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罩男盯着包子鋪老闆看了一會,覺得分外眼熟。
“你是鎮上那個賣包子的徐棟?”忽地,口罩男一拍腦門道。
之所以口罩男能認出徐棟,一來是這十里八村的地廣人稀,廝混了那麼些年他多少和賣包子的徐棟打過幾次交道。
這二來嘛,徐棟也算是蛇哥的老顧客了,早些年他就曾經從蛇哥這裡買了一個高麗女人!
“徐棟,看你最近生意不錯,今天來找蛇哥莫不是準備再討一房媳婦?”頭盔男調侃道。
話一出口,頭盔男便是神情侷促地瞅了玄微一眼,生怕自己的一時口快惹惱了這位。
玄微從徐棟出現在這裡時便有所猜測,此刻聽到二人的這番話,自是確信了心裡的猜測:徐棟那個突然發高燒的媳婦,十有八九是從蛇哥這邊花錢買的高麗女人!
“二位大哥,俺媳婦高燒不退,吃了藥也不管用!俺心想蛇哥路頭粗,他肯定有法子請到醫生。可誰想,蛇哥他現在居然,居然這個樣子!”徐棟心急如焚道。
且不說蛇哥是否有那個路子找來醫生,就算他有,現在怕也應該先給自己叫個醫生纔對。
“徐棟,你這是準備大放血了啊?蛇哥的確能聯繫到私人醫生,不過那收費可不低,再算上蛇哥的介紹費,都夠你重新買一個年輕漂亮的媳婦了!”口罩男驚歎道。
“唉!畢竟她跟了俺那麼多年,還給俺生了兒子,俺難道還能眼睜睜看着她病死?”徐棟苦澀道。
人總歸是念舊的,好歹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哪怕是買來的媳婦也有了感情。
這畢竟是個活生生的人,而非一件衣服,哪天破了舊了就乾脆扔掉,重新換件新的衣服。
“爲什麼不送醫院?就算是黑戶,患者送到醫院,難道醫院還會拒絕救治不成?”玄微不解道。
普通的高燒,但凡及時送往醫院掛瓶點滴,基本不會有什麼大礙。
這個鎮子固然偏僻了點,不過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起碼鎮上還有個醫療站供民衆看病。
“道長您不太清楚裡面的門道,這些偷渡的高麗女人等於放棄了自己的國籍,一旦被遣返回國,就會被扣上叛國的罪名,少不了被關個幾年。屆時,即便撐過了刑罰,出獄後也會受到周圍的排擠和迫害,這輩子差不多算是毀了!”頭盔男不無唏噓地解釋道。
衆所周知,高麗是個極度尊崇民族性的國家,犯下“叛國”這種罪名,後果可想而知。
徐棟如果將他媳婦送去醫院,醫院的確不會因爲她是黑戶而拒絕救治,但事後或許就會遭到遣返,到時候一家人怕是再無重聚的機會。
也正是因此,徐棟纔會不惜找上蛇哥,希望藉助他的路子請個私人醫生出診。
“走程序加入華夏國籍不行嗎?”玄微還真不清楚這些,再度問道。
“如果是其他國家,外嫁後加入華夏國籍倒不難,可高麗這個國家就是個奇葩,除非領導人親批,否則不允許民衆與外國人通婚!”頭盔男回答道。
玄微愣了下,哪怕早就知道高麗是個神奇的國家,他還是不免震驚了。與外國人通婚,居然還需要領導人批准,這是什麼騷操作?
“這些年高麗以引進外資爲名,鼓勵高麗女性與外國企業家進行國際婚姻,然而這就是個天坑!就拿徐棟爲例,他得向高麗預付三十萬左右的訂金才能取得結婚許可!”頭盔男繼續道。
三十萬,娶個高麗媳婦?呃,娶不起,娶不起!
“呵呵,這還不是最扯的,等到兩邊結成親家後,高麗那邊就開始提投資建議。如果不能達成投資,高麗還將徵收一百萬美元的追加金!”頭盔男笑着說道。
爲了娶一個高麗女人,甘願掏出一百萬美元來買人,這絕對是真愛無疑了!
也虧高麗能異想天開地喊出這個價,這該是有多缺錢?
“所以說,走程序基本不現實,是以高麗女人才會選擇偷渡,寧可當個黑戶。僅管存在被舉報的風險,但只要平時藏在家裡,少出去拋頭露面,最終遭到遣返的總歸是少數。”頭盔男總結道。
不能出門,甚至不能見人,整日提心吊膽地過日子,光是想想都覺得十分心酸且艱難。
“無上天尊!貧道略通醫術,若是居士相信貧道,那便帶路吧!”玄微沉聲說道。
正愁不知如何是好的徐棟聽到這話,忍不住驚喜道:“俺相信道長,這就帶路,這就帶路!”
玄微細想了下,讓二哈留在了廠房內看場子,裡面的一切等他回來後再做決斷。
廠房內堆積的各種貨物,尤其是那些高麗女人,必須得慎重處理才行。
還有蛇哥這個團伙,究竟該如何懲治同樣是個棘手的難題。
直接報警交由警方處理的確方便快捷,不過這樣倒黴的是那些偷渡過來的高麗女人,一旦警方出面,她們肯定會被按照官方流程遣返回國,之後少不得遭受牢獄之災。
明知前面是一個火坑,還將她們推進去,那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了。
如果可以的話,玄微倒是希望找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
不多時,玄微便跟着徐棟來到了他的家中。
房門剛打開,幾個孩子便涌了上來。
“爸,你把醫生請來了嗎?”之前來喊徐棟回家的,那個叫聰聰的男孩看了眼玄微,隨即又往門外瞅了瞅,開口問道。
旁邊三個年齡差不多的女孩亦是焦急地看向徐棟,應該就是聰聰的姐姐們。
“這位道長就是醫生,你們還不請他進去爲你們母親治病?”徐棟衝着玄微歉意地笑笑,隨即對着幾個兒女沉聲說道。
幾個年齡尚小的孩子聽徐棟這麼說,不疑有他,當即七嘴八舌地央求玄微務必救治他們的母親。
來到臥室,牀上躺着一個面色蠟黃,略顯瘦削的女人。
玄微伸手探查了下她的脈象,緩緩說道:“幼時營養不良,導致她的體質較之常人要虛弱不少,後來接連的懷孕生育,更是給她的身體帶來了沉重的負擔。近些日子,大概過於操勞的緣故,身體便一下子垮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