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脫險

我已經被逼到了牆邊,進攻無術後退無門,然而就在這時候,暗影裡卻突然傳來了一聲暴喝,“呂布匹夫休得猖狂,你張飛爺爺在此!”這一喊聲音巨大,直震得人耳鼓生疼。但我聽了卻大喜過望,心想應該是胖子醒過來了。

可等我看的時候卻吃了一驚,那死胖子居然不知道什麼時候穿上了呂布的吞頭獸面連環甲,而手裡所持的,也正是呂布的神器方開畫戟。此時胖子站在殭屍身後,頂天立地,威風凜凜。

那殭屍聽了這一聲喊,先是一頓,接着便捨下我不管,轉身向胖子攻去。這殭屍真是來得快,去得也快,兩跳之下,離我已經有四米多遠。而我現在才真正體會到什麼叫作筋疲力盡,精神一鬆,跌坐在地上。

此時那殭屍又連跳了兩跳,離胖子已然不遠,再跳一跳,便到了胖子近前。胖子是他媽武裝到牙齒了,可謂有備無患,於是穩身不動,等那殭屍一下跳過去的時候挺戟直刺,“噗”的一聲,想那殭屍刀槍不入的身體何等堅實,工兵鏟刺刀都不能傷他皮毛,但卻被這神戟一下刺了個透明窟窿,裡面立刻流出一些黃色的粘液,腥臭撲鼻,聞之令人作嘔。但殭屍渾然不顧受了重傷,往前一跳利爪疾出,直取胖子面門。看到這裡我都胖子捏了一把汗,心想你現在穿的可是人家的行頭,又拿了人家的兵器,反倒用這些來對付人家,換我我也急啊,何況呂布生前便是一個雞腸小人,自侍武勇,睚眥必報。

胖子不知道是不是也想到了這些,但見殭屍來得兇猛,卻也不敢硬接,忙向前曲腿探身,將戟送出,此時畫戟已從殭屍的肚子中洞穿而出,在其背後露出了好大一截,胖子則就勢彎腰閃過殭屍的利爪,同時從殭屍的腋下鑽過,然後一把拔出畫戟,就地一個打滾躲出了殭屍的攻擊範圍。這幾個動作說時遲那時快,全部一氣呵成,雖然是躲避的招式,卻也着得着實漂亮。

殭屍一下撲了個空,惱羞成怒,急急轉過身,又向跳子跳來,而且力道更大,速度也更快。胖子轉身往牆邊便跑,殭屍連跳着追趕。等胖子將要跑到牆邊的時候,殭屍也已經在胖子身後不遠處,胖子回頭瞄了一眼繼續跑,到了牆邊突然跳起來在牆上蹬了兩腳,然後在空中轉過身來,長戟便從右上方斜向下揮舞而出,果真是手起刀落,人頭不保,就聽見“嗤”的一聲,那殭屍的腦袋已經掉在了地上,“咚咚咚”滾了幾下之後,屍身也“撲通”一聲,頹然倒地。

我一看滅了殭屍,懸着的心也終於放了下來。我說,“還是張將軍厲害啊,殺殭屍如探囊取物一般。好,這次口頭表揚不算,實實在在給你記上一功。”

可胖子並沒有說話,我想這可不像胖子,平常這個時候正是他吹噓的好時候,今天怎麼立了大功反倒沉默了?

我見胖子也不動彈也不說話,只是直直地站着,心中突然有了不祥的感覺。可還沒等我出言相問,胖子的方天畫戟已經直直地向我刺了過來。

我一看,這他媽的不是要要我命嗎?但還好我反應及時,趕緊打了一個滾,向左邊躲過去,那戟一下刺到牆上,“當”的一聲,迸發出一團耀眼的火星。

“胖子!”我一聲大叫,但胖子竟好象根本聽不見一樣,我想這下他媽壞了,胖子八成是中了盔甲和畫戟的戾氣,理智全失了。想到這裡我更是不敢大意,一邊左躲右閃一邊在大腦中快速地思索對策。但是事發突然,一時也想不到什麼有效的辦法,而且胖子攻勢凌厲,更是讓我來不及多想,只被胖子的畫戟逼得逃來逃去。

要是沒死在糉子手裡反倒死在胖子手裡,那傳出去可他媽成笑話了,簡直是百年不遇的大笑話。這時候胖子又是一戟刺到,我本能地低頭閃過,正待人也從胖子的左下鑽過去,卻突然感覺後背一緊,被胖子一把給抓了回來。於是我借這一抓之力猛然轉身,照着胖子的左腮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同時大叫一聲,“胖子!”

胖子似有所悟,頓了一頓,我便趁這一頓的功夫,劈手奪下胖子手裡的方天畫戟,畫戟一失,胖子整個人便好像突然丟了魂一樣,立在當場木然不動。幾十秒鐘後,胖子軟軟地倒在了地上。我趕緊扔下方天畫戟俯身下來,我纔剛拿了幾分鐘,便覺有一股一股的陰涼之氣不斷地從手上傳來。

胖子手腳冰涼,雙目緊閉,臉上竟無半點血色。我趕緊去掐胖子的人中,掐了一會兒沒有反應,我又從他身上摸出酒壺,捏開嘴巴給他灌了幾口小燒,一陣劇烈的咳嗽之後,胖子才悠悠地甦醒過來。

我輕輕地拍着胖子的臉,“胖子,胖子,怎麼樣?”

“猴子——啊呀,我頭怎麼這麼疼啊?”胖子呲牙咧嘴直叫喚。

我擡起胖子的頭摸了一把,粘糊糊的,看來讓殭屍頂到牆上那一下可不輕,都出血了,出去後得好好做個檢查,別再落個腦震盪什麼的。

“沒事,”我對胖子說,“殭屍都讓你幹掉了,掛點兒小彩又豈能動搖了咱們無產階級投身革命的堅強意志?”

“那是——哎猴子,哎哎,真他媽疼啊!”胖子疼得臉都變形了。

我把胖子扶起來坐直,仔細地看了看他腦袋後面,竟還在流血,這一下讓我吃了一驚,急忙說,“胖子你忍着點啊。”我擰開酒壺的蓋子,倒了些酒,把胖子頭上的傷口清洗乾淨,然後從內衣外面的襯衫上撕了一條下來,結結實實地把胖子的傷口包紮起來。

胖子一邊“噝噝”地吸着氣,一邊說,“我沒事吧猴子?”

我說,“沒事,能有什麼事,這點小傷小痛就撐不住了?”

胖子聽我這麼說也不再喊疼,一手扶着我一手扶着牆慢慢地站了起來,然後晃了晃腦袋,自言自語了一句,“還好。”

我歇了一會兒,看胖子暫無大礙,便招呼張伯和楊大善人過來照顧胖子,張伯扶着楊大善人哆哆嗦嗦地走過來,張伯臉色也蒼白得怕人,楊大善人更甚,幾乎完全被嚇傻了,木呆呆的的樣子看上去也很是駭人。

歇了一會兒我感覺有了些力氣了,便走過去看看被‘蛇靈’攻擊的羅鍋李還有沒有救。羅鍋李側身躺在地上,面色烏黑,七竅流血,流出來的血竟也是黑色的,一看便知是中了劇毒。我不敢輕動羅鍋李的屍體,轉身回去拿了個蛇皮口袋把他套進去,心想人死不能復生,走的時候帶上他也就是了。

放好羅鍋李之後,我去那塊棺材板上摟了一把雄黃在手裡,準備去獨鬥那隻堵住門口的‘蛇靈’,我想你要他媽真厲害,就連我也一塊毒死吧!但奇怪的是,手電照過去卻看到門口什麼都沒有,我以爲自己看錯了,又叫張伯看了看,張伯也說沒有看到。我不放心,又從門口出去打着手電找了一圈,但是外面也沒有。

我不敢耽誤時間,趕緊回來。這時候張伯已經喂楊大善人喝了水,楊大善人總算緩過了勁兒,但口齒還是不甚清楚,他說,“夏夏侯兄弟,我們快快走吧,我真是是一刻也也不想在這裡呆呆下下去了。”

我說,“當然得趕快撤了,否則哪裡再蹦個糉子出來,我也沒辦法應付了。”

楊大善人說,“你你可可別嚇嚇我啊!”

我說,“瞅你那慫樣吧,沒嚇得尿褲子啊?”

楊大善人還想再說,但被胖子打斷了,胖子說,“猴子咱們快走吧,我也不想在這裡呆下去了,我頭疼得厲害。”

胖子多麼彪悍的一條漢子,戰完老鼠又戰蟒蛇,戰完蟒蛇又戰糉子,幾乎危急關頭全仗着他了,但戰到現在也確實累得夠戧,又受了傷,變得羸弱不堪,我看了心裡實在難過。當下也不猶豫,招呼張伯和楊大善人收拾東西。收拾到方天畫戟的時候,我想這東西上的戾氣太過邪性,再說本身又極重,便決定不動它。等大家都收拾好了東西,張伯和楊大善人擡着羅鍋李,我扶着胖子,慢慢地往外退去。

走出最裡層的墓室,外面還有兩個墓室,然後是那進地宮時的石門,一路上都沒有什麼情況,不過墓室的牆邊還堆着很多的罈罈罐罐,本該一一打開看看有沒有什麼好東西的,但現在實在是顧不上了,幾個人恨不得立刻就飛出這古墓。

如此一直走到了石階,楊大善人突然大喊了一聲。我嚇了一跳,趕忙把胖子放下,讓他倚在牆上,我跑到前面去看,卻看到地上躺着一個人,看衣服竟是楊二。我叫了幾聲,見沒有反應,我便慢慢地靠近過去。到了近前,才發現楊二已經死了,死狀與羅鍋李一模一樣,面色烏黑,七竅流血。楊大善人此時也認出了死人便是自己的兄弟,心下悲痛,放聲大哭起來。我也覺得心中惻然,想楊二多麼老實的一個人,一輩子默默無聞,從不惹事生非,沒想到最後竟落得了這麼一個下場。

張伯勸了一會兒楊大善人,楊大善人還在哭個不止。我看了心中有氣,你他媽早幹什麼去了,平時怎麼欺負你兄弟也嫌不夠,現在見他死了倒他媽充起慈悲來了。但轉而又一想,我的想法未免有些偏激了,他們畢竟是親生兄弟,一母同胞,平常有些矛盾和不快,也是人之常情,很多人不也都是這樣嗎,活着的時候就跟仇人似的,見了面就掐,而等到死了,卻後悔莫及。想到這裡我的氣也消了,於是安慰楊大善人說,“別哭了,還是趕緊帶上楊二的屍體走吧,可能那‘蛇靈’還在附近。”

楊大善人一聽‘蛇靈’還在附近,也立刻收住了哭聲,拿出蛇皮袋子把楊二裝起來。我扶着胖子在前面,張伯揹着羅鍋李,楊大善人揹着楊二在後面,四個人步履維艱地往外走。好在一路平安無事。但大傢俱都心情沉重,誰也沒有說話。

到了最外面那個墓室的時候看到從入口處垂着一根繩子,應該是楊二下來的時候用的。

楊大善人先順着繩子爬上去,剛爬上去就聽見他大叫一聲,“水,水!”

我忙問,“怎麼了,什麼水?”

楊大善人一着急又結巴起來,“水,水,從從洞裡流流出水來來了!”

我一聽大驚,不過隨即明白了,剛下墓的時候張伯和羅鍋李都聽見後面有“嘎嘎”的聲音,肯定不光是墓裡的機關開啓了,墓裡的機關肯定同時引發了另外的機關,而這些機關一開,便會有水從洞裡流出來,這也就是爲什麼我進那個洞的時候裡面非常潮溼,甚至還有水跡的原因了。只是這種防盜措施也未免過於狠毒了,竟想把我們全部淹死在這裡!

看來不到徹底離開這個墓,誰都不敢說安全。我看事情緊急,便招呼張伯趕緊往上爬。可是是張伯卻站在邊一動不動,眼睛直直地看着後面的石階。我順着他的方向看過去也嚇了一跳,那剛纔消失不見的‘蛇靈’再度出現了,正沿着墓道輕飄飄地朝三個人遊走過來。

我心想這狗日的‘蛇靈’到底什麼路數啊,怎麼一會兒出來一會兒消失一會兒又出來的,當這是打游擊呢還是捉迷藏啊?

不過說歸說,我知道現在可不能猶豫,於是使勁拍了張伯一巴掌,張伯回過神來,我和胖子託着他往上爬去。這時候入口已經開始有水流下來了,雖然還不是很大,但淌在身上冰涼刺骨,使人心裡頓生寒意。

張伯上去之後我便催胖子先走,胖子讓我先走,我說,“都他媽這緊要關頭了,再謙讓估計咱倆都得就義。”胖子只好不再謙讓,抓住繩子往上爬去。但胖子實在太沉,兩個人在上面拉,我在下面推,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歹纔算把他弄了上去。

這時候水勢已經越來越大,“嘩啦嘩啦”地往下淌,淌到地上下瀉不迭,地上已經積了幾十釐米深。我回頭看了一眼,‘蛇靈’馬上就要走完墓道了,不過應該還有一段時間,我趕緊把繩子纏在一個蛇皮口袋上,讓上面的人快拉。胖子急得在上面大喊,“你先上來,管不了死人了!”

這個時候我卻出奇得冷靜,我說,“還有時間,先把他們弄上去,快!”

胖子發了狠,也顧不上頭疼了,半蹲着身子三把兩把就把蛇皮袋子拉了上去,當下也不及解開,直接把繩子另一頭放下來。此時水越流越急,像幾個水桶同時往下傾倒一樣。我回頭看了‘蛇靈’一眼,離我已經沒有幾米遠了,便想放棄剩下的一個蛇皮袋子不管,心想我可不能他媽的因爲個死人就把命給稀裡糊塗地丟了,但也是急中生智,我飛快地用繩子拴好了袋子,自己拉起繩子就往上爬。此時流水已經非常之大,而且水勢湍急,水本身又涼,現在我逆流而上,感覺像有無數的刀子在臉上劃過一樣。我眼不開眼睛,呼吸也變得困難了,好在已經漸漸地爬近了入口,胖子見伸手已經能夠得着我,便抓住我的肩膀猛地往上一提,將我提出了洞外。

但出了古墓形勢也並沒有見好,外面的水勢自然更大,四個人都身陷半米多的水中。

我說,“快把袋子拉上來,沒時間了!”

於是大家又一齊發力,這時水下沉之力已經不小,衆人好容易把袋子拉上來,卻見“嘩啦”一聲分開水面的時候,那黑色的“蛇靈”也隨之飄了出來,幾個人見狀都嚇了一跳,手上一鬆,蛇皮袋子又一下被捲進了入口處的旋渦,想再拉出來已經不容易了。周圍的八個洞都“突突”地不斷地往外噴着水,而水又都無一例外地往這墓洞涌進,旋渦越來越大,加上繩子底下還拴了一個蛇皮袋子,幾個人想拉住不讓它下沉已經非常吃力,更別說拉出水面了。但我卻還不想就此放棄,正想催促大家再使一把力氣,楊大善人卻大叫一聲,原來他一時站立不穩摔倒在地上,身後斜跨的揹包的帶子不知道怎麼被扯斷了,正好被洶涌的水流吸進了旋渦,楊大善人還想去抓揹包,卻也被水流一蕩,手差點兒沒抓住繩子。胖子急了,大罵,“你這捨命不捨財的東西,找死啊你!”

楊大善人嚇都快嚇死了,被水衝得也說不出話,“救,救——”

我數了聲一二三,大家一齊用力,才勉強把楊大善人拉出旋渦之外,但下面的蛇皮袋子是無論如何也拉不上來了。等楊大善人抓着繩子爬過來,胖子便抽出一把刀子,果斷地吹斷了繩子。

四個人頓時壓力大減,也不敢再猶豫,楊大善人跑得最快,在前面。其次是張伯。胖子在後面,一手抓着蛇皮袋子,一手抓着我,淌着齊腰深的水踉蹌而行。

好容易到了生門的那個洞口,這時楊大善人便想第一個進去,但被胖子一把推開,然後胖子把我往裡推,我一想我先走了胖子怕就不管楊大善人了,便對胖子說,“你先進!”

胖子又待謙讓,但還不等他開口我又說,“別廢話了,快!”

胖子於是跳了進去,我又讓楊大善人跳進去,張伯再跳進去,然後我把蛇皮袋子遞進去,自己跟着跳了進去,這時候‘蛇靈’已經近在咫尺。

胖子早已兩手撐着牆,分開兩腳往上爬,楊大善人和張伯也開始往上爬,我看‘蛇靈’逼得緊,也只有把蛇皮袋子上的繩子咬在嘴裡,甩開手腳往上爬去。

爬了幾米,看‘蛇靈’並沒有跟進來,心下稍定。這時候胖子、楊大善人和張伯已經爬得很高了,等我爬到米的時候,胖子差不多已經爬到了頂層,楊大善人和張伯都被胖子落下了一截,但也不是很遠。這時候我已經爬不動了——繩子就這麼長,再往上爬我就得扔掉繩子。

胖子終於爬到了頭,掏出登山鎬開始鑿上面的頂層。石塊和土屑紛紛地落下來,嚇得我不再擡頭看,好歹把揹包翻過來頂在頭上,生怕一不留神被胖子鑿下來的石頭給砸在腦袋上。

我低着頭,卻忽然想起來,這‘蛇靈’雖然沒有跟進來,但既然已經跟出了古墓,恐怕不會就此便善罷甘休,估計是在外面跟着我們,外面的井穴雖然崖懸壁峭,但這當然不會對幽靈一樣的‘蛇靈’造成什麼障礙。

這時候我感覺到有隱約的光亮透了進來,知道胖子已經鑿開了頂層,便朝着楊大善人和張伯喊了一聲,“快爬上去!”

楊大善人其實沒等我喊就已經手腳並用地爬開了,我不敢擡頭看,偶爾還有一些碎石土屑什麼的往下掉,過了一會兒,聽聲音應該是張伯也已爬了出去。然後就聽見胖子在上面喊,“快上來,猴子!”

“你先放根繩子下來,”我說,“我這繩子到頭了。”

胖子從上面把繩子放下來,我又用手又用牙的,好容易打出一個水手結,將兩根繩子接在一起,這才放心地往上面爬去。爬到出口胖子拉我一把,我跳上去,雖然累得夠戧,但也顧不上休息,趕緊又和胖子拉繩子。直拉得我手痠臂麻,纔看見蛇皮袋子緩緩地到了洞口。

又耽誤了這些時間,我實在擔心,別他媽的‘蛇靈’又從井穴裡上來了。便招呼楊大善人過去看看,楊大善人離得遠遠地站在井邊一看,失聲大叫,“來,來了!‘蛇蛇靈’跟跟上來來了!”

我和胖子慌忙把袋子拽上來,但這時下面並沒有什麼動靜,我以爲楊大善人說謊,便自己站過去看,這一看又嚇了我一跳,只見那‘蛇靈’如鬼似魅,正沿着井壁慢慢地往上飄。

現在正是中午過了不久,太陽還很毒辣,只不過這井穴又深又直,陽光才照射不進,但將近開口處,畢竟還有一些陽光。這時那‘蛇靈’還在慢慢地往上飄,不知不覺已經飄到了陽光處,被陽光一照,突然“呼”的一聲,像着了火似的,周身不斷地冒出一縷縷的黑煙,那‘蛇靈’掙扎扭動了幾下,接着便煙消雲散,什麼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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