怎麼會不告知?世人就算是頑童都知道心魔乃是鬼物要小心避忌,那些修士卻會不知?不過這般言語自然不會挑明瞭來說,修道之時要靠機緣更要靠自身心性,若是受了心魔勾弄築了假基便是心性不成,沒有築基這個機緣,即便如何告知那修士也會被心魔迷惑,畢竟心魔手段何其之多,各種幻象層出不窮,當事人根本無從分辨,全憑一顆道心辨識真假,而且告知了他之後反倒會壞了他,心中存了這般避忌之後總是害怕自己是假築基,從而錯過了築基最佳的門徑時機。可以說這也是修道的一道門檻,非得自己跨過方可,所以纔有築基不過是一隻腳踏入大道之中的說法,因爲不到丹碎或丹成的那一天誰都不知道那個是真築基那個是假築基。只有結丹了纔算是另一條腿邁進了大道之中,算得上是真正脫離凡塵步入大道的修行人物了。”
袁飛聽得這男子言語心中立升一層明悟,隱隱然間又有了那胎動之兆,大覺這泡糞貨有些家底,也對自己當初沒有被心魔引誘假築基感到一絲慶幸,否則便成了那心魔豢養在人間的牲畜。
隨後袁飛心中突然一涼,面色陰沉起了道:“你這泡糞貨當真可惡,明知道這種事情告知了我我便會在心中有所顧忌,築基之時心中不免惴惴,大有可能錯過築基的時機,你的心思當真歹毒!”
那男子卻哈哈一笑道:“放心,你既然已經過了心魔極障這道關口,那麼除非你有什麼大機緣否則那心魔在你築基之前便不會再來撩撥你了,況且,只要你有我在旁指點,爲你撐開一道辟邪罩那心魔便根本無法侵入你的神念以幻想害你,這可是我門對那些極其重要的弟子纔打開的方便之門,即便是門主的兒子也無法享受這般的待遇,怎樣?小子你得了這般大的好處,快快救我出去吧!”
袁飛眼睛微微一眯,現在倒不是詢問教派的時候,袁飛在思考這人話語之中有幾分真幾分假,畢竟這人所言的每一樣他都從未聽過,雖然聽起來似乎有些叫人信服,但若是這人滿嘴跑馬車專拿大話來欺瞞與他也不是不可能。
那男子見袁飛有些心動連忙趁熱打鐵接着言道:“就像這四名南山道的築基修士無倫心性人品盡皆不入品級,但卻依舊得了築基之境,不用猜老夫便知道這四人盡皆只是假築基而已,不過即便他們明知道是假築基也別無選擇,三百年壽元三百年逍遙,誰人不想得到?非有大智慧之人經受不住大誘惑,這築基一刻便是大道錘鍊的第一步,第一步邁好還有第二步結丹在等着,心性不高依舊會丹碎而亡。”
袁飛原先便對南山道這四名修士有所懷疑,這男子如此一說到印證了他心中的疑慮,以那四人的心性實在不像是能夠參悟大道築基成功之輩,袁飛心中倒也明白,就是一位元嬰前輩每日給那沒有機緣沒有開竅的弟子講解築基之法,手把手拉他前行也絕難成功,修道本來便是一件靠自身打拼的事情,除了自己天下間再求不得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