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明莊臉上像是結了一層寒霜,全身緊繃着的線條,冷冷的看着納德?羽凡,就好像看一個局外之人,那樣的神情讓養尊處優的納德?羽凡難得的心慌意亂起來,他的小野貓不該擁有這樣的表情,他到底是在做什麼啊?
納德·羽凡看着道明莊的臉,剛剛還嬌羞可人,活力四射的笑臉跟變魔術似的,此刻彷彿被帶上一個面具,一個將他爲之心動的小野貓藏起來的面具
。現在他面前的小野貓是那麼的陌生,彷彿昨晚那場心靈和身體的完美契合,靈魂與肉體的水乳交融,是一場讓人沉迷的美夢。
“對不起,對不起,阿莊,原諒我。”納德?羽凡琥珀色的雙眸一變,對着道明莊的耳朵輕輕的說了這麼一句後,虔誠的吻了一下她的耳朵。
就算是再強勢霸道的男人在面對心愛女人冷漠的神情都會一改往日風範變成另外一個人,納德·羽凡也不例外。
此刻,前所未有的心慌讓納德?羽凡變得幼稚,他目不轉睛的盯着她,彷彿只要小野貓離開自己的視線,就會偷偷溜走一樣,抱着她的手好好幾次都想輕撫着她的臉龐,用掌心的溫暖融化她那張冰冷的被自己的愚蠢傷害了的表情,可是不可一世的他遲疑了,他不敢動,也不敢說話,就算EQ再白癡也明白此刻要是說錯了什麼,小野貓可能真的會恨透他,依她的個性一切就鎮定無法挽回了。
飛快計算得失後,納德?羽凡選擇沉默,選擇等道明莊心情稍微平靜後,在牟圖她的諒解。
納德?羽凡的策略無疑是非常正確的,也因爲他能夠很快的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並小心翼翼,動作麻利地將道明莊帶離那個讓她處境尷尬的環境,並且讓道明莊很清晰的感受到他琥珀色的雙眸中充滿的濃濃歉意和悔意,語氣中的誠懇讓道明莊那顆冰冷的心突然有了一絲溫度。
納德?羽凡裹着被子抱起道明莊,道明莊立馬感覺到腳下突然一陣懸空,她很快掩下眼眸中的詫異,將頭埋在納德?羽凡胸口,前所未有的疲憊和脆弱侵襲她的心靈,就在那一瞬間道明莊逃避的什麼也不想,放任大腦將所有的事情關起來。
當她看到納德?羽凡抱着自己走進浴室,不費吹灰之力就打開相對牆上的暗門,眼前出現熟悉的房間擺設,道明莊馬上明白昨晚爲什麼她明明鎖門了,他仍然出現在她房間的原因,此刻卻無力追究和生氣,好累啊!她現在真的好累!
都說人有三急,道明莊剛剛因爲和納德?羽凡對持不覺得,不過走進浴室看到馬桶,身體內經過一夜的儲存變得擠擠漲漲的小水桶立馬有了想要放水的渴望,本想閉眼不理納德?羽凡的道明莊不得不開口阻止納德?羽凡抱她回臥室,她擡頭冷冷的說:“放我下來。”
納德?羽凡腳步一停,道明莊通紅的小臉和眼中的羞澀,看着馬桶的不好意思讓他很快明白她的需要,很紳士的伸手從櫃子中拿了一件浴袍,放在她懷裡,體貼的說:“門鎖在這裡,連接的就是你昨晚的房間,我讓人送衣服過來。”
道明莊狼狽的裹着被子目送納德?羽凡關上暗門離開,拿起懷中的浴袍,披在身上穿好,走到馬桶邊解決自己的生&理問題。
“嘩啦……”馬桶沖水的聲音傳來,道明莊站起來不經意間擡頭看見整塊玻璃鏡牆上自己裸露在外的身體倒影,那一個一個顏色不一,形狀不同的吻痕讓她全身上下在一瞬間變得通紅,腦子裡亂得無法思考,傻傻的看着鏡中的自己眼淚無聲無息的流了下來,沒有抽噎,也沒有嗚咽,她只是在哭,無聲的掉眼淚。
納德?羽凡走進臥室就看到特侖蘇和莫斯利安站在梳妝檯前忙碌,伯爵大人身上散發着冰冷的氣息讓她們驚慌的回過頭,心一驚,良好的禮儀讓她們瞬間恢復情緒,立馬上前彎腰行禮,“伯爵大人,早安。”
納德?羽凡掃了她們一眼,冷冷的吩咐道:“夫人的衣服放下,你們去旁邊臥室告訴管家馬上準備飛機,柯羅默少爺和格麗特公主的事情就交給他代爲處理。”
“是,少爺。”特侖蘇和莫斯利安恭敬的接受命令,莫斯利安將準備好的衣服放在早已整理好的大牀上後退了出去。
納德?羽凡豎着耳朵聽到馬桶沖水的聲音後,走來走去不時看着浴室的門幾次想要推開浴室的房門,都忍住了。
他心中衡量片刻,自嘲的搖搖頭,原來在乎一個人是這種感覺,自己真的栽了,不過自己栽在小野貓手裡,他高興也心甘情願。
納德?羽凡可以想象此刻道明莊在浴室的情形,剛剛他已經錯了,如果放任小野貓胡思亂想,保不準要出什麼事情?
頃刻間,那個在政壇上與老狐狸布切爾鬥得旗鼓相當的納德伯爵回來了,大腦開始飛快運轉計算的得失,怎麼辦?怎麼辦?
頃刻間,有了答案的納德羽凡很快行動了,他毫不猶豫的推開浴室房門,剛好看到一顆又一顆晶瑩的淚順着小野貓的臉一滴一滴的落下。
道明莊看到他後,她微翹的睫毛撲哧撲哧的輕顫,似乎想要強忍着不讓它們落下,但那眼淚卻偏偏不受控制的順着臉頰滾滾落下,倔強的小野貓咬着嘴脣,硬是一聲也不哭出來,可是這種無聲的哭泣讓納德?羽凡的心絃被狠狠的彈了一下,她的眼淚彷彿燙傷了他的心,鑽心的疼!
納德?羽凡走過去輕輕的捧起道明莊的臉,指腹接住一顆剛好滑落的眼淚,很燙,就猶如岩漿一樣滾燙,灼燙他的手,灼傷了他的心,灼疼了他的每一處神經,灼啞了他的嗓音,他不想看到小野貓的眼淚,這一輩子他都不想在看到小野貓的眼淚。
納德?羽凡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指,用指腹不停地擦拭着她的眼淚,可是接連不斷的眼淚讓單薄的指腹無法招架,情急之下納德?羽凡一點一點地溫柔的親吻道明莊的眼淚,每吻一下,沙啞的嗓音說一聲“對不起”,每一聲“對不起”,惹來道明莊更多的眼淚。
道明莊就像一個受了很大委屈的孩子,在一聲聲“對不起”中終於開始毫無保留的大聲哭泣,邊哭還不忘記小野貓的本性,伸出貓爪子對着納德?羽凡是又哭又打,她放任着自己將所有的情緒通過眼淚由心靈深處往上涌,往外流,眼淚的肆意發泄讓道明莊心神一鬆,整個人舒服很多,哭着哭着,道明莊捶打納德?羽凡的力道越來越輕,漸漸的疲倦的她終於不敵睡神的召喚睡着了,讓納德?羽凡大大鬆了一口氣,哭出來就好,哭出來就好!
不過道明莊睡夢中嗓子眼裡偶而啜泣的一兩聲讓納德?羽凡的心再次提起,他打橫抱起道明莊走到大牀邊,靜靜的看着懷中的小野貓,輕啄一下她的紅脣,親自拿起牀邊的衣服,溫柔的幫她穿了起來。
沒過多久,納德?羽凡抱起熟睡的道明莊登上停在城堡草坪上的直升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