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洪泗陽的話語從嘴中說出,就見袁飛不着半點菸火氣的大袖一擺,正好擊中那千人烈血陽罡之氣所化的鋒銳犀角上,正是這看似隨意的一拂,那敦厚的犀角角尖之上傳來咔的一聲炸響,瞬間崩碎,凝鍊的犀角瞬即重新爆爲烈血陽罡之氣,四處擴張起來,這般彌散的烈血陽罡之氣對付築基修士或許還有餘裕,但在袁飛這樣的元嬰修士眼前便好似微風拂面一般,完全不必在意!
隨着烈血陽罡所化犀角被破,那一千悍卒各個口噴鮮血,精神一下萎靡下去。
說起來袁飛一擊便將那烈血陽罡匯聚的犀角擊碎也大出他本人的意料之外,烈血陽罡之氣乃是魔物、鬼祟和修道之人的天生剋星,也正是因爲有這烈血陽罡的存在才使得凡人在修爲強大的修士面前有了自保之力,能夠匯聚萬人和那些修仙之輩對抗,要是沒了這烈血陽罡之氣的轄制若是那個魔物鬼祟或者大修士突然心血來潮恐怕便要將沒有半點抵抗之力的凡人殺個精光了。
袁飛原本計劃只是憑藉着自家的修爲將這烈血陽罡之氣化成的犀角震歪,沒想到竟然一下便將其擊碎,不過袁飛轉念一想,他既然能夠將天地元氣凝鍊成的元氣瓶隨手破開,那麼破開這烈血陽罡之氣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最終還是他開啓主竅穴後能夠應用那存於天地之間的莫名之物的關係。袁飛此刻還不知道自家應用的便是開闢宙宇的混沌元氣。
袁飛一擊震散了一千悍卒的烈血陽罡之氣,哈哈一笑,探手一指,他肩膀上轟轟隆隆的一陣大響,化爲一道鬼頭紋身的五陰雷雲便即飛出,一時間陰雲密佈將半邊天空都遮掩起來,雷電滾滾,聲勢極爲駭人,就是那在沙場上打了無數個滾的一千悍卒,面對這天地之威也不由得臉上露出一絲懼意。
隨着袁飛手指一動,這五陰雷雲便朝着洪桀一衆落下,將一千悍卒盡皆籠罩在內,一番滾動之後五陰雷雲猛然升起,原地只留下一臉震驚駭然的洪桀和臉色蒼白的洪泗陽!
這是什麼神通手段?
“少爺速走!遲疑片刻便來不及了!這小子最少也是結丹後期的修爲!”
洪泗陽反應極快,眼見袁飛神通高超自己不能抵敵,立馬一聲暴喝,大袖一擺,將洪桀連人帶馬吹上了天!而他則一張嘴噴出一道四四方方的透明匣子,朝着袁飛兜頭罩來。
袁飛面對此寶,嘴角微微一翹,依舊是一副渾不在意的模樣,絲毫不理會被洪泗陽大袖送出百十丈之外的洪桀,微微一笑道:“燦金囚天蠱?我記得當年在軍營之外蕭老邀我相見之時曾聽蕭老你說過,這燦金囚天蠱隔天隔地隔陰陽,金木水火土萬物皆無法遁入其間,當時你靠着這番手段險些要了我的性命,但現在你還對我施展這道神通不覺得有些無趣麼?”
洪泗陽眼見袁飛渾不在意的任由自家的燦金囚天蠱罩住,心中絲毫不喜,反倒猛然一沉,越發感到凝重起。
他方纔對洪桀說袁飛最少也是結丹後期修爲,但他心中卻有一種猜測並未說出來,也沒敢說出來,那就是袁飛此刻恐怕是元嬰期的修爲!若真是如此的話,他和洪桀兩個今天誰也別想走了!袁飛若是不答應,他們就是連神魂都跑不了!
是以洪泗陽一出手便將自家最了得的神通‘燦金囚天蠱’祭了出來,希望拼着這件陪伴了他數十年的本命法寶不要,以此來困住袁飛,只要困住袁飛一時半刻的時間便可,這樣他們就可以從容逃回瀛都去,一旦他們進入了瀛都袁飛就算是元嬰修士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了,不說瀛都鐵血軍士數萬,光是瀛都的百萬人口散發出來的烈血陽罡之氣也足以壓制元嬰修士,使得他們施展不出來神通。
洪泗陽本打算拼了一件本命法寶怎麼也能夠稍稍困住袁飛片刻,但他還是大大的低估了袁飛的實力,就見袁飛也不怎麼作勢,依舊是袍袖一擺,隨手一揮,一道手印飛了出去,一下便拍擊在燦金囚天蠱上,洪泗陽當即噴出一口鮮血來,而他的燦金囚天蠱瞬即崩碎,好似烈日之下的薄冰一般不堪一擊。
隨後便有一個琉璃打造的透明方匣從那崩碎的薄冰之中竄出,這便是燦金囚天蠱這件法寶的本體,這燦金囚天蠱身形一閃,還要逃遁回洪泗陽那裡,卻陡然被一道白絲裹纏拘束住,被這白絲生生拉扯進袁飛手中,任憑它如何掙扎也逃脫不出去!
袁飛呵呵一笑,略感興趣的隨意把玩了下這件法寶,隨後便扭轉頭來,正要探手攝拿被洪泗陽送出去百十丈遠的洪桀,卻發現洪嫣兒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洪桀旁邊,和自家的這位大哥雙雙落在地面,似乎在說些什麼。而寧雙的身影已經不見顯然,這苦命孩子又被收回進芥子戒指之中了。
袁飛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前去插話打擾人家兄妹相見,便回過頭來對着洪泗陽微微一笑道:“洪老剛進入結丹期不久吧?似乎修爲還未完全達到結丹初期應有狀態,不然你的‘燦金囚天蠱’應該沒有這麼容易被我破開!”
洪泗陽收了面上的震驚之色,將嘴中的鮮血和着吐沫吞下,嘆息一聲道:“袁飛,你數年時間便從練氣期修爲步入到元嬰之境真可謂天縱奇才!普天之下,有神話傳說以來,除了那幾位不知是否真的存在的上古大聖外,老夫從未聽過那個人物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達到這個境界,老夫佩服!你也莫要再羞辱老夫,老夫道法修爲比不上你,武道修爲恐怕也只是和你相當而已,既然如此,老夫的性命你儘管拿去就是!皺一皺眉毛你便收了我洪泗陽的神魂隨你煉魂處置!”
袁飛臉上依舊是淡淡的笑意,洪泗陽那裡知道袁飛的武道修已經到了極樂之境,他的絕頂高手境界和他的道法修爲一樣,在袁飛面前同樣不值一哂!
袁飛突然有些奇怪的問道:“洪前輩,在下有一事疑惑無比,既然前輩已經凝結金丹了,爲何還要在洪府之內爲奴?這天下之大憑着前輩的修爲大可逍遙快意,何必在凡俗一界趟這趟渾水?白白蹉跎了大好年華,待到壽元將盡之時只餘遺恨爾?亦或是前輩還存了什麼其他的心思?”
袁飛既然將爲自己越過人的這道坎之後面對整個神佛一界的全面誅殺所準備的第三條路的算盤打到了自家老丈人頭上,自然要將老丈人身邊所存的不穩定因素一一拔除掉,這洪泗陽的舉動未免有些詭異了,結丹修士已經是雙腳踏入修仙大道上的人物了,一般情況下怎麼也不會在凡俗一界給凡人爲奴做僕!若是這洪泗陽真的懷了別的心思,袁飛現在隨手便將其打殺掉,爲自家的老丈人先除一害!
洪泗陽一笑道:“我洪泗陽爲人處世自有老夫的道理,洪太師曾經幫老夫大忙爲老夫圓了自家無論如何都不能完成的最大心願,爲此,即便是老夫的修爲到了元嬰之境,在洪太師身死之前也要保着他洪家太平!”
袁飛哦了一聲點了點頭,他的那位便宜岳丈洪熙照洪太師的壽元多說也就只剩下十數年而已,即便算上洪太師的絕頂武道修爲能夠強健身體略增壽元,最多也不會超過三十年,洪泗陽此言之意便是最多再保洪家三十年,只要其間洪太師一死他便算是報了洪太師的恩情,從那之後便可以恢復自由之身,這樣說來才合道理,若真是講求自在順意的修道之人愚忠一家,一輩子甘願爲奴,那纔是天大的怪事!
洪泗陽不知道,若是他方纔說自己就是要忠於洪家一輩子的話,一直笑眯眯的袁飛必定二話不說斬了他的項上人頭!可以說一句話便使得他在鬼門關前打了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