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根牽引繩是專業的潛水繩,長度足有兩百米,在木舵上如同一條大蟒蛇,很快,隨着繩子的下放,蟒蛇便越來越細,直到繩子放到尾。//
我們聚集在船舷上雖然明知什麼也無法看到,但還是不約而同的將目光聚集到繩索入海的方位,戌時,繩子開始緩緩向右移動,這意味着,水底下作業的人正在以一個圓弧形的路線進行搜索,我們聚集的人,也不由自主跟着繩索一起移動,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他們所攜帶的氧氣瓶,足夠水下三十分鐘,我擡腕看了看手錶,時間已經過去了二十分鐘左右,在接近三十分鐘時,水面上突然探出了一顆潛水頭盔,我還沒來的及反應,德國美‘女’便招手,用德語下命令,很快,幾名德國壯漢開始將人往上拉,看體型,不是張禿頭,應該是當時下水的其中一名德國壯丁。
我見他們在拉人,便沒有過去幫忙,而是注視着海底,等着張禿子兩人,但奇怪的是,我看了半天也沒有什麼東西。浮上來。
這時,德國美‘女’已經走到那個出水的德國壯丁面前,用德語跟他‘交’談,我聽着兩人對話的語氣,似乎有些急切,忍不住看過去,只見那個出水的德國壯丁,一臉驚恐未定的‘摸’樣,一邊跟德國美‘女’說什麼,一邊不斷指着海底下。
我心中一動,心說難不成海底下發生什麼事了?
就在我懷疑時,德國美‘女’面‘色’已經很不好了,她思考了一下,似乎正打算下什麼命令,然而就在這是,那個剛出水的德國壯丁突然被什麼東西拉扯了一下,整個人就往海里栽。
他由於剛出水,身上的保險潛水繩還沒有解開鐵釦,大部分的繩索都垂在海底下,然而海下的繩子似乎被什麼東西拽了一下,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時候,那個德國壯丁猛的被往外扯,整個身體都在甲板上摩擦,速度極快,刷刷刷的被扯到了船舷邊上,船舷處有欄杆,他整個人被卡在了欄杆處,不知是哪出的骨頭,發出一聲咔嚓聲,緊接着便響起了德國壯丁的慘叫聲。
這一幕發生的太快,幾乎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而此刻,我恰好離那個德國壯丁最近,眼見海底下的力量似乎還在增加,德國人得身體已經被扯成一隻彎曲的蝦米,想也沒想,我直接撲了上去,拔出‘腿’間的匕首想將繩子砍斷,誰知匕首割下去,卻如同割到鐵一樣。
我暗罵一聲,心說繩子質量怎麼這麼好,這外國同胞,怎麼也不向中國的製造商學習一下。
砍了兩下,我心知砍不斷,立刻衝身後的人吼道:“還愣着幹什麼,快過來幫忙。”胖子最先反應過來,一下子撲上來,與我一起抱着德國壯丁的腰,我倆一人騰出一隻手去解他腰間的鐵釦。
那鐵釦十分繁複,加了很多層保險,解起來十分複雜,‘弄’了沒兩下,那德國壯丁的慘叫聲就更加厲害,腰間的繩子蹦成了一條直線,由於被卡在船舷處,又由於水底下傳來的巨大力道,他整個人已經變成了一種扭曲的狀態,我心裡一驚,頓時覺得不妙,這樣發展下去,這人的腰骨絕對會被活生生‘弄’斷,千鈞一髮間,我吼了聲:“胖子!”
由於時間太緊迫,我根本連解釋都來不及,但我這一句胖子吼出,胖子卻突然做了一個十分符合我心意的動作,他立刻放了手,將德國壯丁的上半身使力調整了下姿勢,避過了船舷的鐵桿,頓時,那德國壯丁就如同一條魚一樣,嗖的被扯入了海水裡。
船上的人這時才反應過來,驚叫不絕,胖子罵道:“狗日的,叫什麼叫,還不抄傢伙下去救人!”那幫人除了德國美‘女’,沒人聽得懂中文,德國美‘女’本來就不算是個臨危不懼的人,反應這時候有些遲鈍,我見這樣,立刻衝灰老鼠打了個手勢,道:“我們下水!”
我話音剛落,估計是德國美‘女’緩過勁兒來,她連忙道:“等等。”緊接着,她語速極快的朝一個絡腮鬍的德國壯丁說了一句,那壯丁立刻飛奔進了指揮室,也不知幹什麼。
胖子道:“我說德國妹子,這都什麼時候了還等,再等一會兒,你那夥計就不用救了,直接撈屍體就得了。”我心說也不能這麼實話實說,多傷人啊。
這情況一看就是水底下有什麼大型生物,而且張禿子兩人現在還沒上來,十有八九是凶多吉少了,德國美‘女’不可能不明白這個道理。
“我跟你們一起下去。”德國美‘女’堅定道。
“什麼?”胖子怪叫一聲,道:“我說大妹子,你手下這麼多人時擺着玩兒的?就算你想幫忙,也挑個壯一點的,你一個‘女’人跟着下水,這不寒磣他們嗎?”那些德國壯丁聽不懂中文,一個個神情緊張的盯着我們,估計以爲我們在討論什麼營救方案。
就這片刻間,那個絡腮鬍子從指揮使出來了,拿了幾個裝備,我一看,頓時覺得唏噓,裡面有水下魚雷小炮,還有高壓水燈和氣槍等攻擊裝備。
德國美‘女’立刻用蹩腳的中文道:“水下是個大傢伙,得幹掉它。”誰知德國美‘女’的話剛說完,便聽離船舷最近的一個德國壯丁‘激’烈的說了句什麼,手一直指着海面,我們下意識的順着他手指的方位看去,卻發現海面上漂浮着一個人,是剛纔被拖下水的德國壯丁!
他怎麼浮上來了?
我心裡咯噔一下,升起一個不祥的猜測,難道人死了?
就在我們所有人都望向海面上漂浮的德國壯丁時,他頭轉了轉,嘴裡斷斷續續說出一串德文,緊接着,從水底又冒出兩個穿着潛水服的人,那兩個人衝我們揮了揮手,緊接着,我便聽其中一人道:“快把人拉上去,差點要了我的老命。”
我聽出是張禿頭的聲音,連忙衝其他人打手勢,很快,我們七手八腳的將三人‘弄’到了船上,那個被拉下水的德國壯丁一直癱這,嘴裡發出痛苦的呻‘吟’,很快,那個給我們做飯的中年‘女’人竄出來,估計她還兼職船醫,給德國壯丁檢查一翻後,搖了搖頭,衝德國美‘女’說了幾句話。
德國美‘女’臉‘色’頓時不好看,衝其他德國人嘰裡呱啦的說了幾句,那些人便將德國壯丁用一簡易的擔架擡了下去,只剩下那個絡腮鬍留着。
德國美‘女’半晌沒說話,大約見我和胖子都看着她,她解釋了一句:“Max骨折了。”接着她便看向正在脫潛水服的張禿頭兩人,用中文道:“張教授,怎麼回事?”
張禿頭喘的厲害,不住擺手,半晌才道:“底下是礁石灘,好傢伙……藏了只大章魚,差點就完蛋了,不行,Katharine,我要求加酬勞。”
我頓時就想到王盟了,心說這種慫貨,怎麼都不可能是悶油瓶,一時間,我覺得很失落,胖子也看張禿頭很不爽,直接拍了拍他得肩膀,不怎麼客氣的說道:“禿子,那章魚現在在哪兒,胖爺正想吃鐵板魷魚燒。”
“跑了。”張禿子顯然對胖子沒有好感,一閃身,又拍了拍被胖子搭過得肩膀,完全不打算搭理我們。
“跑了?”胖子不死心,問道:“怎麼跑的?”我心說胖子還真跟張禿頭槓上了,剛想勸他兩句,就算這人不是小哥,你也不能因爲失望就老是針對人家,誰知我還沒開口,張禿頭便道:“不知道,我們被那章魚纏住,那個德國小子自己逃命了,但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又被拉下水了,再後來,那章魚就自己放開我們了,我是研究海洋生物的,這種奇怪的現象,根據我得推測,估計是……”他賣了個關子,一臉高深莫測的表情,似乎很想讓我們去問他。
但我和胖子兩人,誰也沒開口,雙手環‘胸’看了他半晌,估計他也覺得沒勁,訕訕的‘摸’了‘摸’鼻子,道:“我估計……那章魚是吃飽了,剛纔是逗我們玩兒。”
我嗆了一聲,有種扇他得衝動,胖子罵了句娘,直接不搭理她了。
最後張禿頭憋的無聊,對德國美‘女’道:“這水下面太危險了,再進行水底探測,我可不願意,我看不如就按小吳說的,咱們等兩天,就在海上巡視,總能等到那地方冒出來。”
德國美‘女’重重嘆了口氣,問我:“吳,我該怎麼辦?”
胖子‘插’話道:“我看這姓張的雖然不靠譜,但話說得沒錯,海底下又是鯊魚又是章魚,沒準再下去的時候,那章魚肚子就餓了,到時候可沒這麼好的運氣。”
我雖然沒有回答德國美‘女’,但她皺着眉頭思考一陣,便點頭同意了。她做事沒有張博士那麼果斷,因此即便點頭,也有種心不甘情不願的模樣,我安慰了她兩句,隨便去看了下同子和那個德國壯丁的傷,便各自回房。
由於我們白天已經補過覺,因此晚上沒什麼睡意,我正琢磨着島中斗的事,胖子便拉我起來鬥地主,我說乾脆鋤大地,胖子說不行,懷疑我耍詐,跟我完鋤大地,準輸得連內‘褲’都不剩。
我剛想讓他哪兒涼快哪兒呆着,還沒開口,‘門’便被敲響了,緊接着,外面敲‘門’的人不請自來的說:“我進來了。”進來的是張禿頭,估計剛洗完澡,頭上原本可憐的‘毛’發貼在頭皮上,就跟沒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