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開到了醫院,林可可立即被守在門外的醫護人員送進了手術室,我則跑上跑下忙前撲後幫她辦理手續。幸好我拿着她的包包,包包裡有她的身份證,她居然是少數民族的,獨龍族,雲南最少人的一個民族。另外,我還在她的包包裡翻到一張法院的傳票,傳的是她本人。
林可可犯了什麼事?
我一頭霧水,想着想着就忽然想起了我被炒魷魚那件事,那晚林可可和我說謝謝,那個事情會不會關乎到法院這張傳票?難道當時丁白用了什麼卑鄙無恥的手段逼林可可?
我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着,又焦急的等待着,手術燈終於熄滅了。接着醫生掛着笑容走了出來,說我可以進去看林可可了,林可可已經清醒過來,沒什麼大礙,就額頭縫了六針。
謝過醫生,我立刻走進臨時病房……
我看見林可可了,她躺在雪白的病牀上,默默的看着天花板。我走過去,坐在牀邊的一張椅子上面:“林可可,對不起!”
“你沒有對不起我,反而我要謝謝你。”林可可的目光從天花板轉投到我的身上,靜止了好幾秒後慘然一笑道,“要不你先回家吧,我自己一個人能行的。”她指了指我的衣服,“上面都是我的血跡,你應該很不舒服。”
“我要送你回去。”我看着她,咬了咬牙道,“另外,我有些問題想問你。”
林可可猶豫了有一分鐘,隨後才點頭,讓我問。
“剛剛辦手續我翻你包包了,翻到一張法院的傳票,到底怎麼回事?你怎麼了?”
林可可好慌亂:“沒事啊,有事嗎?那傳票其實沒事,真的沒事。”
我注視着她,用很認真、嚴肅的目光,不說話,就那麼注視着,直到林可可敗給了我的目光,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我。
林可可確實是被逼的,被丁白那個人渣所逼。
事情要從頭講起,林可可從朋友手中購買了一個美容院的股份,開始還不錯,每個月都可以從她朋友那裡得到一定份額的分紅。但是後來她朋友莫名其妙的失蹤了,林可可才知道美容院欠債累累。債主紛紛找到林可可,並把她告上法庭。
收到傳票的林可可慌了,與對方協商,和解需要支付三十萬。林可可沒有那麼多積蓄,唯一辦法是跟公司借,然而三十萬這麼大一個數目,公司壓根不肯借,反而讓丁白知道了這件事,丁白找到林可可表示可以私人借,條件是林可可要當他三年的地下情人……
無恥的丁白,竟然乘人之危,果不愧人渣啊!
林可可沒有立刻答應,但她實在很需要那三十萬,後來逐漸有所動搖了!恰巧那晚她加班,丁白拿着銀行卡到了她的辦公室,說只要從了他就可以把卡拿走。面對這種狀況,林可可多少有點崩潰,人神掙扎,猶豫,矛盾不止,丁白則趁機侵犯她,脫她的衣服,以及脫自己的衣服,打算在林可可反應過來前把林可可辦了。
林可可反應也快,看見丁白脫了衣服她就後悔了,覺得出賣自己比坐牢更痛苦,
於是準備反抗,剛好那時我闖了回辦公室,打碎了花瓶驚擾了他們。最後,林可可沒能得到三十萬,卻保存了清白之身。至於欠的八千塊,那是因爲另一件事,今天林可可再次嘗試跟丁白借,在卡座裡,丁白耍流氓,林可可咬了他一口,結果他惱羞成怒打林可可。
聽完林可可的描述,我不知該罵她,還是該同情她。
,我就不明白,爲何非得跟丁白那人渣借?
丁白已經提出了條件,他約林可可去酒吧,林可可應約,他肯定認爲這是林可可給的一個妥協的信號,認爲可以肆意侵犯林可可了,結果給咬的鮮血淋漓,惡向膽邊生之下出手打人。其實歸根到底林可可自己首先就犯了大錯,給了丁白那人渣錯誤的信息。
“你往下打算怎麼辦?”我在心裡嘆息,我幫不了她,哪怕我很心疼她,但真的對此無能爲力。比較欣慰的一個事情是,她並非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她保存了自己的清白,換言之,她仍然是當時我覺得很高貴那個她,這對我來說無疑很重要,我不用再想起那個辦公、那條門縫就心痛不已。
“錢我會盡快還你的。”林可可露出一個苦笑,“不過,可能要過一段時間。”
“我是想問你的打算,不是問我的錢。”
注視了我十幾秒,林可可終歸沒有做出回答,而是轉移話題道:“我感覺舒服多了,想離開了,你不是要送我回家嗎?我們現在走吧!”
她下了牀,我扶她離開病房,走到醫院門口,上了一輛出租車。
二十多分鐘後,出租車把我們送到一條大街。我付了車資,根據林可可的意思扶她走進一條巷子。巷子裡面很黑,比我住的地方還要黑,我不免有點鬱悶:“林可可,你一直住在這片地方?”
“我住對面,這條是捷徑,我一個人從不走這裡,有你在,我纔不怕。”
聽林可可這麼說,我心裡挺美滋的,只是還沒美滋完災難就來了,我後背突然被什麼東西敲了一下,我幾乎沒一頭摔倒在地,當然手裡的一袋藥物是掉了,林可可則失聲尖叫。我反應過來回過頭一看,兩個男人各拿着一根棍子站在我面前兩米多的距離,他們戴着帽子,完全看不清模樣,不過我能感受到他們的兇狠勁。
我下意識伸手進褲兜摸,沒找到武器,就摸到一隻打火機,我用力砸向其中一個,立刻轉身撒腿往前跑。我不是要扔下林可可不管,而是不想誤傷到她,以她剛剛在酒吧表現出那種性格,我被這兩個男人狠揍,她一定會奮不顧身幫忙。那麼,棍子砸在她身上就悲慘了,我只能選擇自己跑,讓戰場遠離她的範圍。
我一路飛奔出了巷子,兩個男人吆喝着追我,這應該是丁白弄來的人,帶着武器在林可可家周圍埋伏,就爲了狠狠地修理我一頓,我絕對不能坐以待斃,我要反擊。
一邊跑,一邊四周觀察,轉了兩條街後,看見一家大排檔,我心裡那個樂啊,立刻飛奔進去。大排檔已經在收檔,所以裡面沒客人,只有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妹妹,以及一個穿着廚師
服四平八叉坐在椅子裡抽菸的男人,看見我這麼個陌生人飛奔進來,他們同時發出了尖銳的叫聲,我可不管這些,以最快速度衝進廚房……
從廚房走出來,我右手抓着一把菜刀,左手拿着一隻水壺。此時追我的兩個男人剛好進了大排檔,我瞄準了把水壺砸出去,砸中其中一個男人的肩膀,水壺內的熱水灑出來燙到那傢伙哇哇大叫,手裡的棍子都掉了。
“來啊,不怕死就過來。”我抓着菜刀虎視眈眈的瞪着他們。
沒受傷那個男人真不怕死,動作凌厲的竄了過來,他異常兇猛,舉起棍子就砸我,不過他沒有我快,被我躲過幾棍以後狠狠揣了褲襠一腳,連連後退把桌子都撞翻了幾張。我喘了幾口氣,速度逼近他,菜刀架在他的脖子裡,罵道:“繼續砸,看誰先死。”
他不敢動,不敢說話,那個十七八歲的小妹妹倒說話了:“小心。”
我感覺不妙,立刻閃到一傍。
原來那個被開水燙到的男人從背後搞襲擊,不過他眼傻了,隨着我閃開,他擊中到了自己的同伴,一棍子正中腦袋,鮮血飛濺。我覺得這是個好機會,立刻回頭一腳把他揣倒在地,然後一通亂踢,踢到他大聲求饒了我才說:“滾,帶着你的同伴滾。”
那傢伙爬起來,帶着他那捂着自己腦袋搖搖欲墜想昏過去的同伴火速離開。
我抹了把冷汗,舒了口氣,把菜刀放到桌子上,迅速從口袋裡掏出三百塊交給那個小妹妹:“謝謝你,小妹妹,這是賠償你們砸壞的東西的。”
她不接,我直接把錢塞到她手裡,轉身衝了出去,回去找林可可。很鬱悶,在原來的巷子裡沒有找到,一路追出去纔看見她被一個男人架着準備塞進車裡,那個男人是丁白……
林可可大聲尖叫,並不停的掙扎,然而丁白不管她這一套,很粗暴的對待她,塞她進車裡。看見如此一幕,我火冒三丈,惡向膽邊生,在我的印象之中,自從來到這座城市開始我就沒試過那麼渴望揍人,但此刻,我想揍死丁白。
我以最快速度衝過去,抽住丁白的後領往後一拖,他整個人摔倒地上,痛哼着。然後,他擡起頭看見是我,兩眼很明顯地射出一束驚恐的目光。
“丁白,今晚不揍死你,老子就不姓陳。”我踢了他一腳,“來吧,別說不給你機會,站起來像個男人一樣跟我打一架。”我不趁機偷襲,我就要光明正大揍他,我力氣怎麼着都比他大,像他這種過着紙醉金迷的腐敗生活的男人,夠我打纔怪了。
丁白青筋暴起,臉色發青,卻沒種站起來迎戰,而是賴坐在地上,挪動着自己的屁股往後退,一直退到牆角,他竟然摸到一塊灰色的板磚。這下他的信心膨脹開了,蹭地站起來,昂着脖子叫囂道:“過來,過來啊,不是單挑麼?”
我能過去嗎?當然不能,我瞪着眼睛往後退,退了五六步,林可可突然衝了上來,交給我一個武器,是丁白車子的方向盤鎖。那一秒,我樂得笑開了花,丁白則一副想哭的模樣,迅速扔掉板磚撒腿逃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