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飛一口一個姑娘的叫着,似乎認定了吳慈仁十成十的便是一個女子,這叫吳慈仁的目光之中有一種冰冷的東西在緩緩流淌,此時的他的殺意比任何時候都要凌厲強烈。
周圍修士見到吳慈仁竟然被袁飛一下困在了一個空間障壁之中,盡皆大驚,其中兩個開啓了天賦神通的修士身形一動便要前來救助,但地藏和喪柩怎麼會給他們這樣的機會,施展全部修爲將兩人攔在原地,死死拖住他們。
吳慈仁露出一口白津津的整齊牙齒,隨即輕聲唸誦道:“破破破破破破破破破……”
隨着吳慈仁的聲音一層一層的疊加起來,他和袁飛之間的空間障壁開始出現一個個的蜘蛛網般的龜裂痕跡,就好似被巨錘敲擊般,一個個蜘蛛網般的裂痕不斷地出現,彼此不斷的疊加,將一道空間障壁變得體無完膚,終於這道空間障壁再也無法承受這般的破碎,好似被擊得粉碎的琉璃一般爆碎崩塌,袁飛的空間障壁竟然被吳慈仁如此輕易的擊碎。
袁飛似乎也有些意外,不過卻並不怎麼太在意,袁飛擊掌讚歎的道:“好厲害的天賦神通,掌握了語言的力量做起事情來就是這麼簡單容易,嘴皮子動幾下便輕而易舉的將我的空間障壁破碎掉!這不由得使我想起我們那一界之中的官老爺們,他們盡皆是些掌握了語言力量的人物,嘴皮開合之間便能呼風喚雨,在凡人的世界之中幾乎無所不能。”
吳慈仁並不理會袁飛的言語,一步從破碎的空間之中踏出,但此時的吳慈仁臉上完全被凝重取代,並沒有一點從空間障壁之中脫身出來的喜悅。
因爲他發現自己雖然破碎了一道空間障壁,但是在這層障壁之外還有一道空間障壁,這種障壁看不見摸不着,誰知道還有多少道空間障壁在外面等着他?
袁飛此時就好似是站在籠子之外圍觀的看客,一臉輕鬆寫意的站在那裡,雙手隨意的背在後面,便好似在觀瞧籠子之中被關着的猴子一般,這種充滿羞辱的目光,使得吳慈仁一張陰柔的臉有些發青,越發顯得他的這張臉白淨的嚇人。
隨即吳慈仁嘴脣開啓,再次低聲默唸起來,他和袁飛之間的空間障壁再此龜裂、迸碎,但迸碎之後,果然還有一道空間障壁等在前面!
吳慈仁一口氣爆碎了四道空間障壁,依舊不能從袁飛的空間之中脫出,吳慈仁知道自己恐怕真的一時間不能從這障壁之中脫身了,扭頭看了眼自己的那些門人弟子,就見他們此時絲毫未曾佔到上風,甚至那兩位開啓了天賦神通的長老也盡皆陷入苦戰,和他一般一時半刻不能脫身來救。
這當真是捉鷹結果被鷹啄到了眼睛!他們一行乘興而來,只道是出手便能夠從賈仁手中奪走數種,然後去辦那件大事,若是賈仁不識擡舉就將其隨手滅殺掉,畢竟他們不論是從人數還是修爲境界上都遠高於對方,但現在卻反倒成了這種場景,自己一方反倒陷入苦戰,對方竟然越戰越勇,這個賈仁到底是什麼人?明明還未開啓天賦神通,爲什麼竟然如此厲害?
吳慈仁雙目閃爍,隨即再次開口,輕輕念動,噴出無數言語文字!
但是這一次這些言語文字卻並非是去攻擊袁飛的空間障壁,反倒是噴吐出無數言語將整個並不算太大的袁飛用來束縛他的空間填滿,並且這些言語彼此擁擠擠壓被不停地壓縮,壓縮再壓縮!最後竟然已經基本上看不出那些文字和語言了。
袁飛目光微微一閃,原本他還以爲吳慈仁要施展什麼手段,但是看到後來吳慈仁卻並未做什麼,顯然對方放棄了反攻,袁飛不由得一奇,他不知道吳慈仁爲何突然從攻勢變成了守勢,難道她已經放棄抵抗了不成?
吳慈仁的一衆門人之中的兩位開啓天賦神通的長老見到吳慈仁一時半刻衝不出袁飛的空間禁制,並且開始將攻勢一轉變換爲守勢,立時明白了吳慈仁的意思,彼此對視一眼,隨後猛然齊齊一聲大吼,所有的門人弟子聽聞這聲吼,立時也將攻勢一改,不再進攻猛然撤退起來,這些門人弟子朝着圍困周圍的那些鏡中金樑撞去,竟然一下融入那些堅硬無比的金樑之中,隨即從這老甕之中脫身而出。
申屠陌等人也想依法炮製,穿透金樑衝出去,但一頭撞在金樑上卻一下撞了個狠的,險些沒被撞暈過去!
也不知道這些鏡中金樑是什麼材質構成,竟然堅硬得比申屠陌的肉身還要強橫一籌的樣子。
片刻之間,包括兩位長老在內的所有的吳慈仁的門人弟子盡皆走得一個不剩。全都從老翁之中逃走。
袁飛等人卻被困在老甕之中不得而出,如此一來場中情形便成了籠中籠的格局,他們被困在這老甕之中,而吳慈仁又被他們困在空間障壁之內,一籠套着一籠。
吳慈仁此時睜開雙眼,話語之中帶着一絲冷笑道:“賈仁,算你有一套,未開啓天賦神通便能夠有此修爲,當真是在神魔一界也不多見,不過,你們不過是困獸之鬥罷了!現在你們已經落在了我的手中,對我來說,如何滅殺你們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這話從一個被困在空間障壁之人口中說出,未免有些怪異可笑。
申屠陌嘿嘿一聲道:“小傢伙,賈仁那小子的一顆心就是棵大蘿蔔!他關心你究竟是公是母,本將軍卻懶得關心。竟然在這裡口出狂言,難道你不知道你現在已經落在了我們手中麼?未等你滅殺我們,我們已經將你撕成一片片肉片下酒了!或許你還不知道吧,我旁邊這隻大猴子雖然長得慈眉善目的模樣,其實最喜生食嫩肉,就算你的肉身堅硬無比她也有辦法將你的肉一片片的刮下來一口口吞吃,到時候連鎮壓都不用,直接將你的肉身化爲一堆糞屎拉出來,不知道你能否再恢復現在的模樣!嘿嘿!”
申屠陌言語說得猥瑣,加上巨尾妖猴靈襄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模樣還真就越發使人相信申屠陌的言語。
吳慈仁看了眼一副慈眉善目的少婦模樣的靈襄,面上不由得掠過一絲難以撲捉的噁心意味。顯然是聯想到了申屠陌所說的那些東西。
袁飛不理會申屠陌說他是花心大蘿蔔的言語,環顧了下週圍將其圍困的老甕,就見這老甕堅固至極,將這一方空間和外界徹底阻隔住,似乎很不好穿越突破的模樣!
隨即袁飛傳音給袖中的脫世之寶,“這東西你能不能穿透?”
脫世之寶冷笑一聲,“袁飛小子你也太小瞧我了,穿透它輕而易舉!”
有了脫世之寶之言,袁飛心中立時有了底氣,袁飛呵呵一笑道:“吳姑娘,雖然我不知道你來這都黃一界究竟有什麼目的,但姑娘似乎對這一界十分熟悉,在下正好缺了一個嚮導,便請你去個地方做客吧!”
說着袁飛將那空間一攝,袍袖一拂一下便將其收進了乾坤袖之內。
隨後袁飛一下祭出脫世之寶,也不用袁飛打招呼,其他人等盡皆快速進了脫世之寶之中,隨後脫世之寶嗡鳴一震,遁光一閃,朝着那老甕金樑便撞了過去。
那位白鬚長老冷哼一聲喝道:“不要妄想能夠從這老甕之中逃走,要知道這金樑老甕乃是……”
這長老話語還未說完,脫世之寶已經在這老甕之中消失不見!
這張老下巴都快砸到腳面了,其他修士也一下愣住了,一個個盡皆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三千里外,光芒一閃,脫世之寶憑空出現,脫世之寶雖然不能真的脫世,有些浪得其名,但說起穿梭神通來卻絕對不含糊,即便是在這神魔一界之中,被神魔們祭煉了十萬載的法寶也少之又少。
袁飛等人從脫世之寶之中鑽出,隨即袁飛收了脫世之寶,舉頭看了看頭頂上的天空。
此時頭頂之上的都黃巨陣雖然還是一片黃濛濛的模樣,但已經比以前清亮了不少,顯然外面的鏡暴已經開始變緩,用不了多久這狂暴的風沙便會過去。
袁飛心中已經打定主意,一但風暴停止,他們便先離開這皇都,然後他們繼續在皇都之外的都黃一界之中的荒僻之地雌伏下來,等待衆神冥典之後再來尋求天賦源泉。
此次的情形給袁飛敲了一記警鐘,雖然他自以爲做得沒什麼紕漏,但卻還是被吳慈仁窺破,雖然這裡面有些巧合的意味,但終究是被人看破了行蹤,當然這不過是一件小事,若是他的術法殺神派傳人的身份暴露了,那纔是大事,定然會出大問題。
不過這一次的經歷對於袁飛等人來說也是一件好事,通過此次的爭鬥袁飛對於開闢了天賦神通的修士有了更進一步的瞭解,也清楚了自己在這些修士之中的位置,單對單的話袁飛覺得自己靠着《盜經》還有子醜玉籙完全不會落在下風,甚至還能不暴露兩種修爲,但若是被兩個不明天賦究竟的修士圍攻的話,袁飛便要想辦法速速脫身了,因爲勝算最多也只有五成而已,雖然也有可能戰勝對方,但概率卻實在是有些低了。
袁飛將袍袖一擺,將吳慈仁放了出來,當然吳慈仁還被袁飛的空間包裹着。
吳慈仁見到眼前情形不由得一愣,隨即扭頭四顧,駭然發現袁飛等人竟然已經從金樑老甕之中脫身,並且來到了不知道什麼地方。
吳慈仁臉上終於沒有了淡定的神情,“這怎麼可能,賈仁這是你的幻術?”
袁飛呵呵一笑道:“你覺得像是幻術麼?”
吳慈仁短暫的驚慌之後,目光漸漸清澈,他已經確定這絕非幻術,賈仁他們確實已經用不知道究竟什麼法子從金樑老甕之中脫身出來了!這可當真是一個壞的不能再壞的消息了!
此時喪柩開口道:“袁小子,此人來歷不明,留着乃是大患,速速將其滅殺掉,我方纔看得真切,他身上有幾座墓碑,正好取來用於鎮壓他。”
袁飛點了點頭,喪柩之言確實有理,這吳慈仁女扮男裝並且甘冒生死大險穿越衆妙之門來到這都黃一界,定然所圖極大,他們現在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悄無聲息的將其滅殺掉,然後鎮壓在玄牝口袋之中,想來她定然必死無疑!
吳慈仁聞聽喪柩之言,冷笑一聲道:“想殺我?做夢!你們能夠困住我,但卻絕對殺不了我!”
隨着吳慈仁的言語落下,包裹着吳慈仁的空間障壁猛然破碎,空間化爲無數鋒利之極的碎片朝着吳慈仁便即攢刺過去!
但這些碎片一碰觸到那些吳慈仁先前噴吐壓縮過的文字語言上便即瞬即消融,竟然絲毫上不了被言語包裹着的吳慈仁。
袁飛不由得微微皺眉,隨即一起破碎了十道空間障壁,無數碎片密密麻麻的再次朝着吳慈仁割裂過去!
但結果依舊,將吳慈仁牢牢包裹住的言語文字根本不被這些空間障壁碎片所動,矗立在那裡一副牢不可破的模樣。
吳慈仁呵呵一笑,目光之中透出一絲狠辣,道:“賈仁,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你的真實名字,不過,你現在趕緊將我從這空間之中放出來,不然的話從今天開始你將成爲神魔一界之中被不毛一界所有修士妖魔永世追殺的人物,到時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將永世承受不滅之苦!”
吳慈仁滿以爲自己這一番狠話說出來後賈仁他們會有些動搖,即便沒有動搖也得掂量一番,但沒想到賈仁等人微微一愣,隨即這五個傢伙除了那個大猴子外竟然齊齊轟然大笑起來,似乎他所說的乃是一個笑話一般。
吳慈仁的言語在袁飛等人耳中確實是個笑話,袁飛本身便是被神魔一界所有的修士追殺的存在,還會懼怕神魔一界之中某一界修士的追殺?這樣的恐嚇非但一點都不嚇人,反而十分好笑。
他們這一笑反倒將吳慈仁笑得有些毛了,瞪着眼睛道:“怎麼?你們不相信我的話語?你們或許不知道我是什麼人,若是你們知道了便會知道你們此時的處境!”
袁飛收止了哈哈大笑,開口道:“你是什麼人我們根本不在意,不過我覺得你若真是什麼重要人物的話絕對不會進行穿透衆妙之門這樣的大有可能有去無回的危險舉動,所以我斷定,你或許真的是個很重要的人物,但若是你消失掉了,自然會有和你一樣重要的人物來填補你的空缺!”
吳慈仁一愣,被袁飛這番言語一頂,立時沒了言語,隨即吳慈仁冷哼一聲道:“有本事你就這樣鎮壓我一輩子!”說完竟然閉上眼睛盤坐空中,打坐休息起來,再不理會袁飛等人,甚至將袁飛他們要滅殺她的事情也都拋在腦後。
袁飛略微想了一下,要想滅殺這個吳慈仁確實有些難度,尤其是對方的言語力量似乎防守的能力比攻擊的能力要強大不少,他們現在可沒什麼時間繼續和她糾纏,不然等到吳慈仁的那些門人弟子追來便麻煩了。
袁飛將其重新收進袖中,隨後四下觀瞧一番,就見極遠之處有一片延綿大城,也不知道是什麼地方,隨即袁飛決定最後再去碰一下運氣,看看能不能弄到天賦源泉。畢竟此時外面的鏡暴還未結束,他們不可能離開這裡,若是這次依舊不成的話他就徹底死心,等到下一任都黃之主出現之時在去圖謀天賦源泉。
袁飛此時已經有了一座洞府,可惜還未來得及進去一觀,便即將那面照不出任何景象的銅鏡取出,隨即將其往地面上隨意一拋,地面上立時便出現一個大洞,洞門緊閉。
袁飛袍袖一拂,洞門立時大開,申屠陌等人盡皆好奇,和袁飛一同進去一觀。
就見這座洞府的主人顯然出手的極爲匆忙,雖然內中的好東西應該已經移空,但還是留下了許多不方便移走的東西。
袁飛心中微微一動,這座洞府或許就是吳慈仁的洞府,被她拿出來換了樹種。
果然,袁飛在洞府之中轉悠一圈,發現這洞府之內確實有股脂粉氣,許多裝飾都透着女人氣息,當然這種氣息很淡,淡到近乎沒有的地步,但袁飛乃是盜家出身,最擅長的便是見微知著,從細小的地方着眼觀看全局,是以發現了許多東西。
這座洞府有五十里大小,內中除了一座規模不算太大的模樣有些怪異的宮殿外,盡皆是一片片得虛幻植物,小橋流水之類,雖然全是幻物,但卻被打理得井井有條,看得出是費了一番心思的。
對於擁有玄牝一界這樣的廣大世界的袁飛來說,這洞府實在算不得什麼,轉一圈看看也不過是出於對洞府的好奇而已,當然最滿足他好奇心的還是這洞府的四層禁制。
袁飛是這洞府的主人,自然可以隨意調用這些禁制,這四道禁制可以束縛住修士的神念和遁光,但卻還束縛不住修士的神通,顯然是因爲禁制太少,要是再多幾層禁制或許便可改觀。可惜現在沒什麼時間深入研究這些禁制。是以袁飛只能等到以後再說。
袁飛和喪柩四人略微商量了一下,隨即袁飛獨自出了洞府,袍袖一拂將洞府收入袖中,隨後袁飛臉上的筋肉變化起來,倏忽之間袁飛便變成了一付苦相,苦得好似黃連成精一般,正是袁飛當初在有人一界之時幻化出來幾次的賈仁模樣。這一次他要獨自行動,這樣目標較小,不容易引人注目,最重要的是袁飛的一些手段只適合獨自一人之時施展!人越多反倒剝弱了袁飛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