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好車，我先去寧凝的辦公室，那會兒她剛上班，聽見敲門聲她就隨便說了句請進，我走進去，她並沒有看我一眼，而是自顧自敲擊着鍵盤。我在她對面坐下，隨手拿了一份文件，才翻一頁，她就發現我了，那必然要發現的，進她的辦公室敢隨便翻東西，肯定不是下屬。
寧凝整套動作都停了下來，目光投在我身上，那是一種驚喜加感動的感覺。
我笑道：“我剛來，對不起，回來那麼久纔來見你。”
寧凝說：“我以爲你不來。”
“我自己的公司不來，我去哪兒？我得來看看你有沒有做些……貪污行爲呢，呵，說笑的，公司怎麼樣？”
“挺好，葉浪很棒，很有戰略性眼光，什麼都懂，既能坐在辦公室運籌帷幄，又能出去跑業務談判，你到哪兒去挖了這樣一個人回來？還不要工資，只佔分成。”寧凝說的眉飛色舞，用很誇張的神情語調向我傳遞一個信息，她非常非常欣賞葉浪。
“你沒有問過方麗羣嗎？”
寧凝搖頭。
“天，不是吧？你就不能八卦下？其實你查查就會知道，這就是方麗羣的未婚夫，你竟然不知道，人家在美國可有個大公司，不過因爲對付林楓，破產了，他回來了，人家是幫方麗羣打工，不是幫藍龍打工，誰要你那點破工資！”
寧凝愣半天，理解了，不過問了一個白癡問題：“可是，方麗羣好像對他很大意見，經常打電話讓我把那些苦活累活留給他做。方麗羣自己的工作也給他做，每次月底，財務工作一大堆的時候，我就見他通宵加班，第二天照常上班，最嚇人的是，那是現學的財務工作，拿去給方麗羣審覈，方麗羣還一大堆不滿意的批示，重做。”
我有點冷汗：“方麗羣那麼能折磨人？”
寧凝點頭：“對，方麗羣怎麼那麼恨他？”
“這個我無法回答你，你自己去問問方麗羣吧！”我站起來，“我去找葉浪談談，你把公司的各種數據都給我準備一份，我帶走。”
我離開了寧凝的辦公室，隨即去葉浪的辦公室，就在同一個大樓，但不在同一層，寧凝在一層，她負責內部工作，葉浪纔是正式老總，在頂層，負責外部工作。
頂層是新蓋的一個大辦公室，有一百多平方米，裡面的擺設氣派的很，走進去就覺得肅穆，覺得浪費錢，靠。
“葉浪，我聽寧凝說，方麗羣把你折磨的很慘，怎麼你沒有在電話裡告訴我？”坐下，我說的第一句話。
葉浪正在看文件，聽見我問，不緊不慢放下文件說：“告訴你做什麼？給我去求情？最後倒黴的還不是我，她心裡對我有怨恨，給我找茬也在所難免，那就找吧，總有一天會不找的。”
我笑了：“你能這麼想，還不錯，呵，反正我覺得我佔了大便宜。”
“陳老闆，
這話有點言不由衷吧，這兩個月我可是一分錢都沒有幫你賺，相反花了不少錢。”
“這是前期投資，我懂的，借用你一句話，總有一天會賺的。”
葉浪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不說笑了，說認真的，你回來有什麼打算？留下來？還是回來看看，很快就走？”
“問這個幹嘛？怕我留下來影響你？”
“你當時走了，凌倩找過我，知道嗎？想讓我去擎天集團，她那兒挺麻煩的，元氣沒恢復過來，卻出那麼多的政策，現在她又出了事……”
凌倩找過葉浪這已經夠我驚訝，凌倩出了事葉浪都知道，我更驚訝：“你知道？”
葉浪說：“袁巧雲告訴我的，我們有些舊賬要對，所以前兩天見過一面。”
我笑了：“葉浪，這不是實話，袁巧雲什麼人？會無意中說起？你信嗎？要麼是她有意的，要麼是你騙我。”
葉浪也笑了：“我沒有騙你。”
“那就是袁巧雲故意說的，擎天集團有許多難處，問題也是她跟你說的對吧？”我明白了，袁巧雲之所以對葉浪說，因爲葉浪和我合作，我用不用回藍龍要看葉浪做的好不好，如果好，我就成了無聊人，葉浪一煽動，凌微又那麼一逼迫，我只能去擎天集團，可是，袁巧雲到底在幹嘛？有什麼意圖？我不知道，就她那心思，比凌倩更難猜。
“對，知道瞞不過你，我直說吧，袁巧雲想你回擎天集團，我覺得挺好，我在藍龍，我們可以形成一個戰略聯盟，相互幫助。”看我目光緊緊盯着他，他又繼續說，“好吧，實話，大實話，我其實不太願意你回藍龍。”
“靠，爲什麼？”
“我不喜歡請示，你是老闆，大股東，我不算是……”
“你考慮這個，就算我回來，我又不干涉你，寧凝把你誇天上去了，我敢幹涉，她不殺了我，而且你纔是專業的，我就由着性子亂來。”
“所以，你去禍害擎天集團算了，不要回來禍害藍龍。”
我無語，雖然知道葉浪說的是笑話，但他不想我回來卻是真的。當然，我完全能理解，換了我也不希望他回來，就像我當時在擎天集團，凌倩不在的時候多苦多累我都覺得滿足，凌倩在，一個原本一分鐘能處理好的事情得請示來請示去，還得看她的臉色，那有自己做主舒服？
不過，從另一方面來講，上面有人，出了事情，自己責任沒有那麼大，沒有那麼累。所以，有句職場心聲說的非常好：出事的時候希望自己是小職員，領功的時候希望自己是領導。
想通了，我說：“好，我只要賺錢，我近來很窮。”
“就這樣吧，我沒空招呼你了，還得看文件，看完就得出去。”
我站了起來說：“不打擾你了，走了。”
下樓到寧凝的辦公室抱了一大堆資料，我就離開了，中午到連南山家吃飯，聊了一個下午，天黑才走人。讓然，聊了一個下午，不完全是拉家常，有一半時間都在談生意的事情。連南山成功合拼了林華的公司，
那塊遺留下來的地，竟然真的要開發，天，我當時一聽就無語了，那是無心插柳啊，要賺多少錢？我不清楚，反正連南山說給我百份之二，估計好多吧，不然就連南山的身份，怎麼好意思提那麼少？
無論如何，我是高興的，我吃過林華很多虧，被林楓騙來騙去，最終打敗了他們而沒有真正得益，現在得益了，不值得高興嗎？
回家前，我去了一趟醫院，但我仍然見不到凌倩，她在監護病房，需要門卡才能進去，不知道是不是袁巧雲吩咐過的緣故，醫生、護士，都不願意給我開門，鬱悶的很，袁巧雲又不在，瞎站了幾分鐘，最後只能打道回府……
第二天中午，我一個人開着車回老家，路上沒有個人說話，很孤單，凌微又不願意去，沒辦法啊。不過，奇怪的是，不怎麼懂禮數的凌微卻給我買了一大堆東西帶回去給我媽，那也算是一個安慰了……
我家的房子已經蓋了起來，就差沒有裝修，按老媽的話說，裝修是個什麼事，十天半個月就能搞定。我是等不了那麼久，我在家住了兩天就回了港海，然後休息了兩天，等到星期一去擎天集團上班，那是我必須去的，既然誰都希望我去，我只能去。
擎天集團是我熟識的，但離開了兩個月，還是感覺到很大變化。其中之一的，第一個映入眼簾的變化是，前臺部長換了，不再是之前的普通貨色，而是……怎麼說呢，有點新八大美女的意味，很漂亮，很會打扮，我從電梯出來，看了一眼，就緊緊的記住了……
進了辦公廳，我看見一個有點兒混亂的場景，不是翻文件、打電話，敲鍵盤的聲音居多，而是說話聊天的聲音居多。不過，見到我進來之後，那些聲音都戛然而止了，一個個張口結舌看着我一路走進內部電梯，上了我們內部的頂層……
電梯門打開，擡頭就看見一張熟識的臉，是梅伊曼，她說：“陳總，我等你很久了！”
我一邊走出去，一邊說：“等我做什麼？”
梅伊曼理所當然的回答道：“我是你的秘書啊，當然得等你。”
“嗯，然後呢？”
“然後，帶你回去你的辦公室，你是神人，享受着擎天集團特級待遇，天啊，你知道我們公司的辦公室租金多少錢一平方嗎？六百塊，你的辦公室有五十個平方，一個月租金就要三萬，但你走了以後，凌總沒有要求撤掉做其它用途，或者讓給誰，就那麼空着，裡面的東西原封不動，還是你走的時候的樣子。”
我臉上平靜，內心很震撼：“是麼？”
“是的，而且，天天有專人打掃，不能弄亂任何東西，凌總要去檢查，確實經常去，一呆就是一個小時，還喜歡到裡面睡午覺。”
我無語，那會兒到辦公室了，一打開門，隨即一陣芳香撲鼻而來，是我喜歡的茉莉花味道。裡面的陳設確實如梅伊曼說那樣，和我離開的時候沒有區別。如果非得說有區別，就是乾淨了許多，因爲那時候我沒有讓人天天打掃，那段時間太重要，放着許多重要文件，我可不想被竊取情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