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行屍走肉
雖然三人戴着防毒口罩，但還是被鐵門裡那些肉體腐爛產生的硫、氨臭氣薰得眼睛流淚，腦瓜子嗡嗡跳。
蕭然聽到房間裡傳出的低聲咆哮，知道里面八成有什麼東西在，趕緊先關上了手電，僅憑門口兩盞油燈照明。
剛開門時，那些殘肢還只是自己從門裡掉出來，後來還有腐敗的人頭和身軀從裡面涌出。
不是涌出，是被裡面的東西一點點扔出來，或推出來。
嘶吼聲近在門口，但聲音的主人遲遲不出來。蕭然有些等不及了，拎着刀就打算先行一步衝到門口，砍翻他再說。
可他剛踏出一步，身體還沒從鐵門旁探出，一個人形物便伴隨着不明含義的咆哮，從鐵門中摔了出來。
確切地說，是半個。
那明顯是個被餵了活丹之後，變成活屍的人類。他的身體被門裡的力量推出，在平臺的臺階上滾了幾下，蕭然藉着油燈光，發現活屍的身體被攔腰掙斷，傷口處參差不齊，拖着腸肚內臟在平臺上爬行着。
劉勝利和徐二沒見過這陣仗，本來就被臭氣薰得夠嗆，現在驟然看見滿地亂爬的半截人，不禁都有些乾嘔。
活屍原本在平臺上漫無目標地爬着，嘴裡不斷髮出“呃呃”的聲音。聽見鐵門後傳來聲音，他猛地轉過頭，用死人一般的眼睛看着三人的方向。可他的視覺似乎派不上什麼用場，抽動着鼻子不斷嗅聞着，然後慢慢地撐着雙臂爬行過來。
蕭然心說不好，回頭瞪了兩人一眼。劉勝利和徐二知道自己惹了麻煩，只好都擡起手用力捂着嘴，可乾嘔還是讓兩人的眼圈通紅含淚。
看來只能是用刀砍了他了，蕭然正打算移步出去，平臺邊緣一陣風從下方吹來，掀動了一些碎石亂跳，發出一陣“嘩啦啦”的聲音。
活屍猛地轉過頭，又快速朝着平臺地邊緣爬去，但一不小心用力過猛，一頭從平臺邊緣栽了下去。
三人短暫地鬆了一口氣，蕭然聽見鐵門內依然響聲不絕，又趕緊小心地退回到門邊。
緊接着，第二個、第三個，更多的半截活屍陸續從鐵門裡摔出來，不一會兒平臺上就至少有十一、二具半截殘屍拖着內臟到處爬着。
或許是數量足夠多，這種震驚足以對衝了恐懼和感官帶來的生理反應，劉勝利和徐二此時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活屍亂爬的場面，不再發出其他聲音，情緒似乎也穩定了下來。
蕭然想到一個好辦法，他眼神和動作並用，指示徐二用彈弓射擊平臺邊緣處，通過聲音吸引那些活屍自己跳崖。
徐二心領神會，學着蕭然平時的樣子，伸出一個大拇指，然後掏出彈弓和彈丸，瞄準了最遠處的平臺邊緣。
這個辦法確實行得通，幾個彈弓子射過去，就有兩三具活屍像第一位那樣，沒頭蒼蠅般直接衝下了懸崖。
可這兩三個之後，這些看上去蠢笨的活屍似乎明白平臺邊緣什麼都沒有，便不再理會彈弓射出的“啪啪”聲，而是在平臺上嘶吼着爬來爬去，尋找着新的目標。
“蕭崗，不管用了，咋辦？”徐二問道。
蕭然皺着眉頭，他也想不出更多辦法，可這些東西不處理，留着終究是禍害，面對面硬拼終究是下策。
況且，他總想知道這道鐵門後到底有沒有出路，三人都不甘心因爲這些東西就放棄了四分之一的希望。
愁眉不展中，鐵門前又是“砰砰”兩聲，兩具活屍一起從鐵門裡摔了出來，其中一個的臉恰好正對着蕭然三人。
蕭然三人愣了愣，那活屍抽了抽鼻子，立馬發出了帶有興奮和嗜血地咆哮聲。和他一起摔出門來的活屍也迅速地掉轉頭，瞄向了蕭然這邊，撐着雙臂想要爬過來。
可他這一爬，卻把本來離蕭然更近的那個發現者向後甩了幾分，結果就是兩個活屍彼此牽制掣肘，一時誰也沒法過來。
接着油燈光微弱的光芒，蕭然才發現這兩個都是隻有半截的活屍，側腹部處卻連接在一起，難怪發生了此進彼退的情形。
劉勝利和徐二都被眼前這一幕驚呆了，愣愣地站在牆邊不知如何是好。遠處的其他活屍正奮力朝三人爬來，而鐵門裡咆哮聲也此起彼伏，似乎都被那個發現者吸引了。
蕭然看了看旁邊平臺，催促着兩人道：“別他娘愣着，趕緊跳到旁邊去！”
劉勝利和徐二這才反應過來，拖着有些顫抖到羅圈兒的腿，朝着旁邊的平臺跑去。
徐二率先跳了過去，但一隻腳險些踩空，全憑他足夠激靈，趕緊蹲下了身才保持了平衡。劉勝利就沒那麼幸運了，不知是不是因爲腿抖地太厲害，向前一躍只踩到一個邊，雙臂向大風車一樣旋轉着，眼看就要後仰着掉進深淵裡。
徐二眼疾手快，一把扯住了劉勝利的揹包帶子，可身邊沒有任何可以抓着的東西，加上劉勝利的揹包又比較沉，徐二腳底也向前一滑，兩人距離一起摔下去不過就是一兩秒的事。
“堅持住！”
危急關頭，蕭然卯足了全身力氣，朝着劉勝利的後背就飛撞了過去。三人頓時在平臺上摔了個七仰八叉，但好歹避免了死無葬身之地的危險。
三人喘着粗氣從地上爬起來，都是滿臉劫後餘生的慶幸。另一頭的活屍們則相繼爬過來，前面四五個沒剎住車，瞬間從邊緣掉了下去。
剩下的活屍聚在邊緣，你擠我我擠你，都伸着手朝着蕭然三人嘶吼着。此時已經沒有隱蔽的必要，蕭然乾脆亮起手電，照着另一邊的活屍羣。
這些活屍男女老少都有，明明帶着一個“活”字，看上去也確實不像墓裡的糉子那樣形容枯槁，他們在地上爬行時甚至還給身體擦破了皮，留下很多滲着血的新傷口。
可從他們的行爲和動作來看，這些活屍又真的更像“屍”，他們的臉上只剩下對新鮮肉食的渴求。如此情形活了幾百年，真的是一個個行屍走肉。
或許這就是天陵散人對那個母親區別對待的原因，她被餵了活丹，既沒有死去，也沒有完全喪失人的情感和神志，也算是半個成功實驗品了。
“蕭崗，這這這咋辦……”
徐二哆嗦着問道，劉勝利也跟着連連點頭。蕭然狠了狠心，咬着牙說：“他們已經不算人了，咱送他們一程吧！”
(本章完)