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文斌和葉秋還有胖子三人被銬在一起,這是他們第二次戴上這冷冰冰的玩意兒了,銬子的另一頭則拴在堂屋窗戶上的一根鐵欄杆上,手裡的傢伙事也全都被繳了械。縱使你有一萬個不情願,面對着一羣荷槍實彈的警察也只能乖乖就範。
劉所長現在根本不敢爲他們說話,才解釋了兩句就被罵得狗血淋頭,看來這個領導不光不好伺候,而且脾氣還是極大的。
審了半個小時,無非是這麼晚了他們還出來做什麼,尤其是要葉秋解釋他那把刀的用途是什麼?
“是不是想行兇?我看你就不像是個好人!別以爲沉默就可以換取平安,你這是在抵抗,但凡是和我們人民警察作對的都不會有好下場!”或許是困了,或許是真的拿他沒辦法,霍大人起身準備去休息了,當他朝着樓梯處走去,查文斌終究開始忍不住提醒道:“二樓不能去,那地方不乾淨。”
誰知道這個善意的提醒居然招致了更加惡劣的態度,霍大人怒氣衝衝的折返回來指着查文斌的鼻子喝道:“你在嚇唬誰!收起你那套裝神弄鬼的把戲,你以爲我是那些被你們這些神棍矇騙的無知百姓?我告訴你查文斌,早就聽說你在縣城裡藉着行道的名義大肆斂財了,總有一天我找到證據會把你們幾個騙子繩之以法!”
胖子起身說道:“既然沒證據,那你還關着我?”
霍大人冷笑道:“只要我懷疑你們行騙就可以扣押你們四十八小時,而且還隨身攜帶管制刀具,恕不交代,態度惡劣,負隅頑抗,試圖襲警,等着吧,等明天一早會有人接你們去住牢房!”
看着他漸行漸遠而去的身影,查文斌沒有再多說話,人各有命,也許從這位霍大人的角度來說他並沒有錯,每個人都有着自己的世界觀,你不能強行要求所有人都相信這個世界是有鬼的,尤其還是他這樣的工作。
胖子冷哼了一聲道:“自求多福吧。”
屋子裡的白熾燈還亮着,窗外的風吹着呼啦啦作響,看守他們的有兩個人,無聊的審訊一直還在持續。面對這樣拒不交代的嫌疑人他們有的是辦法,比如把燈泡拉低湊到你的眼皮子前面,根本讓人睜不開眼睛,這絕不算是什麼嚴刑逼供,好在他們下午是睡過的,倒是那兩位審訊的先扛不住了。
“就沒見過這麼嘴硬的,”一位年紀三十來歲的警察起了身對同伴道:“我出去方便一下順便抽根菸,大半夜的,我還真有些想念自己家的被窩了。”
“你是想你媳婦了吧,哈哈……”同伴說道:“去吧,等回頭我們也眯一會兒,早就聽說霍局以前就是個工作狂,我們跟着他可有苦日子受了。”
打開門的時候,那人還說了一句,怎麼天這麼黑,然後裡面那位又說道:“強子啊,把門帶上,這天冷的很。”
他略顯無聊的玩起了手中的筆,一會兒又拿起葉秋的那把刀在手裡端詳,這刀的造型非常怪異,看着不大提在手裡卻很沉。
“別碰我的刀。”葉秋冷冷的說道。
他根本不去搭理,或許是想試一下那刀有多鋒利,他把大拇指輕輕在刀鋒上蹭了一下,頓時鮮血就涌了出來。與此同時那把刀也重重摔到了地上。“鐺”得一聲,寒月落地,那人剛想附身去撿,忽然門“嘩啦”一下開了,接着便是屋內的燈突然熄滅,四周頓時黑壓壓的一片。
查文斌只覺得四周的氣氛有些變化,一種緊張的壓迫感從四面八方開始傳來,他眨了一下眼睛,透過屋外那一絲微光,隱約看到好像有個人站在門裡面。
“強子,是你嘛?”那人嘀咕道:“大半夜的搞什麼鬼,快把燈拉開!”
來人並沒有回答,他依舊是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查文斌死死的盯着那門口處,外面的冷風不斷的呼啦呼啦的颳着,吹着那兩扇木門“哐當哐當”不停的來回碰撞着。
“查爺,好像有些不對勁了。”胖子小聲說道。
“你們閉嘴!”那個一直審問着的警察抄起了腰間包裡的手電,這東西就是電警棍,一頭可以當做手電使。“啪”得一聲輕微的響後,一道黃光照到了正門處,先是一聲黃綠色的警服,隨着電筒的光暈慢慢往上擡,一張七竅流血的面孔頓時映入了眼簾!
“強子!”隨着這一聲大喊,原本一直站着的那人“撲通”一下往前一趴,那警察立刻衝了過去想去查看自己的同伴。而此時,又一條人影閃了進來,藉着那一道手電,查文斌隱約是看見了一身暗紅色的上衣一閃而過。
“嗶嗶——嗶”那警察死命的拿出哨子含在嘴裡一通狂吹,正是這哨子一響,片刻之後那暗紅色衣服又閃到了門外,一進一出悄然無息,那警察只顧着地上的同伴卻全然沒有察覺……
很快的,大批的警察合着衣服下來了,人們七嘴八舌的把人擡到中間的桌子上,一經檢查,人還有呼吸,趕忙的被前簇後擁的抱着就往鎮上的診所處過去。這一走,被人留下一句老實點呆着,就只留下那哥三還在原地,這會兒也就沒人在繼續管他們了。
“剛纔有個人,好像就是那個女的。”胖子說道:“你們看見了嘛,真跟個鬼似得,走路都沒有聲音的。”
“看見了,”查文斌道:“剛纔我聽到了呼吸,起碼可以證明是個活人,既然是活人我們就別出聲,這事兒輪不到我們管,有警察同志在。”
胖子試着拉那木框上的鋼條,拽了兩下微微有些鬆動,他便對葉秋道:“老二,你力氣大,把它弄開了咱就撤,要不然明天指不定還真的要吃勞改飯了。”
就在這時,查文斌拉了一把胖子的衣服,後者扭頭一瞥,門外那個人影再次出現……
他倆就那樣站着對視了一會兒,得足足有半分鐘的功夫,若不是這銬子掛着,胖子真想衝過去把那人給按倒在地瞅瞅到底是人是鬼。半分鐘過後,那人影一動,屋子裡的光線實在是太暗了,接着耳邊響起了一陣細微的樓梯腳步聲,雖然聲音不大,可還是沒能逃過葉秋的耳朵。
“上樓了,樓上還有人嘛?”他說道。
“剛纔你們看見那位霍局長了嘛?”查文斌問道:“好像是沒看見他下來。”
胖子道:“不應該吧,那哨子吹得我耳膜都快震破了,他就是頭豬也該被吵醒了啊!”
“真的沒看到啊,”查文斌回憶了一下,剛纔雖然有些亂,但是的確沒有霍山的身影,他作爲領導,屬下出了這麼大的狀況不可能不出聲。他擡頭往樓上瞅了一眼,心頭忽然有了一陣不好的預感,立刻起身瘋狂拍打着玻璃一邊大聲叫道:“樓上的人醒醒!樓上的人快醒醒!”
玻璃被敲得咚咚作響,似乎樓上還沒有響起腳步聲,這種二層結構的老樓中間用的是木板鋪着,上頭稍微有些動靜下面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搞不好還要搭一條人命進去,秋兒把這弄開。”
葉秋聽到他的話這才定睛去搜索自己的那把寒月刀,可惜那小子把刀丟的位置太遠,他連着用腳尖試了幾次過後都還差那麼一點,查文斌是急得開始有些不行了,一個勁的催促道:“快點,再快點啊,來不及了!”
手銬通常都是用精鋼所制,哪裡有那麼容易弄斷,不得已,葉秋又把目光放到了那拴着手銬的鐵欄杆上,這是一根用來防盜的鋼筋條,得有香菸粗細。這是老樓,鋼條的年數也久了,上面鏽跡斑斑,兩頭都是銷在窗框上,使勁來回的那麼一搖晃便有些鬆動。查文斌還在一個勁的催,只見葉秋雙手握着那鋼條開始發力,那牙齒都咬得“嘎嘎”作響,隨着他的低吼聲持續的越來越長,鋼條的形狀也在慢慢的發生着變化。
不停的搖晃,不停的擰着,越來越彎的鋼條讓鬆動的空間也越來越大,終於“咔”得一聲,鋼條被取了出來,三個人立刻扭頭就跑,就在此時外面又響起了腳步聲,幾盞手電來回的在晃動着,不遠處人講話的聲音已經越來越近。
先下他們三個還是被拷在一起的,一連串的手帶着手,才跑了沒幾步,外面的人就發現裡裡面的動靜,立刻就有人喊道:“疑犯要逃跑!不準動,統統不準動,再動就要開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